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行不行
因为周知也家远在另个区，来回一趟是得耗不少时间。周五的时候，虞则就在宿舍琢磨着，就两天，东西带多了，显得小题大做太矫情，什么都不带，那也太过随性没有礼貌。
所以虞则打电话一本正经询问周知也的时候，他在那头嘲笑说，只是回家一趟，带个会笑会说话的人就好。
虞则半信半疑的，还是觉得不妥，周知也便说明天起早就带她出门，路上想想买些什么。
当晚周知也调侃她说：“我妈抽烟，你觉得你能送？”
虞则：“也不是不行，我应该比你懂。”
“”
“那叔叔呢？”
“我爸比我还严重，他这人不抽烟不嗜酒，一大把年纪了身体素质还好。”
听着，这一家子该正经的不正经，不该正经的贼正经。这跟虞则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静了片晌，深吸一口气，“故意的吧你，就是不想好好说。”
“我说的都实话啊，这不是怕你紧张。”周知也忍笑，“我爸妈感情很好，对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挺宽容的，他俩当年整的文艺范儿，俩人都爱看书，只是我爸和我妈看的书不是一个种类的”
第二天早上，周知也去接虞则的时候，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他接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拿稳，沉甸甸的，有些重量。
打开后座，他把包放进去，“你不会真带了一包书吧？”
虞则：“那不然呢？”
周知也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虞则同志，真没白这么叫你，涉猎范围挺广。”
昨晚，周知也畅所欲言，给她普及了一晚上的周家生存手册，本意是睡不着想逗逗她，礼物可以买，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周知也的目的仅仅是把人带过去见一面。
路上虞则忍不住困意，睡了一觉，再次醒过来，周知也已经开过了一个区。过了正午，周知也把她喊醒，两个人进了家日料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少爷踏上故土的原因，在店里走两步，也能遇见了熟人。
刚吃饱，虞则有点想消消食，那人缠着周知也，两个人聊的话都是她不太能听得懂的。
中途，她给他眼神示意，出去自己逛逛。周知也交代她别走太远，手机联系。
虞则出来走了没多久，就进了隔壁家商场。她并不是个爱逛街的，就像周知也曾经猜的那样，她挺宅。逛了没多会，她坐在休息区，给周知也发了消息。
发完消息，其实屁股都还没做热，虞则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一个阿姨，长发带着渔夫帽。模样瞧着精致，显年轻。
“同学，看你模样不像本地人啊。”她一副自来熟的语气。
虞则随意瞥了她眼，点点头，“不是申城人。”
“我看也像。同学，今年多大了啊，有没有对象啊，阿姨有个儿子，一米九大高个可帅一小伙儿，一个月工资好几万，有车有房，你要不要——”
虞则把自己的手机屏保送到她面前。
阿姨瞬间止住话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屏幕看了片晌，咂舌，“这小伙子也不错，就是比我儿子差一点点。”
您这明目张胆撬墙角还能再明显一点吗？虞则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红头发染的，还打耳洞，手臂那块纹身多吓人啊。”阿姨极为惊叹的语气，狐疑问：“姑娘你不嫌这小伙子太招摇啊，看着不太靠谱。”
虞则按灭手机，“招摇我也喜欢，不靠谱也是我男朋友。”
“哎呦。”阿姨气呼呼地拍拍大腿，模样很是惋惜，想了想探头又是一问，“那抽烟呢？抽烟你能接受吗？”
周知也说自己不抽烟，虞则也的确没见过他抽烟。
“抽烟又怎么了，别说抽烟”虞则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就算他抽我，我也愿意。”
