第十章
厅堂上,桂香香面无血色的看着那张打着自己手印的卖身契,怎么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何时、何地签过这样一张东西。
“你……你好!一分钱也没捞到,就把自己给卖了!我离开你也只不过短短一杯茶的功夫啊!你就跑得不见人影,还把自己给卖了!”君无言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骂。
昨天晚上把人弄丢了以后,他城里城外一通好找,恨不得要把这个小镇翻个底朝天,实在没办法,只好大清早儿地,来找这里的“地头蛇”帮忙,却看见要找的人就在大厅上,而且,很不幸地,已经沦落成了别人家的女佣了!
左小小得意洋洋得坐在椅子上喝茶,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那个……君老大,坐下来喝杯茶先——”左语天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山。
“真是气死我了!”君无言也骂累了,坐到椅子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那个,请问……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啊?”桂香香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暂时忘记了自己的麻烦。好象,并不是做案人与苦主的关系耶?!
“君老大曾经救助过出外巡游的家父,与家父乃是八拜之交。”左语天解释道。
“所以……你昨天……真的是来借钱的喽?!”桂香香问,有些羞愧,为了自己对他的不信任。
“那不是当然的吗?!”君无言怒气冲冲地大声喝道,“我像小偷吗?!啊?!”
“那你又不早说!!”桂香香撇撇嘴,一副无辜的被害者模样,“害我上当!”
“我说了,你不是不信嘛!笨丫头!就一个晚上没看住你,你就把自个儿给卖了!而且还什么都没拿到!” 说着说着,君无言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没要到钱很吃亏?!好歹应该填上个数字,哪怕是填一两?!”桂香香老是听君无言说“什么也没拿到”,一副吃亏的样子,却一点也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心里的火也窜了上来,故意反着问道。
“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君无言气结,回过头来,冲着左家兄弟忿忿道:“小大、小二、小三,你们都看看,见过这么笨的丫头没有,连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都能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岁数……哼哼……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君无言的意思,其实是以桂香香成仙前后加起来的时间,怎么说,也有上千年了吧?竟然还没有一个六、七岁的小鬼精明,这不论是智商还是情商,居然都如此得低下,岂不都白活了吗?!(照这样子推论的话,收留这个笨蛋的天界,好象也有点问题……)
“哈哈……哈哈……”面对君无言的指责,左家三兄弟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打着哈哈。
总不能告诉君无言,连他们也是这个六、七岁大的孩子的手下败将吧?那可真是太丢脸了呢!
所以打死也不能说!
三兄弟充分体现了同胞手足之间特有的默契,在相互一个眼神的示意之下,瞬间就订立了攻守同盟,决心让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头。
“还说我笨呢?天底下最笨的人不知道是谁哦?!居然会说出‘年纪活到狗身上’去这种蠢话!也不怕被人家笑掉大牙嘞!”桂香香不服气地反驳,一双眼睛直往左家兄弟身上瞟,示意君无言:你看,真的有人在笑你,可见你的失败。
大姐!我们哪里敢嘲笑小叔叔啊?!我们这是苦笑!苦笑你懂不懂?!努力地瞪着自己的眼珠子,三兄弟有志一同地表示着自己的看法,提出无声的抗议,却不能出声反驳,以免战火波及己身。
左家兄弟可不想半夜三更做噩梦,让死去多年的老爹从棺材里面跳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他们是不懂“尊老”的不孝子。
另外,左语天也不愿意一把年纪了,还丢人现眼地被年纪比他还小上那么几岁的小叔叔拖着去跪牌位——因为他们在无意之中竟然帮着个外人来嘲笑“自己人”;左语蓝更不愿意在好不容易逃脱了成为“不幸沦为左小小算计目标、恶作剧对象”的命运后,“才脱虎口又陷狼窝”地成为又一场闹剧的中心人物;而左语薰自然是因为不愿意因为打乱了小小的整人计划而面对苏西的指责,弄不好(主要是在这两个小鬼的挑拨下,阿黛儿会“大义灭亲”),晚上还要被迫跪搓板儿,得罪了亲亲老婆,那就糟糕了!
所以,各自打着小算盘的三兄弟拼命地打算置身事外,却终究还是被人拖下水!
好在君无言并不打算找茬,所以暂时不和他们计较,把他们很干脆地晾在了一边,仅仅是拿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们一眼,就放过了他们。(或许是了解他们并非是桂香香所说的意思,识破了桂香香的挑拨离间?——她懂什么叫“挑拨离间”吗?!)
左家兄弟暂时放心下了,逃出生天的他们,自然就有了闲情逸致来观看新开锣的“君无言智斗左小小”的戏码——现在这一折可是开场戏!
有时间幸灾乐祸的他们,现在已经有空开始讨论这戏码的最后结局了:这府里上上下下没吃过亏的,大概也就只有阿黛儿和苏西这两个人了(通常这两人也是共犯之一)。当然,如果这三个人联手的话,那绝对是鸡飞狗跳,天翻地覆了。这种时候,以他们的经验来说,唯一的生路就是——逃之夭夭!照现在看来,小小好象已经把苏西的兴趣勾上来了,阿黛儿态度不明,只要君无言不再过分刺激她们的话,也许让小小放过桂香香还是大有希望的,但是根据君无言的气愤指数来看,他也不是个轻易就能打发的角色……所以说,这个……好戏还在后头咧!