“什么！”阿姨猛地抬高音调，往上扯了扯帽檐，语气愠怒，“他还敢抽你？！”
“不是。”虞则被她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侧了侧，目光无意中抬起，往她帽子上的刺绣字母扫了眼，她慢吞吞又开口，“我只是打个比方阿姨。”
虞则目光越过她，扫见电梯口熟悉高挑的身影，迟疑地伸手指了指她背后，“那个，阿姨，我男朋友上来了，我要不要让他解释一下？”
阿姨连忙摆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站起身和她说了个再见，朝着反方向溜了。
人走后，周知也才动身往她这边走，虞则挂断了耳机里的通话。
“有这么打比方的？”周知也坐到她身边，想想还是极为费解，“你确定我抽你，你也愿意？”
虞则指了指那个阿姨离开的方向，意有所指说：“你要是敢抽我，我就去跟阿姨那个一米九的儿子在一起，一米九。”
“”一米九个屁！
周知也瞥了眼她指的方向，无语闭了闭眼。
耻辱。
在休息区待过一阵后，周知也没着急离开，拉着虞则在商场逛了两个小时。
虞则问他，家里的事情你不用去帮忙吗？
才下午，其实不着急，周知也让她放宽心。
自己一个人逛，虞则觉得索然无味，但莫名的，拉上周知也，她没由来的涨了兴致。带着周知也去男装店给他挑了很多衣服，一套接着一套，甩给他试。
周知也真挺无言的，虞则平时自己穿衣服色系很少，常见的就是黑白灰。偏偏这会给他挑的，都是些极为花哨难驾驭的，他穿上之后，她拧着眉仔细打量完，眉头疏解开来，笑着说好看。
“审美偏了你？”虞则站在他身侧给他理衣摆，周知也点着她的脑袋问她。
“不啊。”虞则头也不抬的，“我这不是按你的风格来的。”
周知也默默扭头，看了眼镜子里，灰粉色的上衣，他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笑了，“放你的狗屁。”
虞则被迫仰头和他对视，也笑了，“真的啊。”
“你少来，你就是故意的，闲的吧你。”
“不闲。”
虞则真不是耍他，让他试着玩的，之后又让他试了几套正经偏严肃风的衣服，虞则叫来服务员全部打包。
最后是她掏卡付的钱。
走出店外的时候，周知也拎着所有袋子，淡声和她说，“知道为什么我们试衣服的时候，没有店员打扰吗？”
虞则没看他，随口回：“因为你家的呗。”刚刚她主动结账的时候，柜姐那迟疑看向周知也的眼神，她就是个傻子，也该看出来了。
感情知道呢，这么淡定，周知也又问：“那你还付钱。”
“我买给我对象的，你可以不要。”
“那不是觉得多此一举。可以啊虞则同志，跟我出门一趟还带这么多钱。”
买礼物绰绰有余了。
虞则扭头提醒他，“以后约会穿给我看，就别穿去学校了，好像有点非主流。”
“”
两个人回到停车的地方，看着一片空荡的车位，虞则说：“周知也，完了，你车被人偷了。”
周知也拿出手机发消息，边配合她：“是啊，完了。”
没过多会儿，周知也叫的车来了。驾驶座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眉眼硬朗，透着股熟悉的漫不经心。
周知也和虞则默契对视一眼，像在说这场面熟悉么。
虞则率先开口，礼貌温和地喊了声叔叔好。
男人难得露出笑容，和她说你好。
“东西放后备箱，先上车。”他看着周知也。
周知也嗯声，顺势帮她打开后座车门，继而走到车后。
虞则前脚坐进去，后脚听见后备箱被关上，周知也跟着钻进后座。
车子发动，刚开始还无话。周知也正似笑非笑打量虞则，特想听她嘴里蹦一句，你家司机怎么换人了。
但虞则太聪明了，打眼一瞧这前面人的模样气质，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一直盯着她，虞则本就紧张，禁不住他调侃的目光，回剜他一眼。
周知也忍笑着，终于把头转过去，懒洋洋对着前头问了句，“爸，我妈呢？”
周泉恩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一本正经回：“你妈一直在家。”
周知也干笑了两声。
这笑声意味不明的，周泉恩脸色不太好，开始絮叨他，“你还好意思笑，你妈总念叨你，你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吃完饭不着家，家里你多少衣服了，刚刚那么多衣服全给你自己买的，你是看不见人姑娘在？”