“这是比喻!比喻你明不明白?!”这边,君无言已经被气得没力,相对于左小小的悠然自得,他就显得心浮气燥了些。
君无言在心里有些为今天的反常而暗自诧异:他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啊?(不然,怎么会惹上“菊逸楼”的姑娘们,让人家春心大动,个个都想从良嫁人,连当红的花魁都亲自上阵?!)平日是有些不拘小节,但待人接物都很有礼,就算和朋友相处,也从来没这样子剑拔弩张过,怎么碰上这个笨丫头就全变了呢?
甩了甩头,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君无言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凶神恶煞,“你到底什么时候,上当受骗的签了那张鬼东西的?”
“什么时候啊?……”桂香香很努力地回想,“我真的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哎!”
“你……好吧,好吧,把你昨天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向我汇报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君无言头痛地用手揉着太阳穴,装似不经意地嘀咕道,“还说是来保护我的,我看是来害我的还差不多!”
桂香香的脸一红,吐了吐舌头,没吱声。纵有天大的不满,让君无言拿这句话一顶,她也只有理亏的份儿了。
“我想想哦……昨天分手以后,我就呆在院子里的桂树上面……然后,他(指着悠然自得看白戏的小小)看见我,和我聊天……然后,他说头晕要我送他回去休息……再然后,我背着他围着院子转圈子……再然后,回到他房间,给他张罗吃的……再然后……就休息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省略掉自己的烂好心(现在看来是受骗上当),“好象没什么时候,让我在什么东西上按过指印儿啊?”桂香香疑惑地瞅着自己的手指头,翻来覆去地瞅,最后伸到君无言面前,主动要求确认,“你看,真的连印子也没有啊!”
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到了面前,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晃呀晃的,惹得君无言一阵口干舌燥,恨不得抓过来就啃——别误会!他没有唐突佳人的意思!实在是没有某人的好命,因为忙着找人,到现在他连早饭都还没吃,肚子饿得差点把桂香香的手当成“卤水凤爪”了!
心里暗自责怪左家兄弟不懂事:我连早饭都没吃,你们怎么就不问我一声呢?还端茶给我喝,这不是存心让我越来越饿吗?!我又不能明说我饭还没吃过,那多没面子呀?!但你们就不会礼貌地问我一声,让我“顺坡下驴”么?!一想到这儿,君无言不由地,又恨恨地瞪了左家老大一眼——还做生意的高手嘞?!连察言观色都不懂!!!
左语天一个寒颤,愣没明白自己到底又是做了什么,惹得小叔叔又不高兴了。
那边桂香香还在一个劲儿地说:“是吧?是吧?一点印子都没有吧?”
“笨蛋!就是有印子,也早让人给擦了啦!”一肚子的火儿没地儿发,君无言新仇加旧恨,越加地大声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极为恶劣。
倏地缩回手,噤若寒蝉的桂香香把手放到了背后。
低着头,她偷偷抬眼看看君无言:哦呦!不妙呀!连头上的青筋在那边一跳一跳的,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见是气得不轻。可是,他原来好象没象现在这样气得跟个疯子差不多呀?
桂香香连忙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又在无意当中做了什么错事,却发现自己自从方才到现在,其实真的很老实,很乖,啥事儿也没做,啥祸也没闯。(她当然不知道,君无言现在有一半儿的火气不是冲她来的,她只不过是一只不能算完全无辜的“替罪羊”而已。)
看着桂香香那副“小媳妇儿委曲求全”的样子,君无言也自觉刚才的语气重了点,可是,看着她一副不知道错哪儿的神情,气又是不打一处来,前言万语化成了一句无奈而有非常切合当时场景的词句:“哎——朽木不可雕也!——”
“孺子不可教也!”低着头没弄明白状况的桂香香,还以为君无言在考她文采以转移话题,所以很狗腿地马上接口道,一抬头,看见君无言板得象刷了好几层糨糊的脸,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只好马上又低下头,不吭声,心里暗自默念起当年菊丝丝大人的至理名言——“沉默是金”。
君无言眼见桂香香已经被训得服服帖帖,再训也是浪费口舌了——要节约,他可是还没补充过能量的说——再看看左家兄弟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见自己先声夺人的确很是成功,接下来,也许只要再说上那么几句,就能把人给带走了,顺利的话,也许能拗上一顿中饭吃吃?
可惜的是,君无言好几年没上左家走亲戚,并不知道左家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当初左语薰成亲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请柬么,自然就没收到,等他从哪个穷山沟沟里面钻出来,左语薰成亲都有好几年了,也就是说,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左家已经多了阿黛儿、苏西、小小这几个狠角色,今非昔比喽!
精彩的战争即将开始,列位,您请上眼呐——
请看《君子舌战小人》!
(哦呦!左小小,别拿茶杯砸我!我这是宣传海报,吸引看官们的眼球儿的,用词当然就比较出位一点……等等……别拿椅子……还好没砸到……等等……你怎么把桌子也举起来了……要出人命了啦……逃命要紧,列位,稍后继续,让我去躲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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