周知也垂头揉了揉两侧太阳穴，觉得车厢里已经下起了六月飘雪。
“叔叔，那都是我买的。”虞则忙解释，抽空拿手背拍拍他的腿，“有几套衣服是我和他一起给您挑的，您有时间可以试试。”
周知也微怔，反应过来附和，“是啊，您就会逮着机会数落我。”
感情独独那几套能看得过去眼的衣服，压根儿不是给他买的。前一晚，周知也和她随口提过，周泉恩的身量和他差不多。
行啊，真行，但这他还能忍。
“你还没一个姑娘懂事。”周泉恩重新看向虞则，“不用对这小子太好，别委屈着自己。”
周知也乐了，“不是爸，你哪看出来我委屈着我女朋友了？”
周泉恩哼声，“从你妈那看出来的。”
“行。”周知也瘫回椅背，吁了口气，妥协，“我回去你不高兴，不回去吧你说我不孝顺我妈。”
周泉恩懒得搭理他。
“听周知也说了晚上项目的事，叔叔今天不忙吗？”虞则问。
“刚忙完，顺便出来接你去见他妈妈。”
周知也随口插了句，“们呢？”
周泉恩答得很快，“没有们。”
“”
车子开到住的宅子，驶进门的时候，隔着老远，虞则隐约看见家门那探出来一个脑袋，很快钻回去。
下了车，周泉恩走在前头，周知也和虞则在后面，他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牵着她，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你会晚上直接带我去现场呢。”
“不先带你回来认个人，心里有个底，不是更紧张？”
“我觉得单独见你爸妈好像更紧张点。”
“现在还紧张？”
“好一点了。”
“那不得了。”
进了门，跟家里保姆打过招呼，周泉恩率先出声，“你儿子带姑娘回来了。”
虞则忍住面色异常，点头谢过保姆送过来的鞋。
三个人往客厅走，沙发上站起一个女人。
没错，面相熟悉的长发女人。
看着她笑吟吟又带了些歉意的脸，虞则莞尔笑笑，“阿姨好。”
熊女士直接越过周知也，拉过虞则，“我知道我知道，等你半天了闺女。”
周知也闷声叹了口气，“妈，你是看不见我？”
坐到沙发上，熊女士抽空看他一眼，“我没瞎。”
周知也哂笑一声，手臂支在沙发后座上，探头问她：“没瞎？那就是你和我爸背着我还生了个？”
熊小妹装傻充愣，“啊？”
周泉恩：“我倒是想再生个。”
“您什么时候多了个一米九工资上万的儿子？”周知也捏捏她的肩，“小说看多了是不是，您是我亲妈，还撬我墙角。”
“你怎么说话？”周泉恩一向看不惯他这么对自己老婆。
熊夫人总算觉得尴尬了，尽管如此，嘴上还是不饶人，“我就你一个儿子，给你编夸张点怎么了，一米九多招姑娘喜欢啊。可惜你不争气。”
虞则：我确实稀罕一米九。
“可惜啊那会我在跟我对象打电话，全被我听着了。”周知也嗤一声笑出来，没因为这个生气，反倒幸灾乐祸，“我爸也没一米九啊。”
周泉恩上前，“你给我过来，聊聊晚上发布会的事。”
得，这一去，肯定先得受训半天。
虞则和周知也会意地对视一眼，父子俩转身上楼。
来前，周知也就给她讲了很多关于这位熊女士的事情，对她的性格猜了个七七八八，和周泉恩完全是两种极端的互补，也怪不得能走到一起。
“商城那会，你别放心上，阿姨跟你闹玩儿呢。”
“没有，我认出您了。”
“……这怎么认出来的！”
“您带的那顶帽子，好像是周知也的。”
“好吧，是我从他车上顺的。”
聊了一会，这位熊女士比她想象中的还没架子，相反话很多，很活泼。
虞则打开自己带来的包，“周知也说阿姨和叔叔喜欢看书，我带了一些自己珍藏的，阿姨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本我特别喜欢！”
“这个太太的书我几年前就开始追了！”
“特签！我都抢不到，闺女，你手速好快。”
送完书之后，熊舒妹把虞则带去了三楼一个房间，里面风格虽然简约，但明眼一瞧就能看出来，这是给女孩子准备的。
熊舒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丝绒长裙，嘴里说：“这是知也提前买好的，你等会换上这里面的衣服，都是他给你买的，有喜欢的现在能穿的挑一挑，走的时候我叫人给你打包带走。”
虞则望着那一整个衣柜的衣服，抿了抿唇没说话。
给虞则换衣服的时候，熊舒妹感觉出来了她肢体的僵硬。
“觉得那小子对你太好了，心里虚呢？”
虞则笑笑，“有点儿。”
“这小子看着浑了点，对身边人是很好的。等会带你下去看看我的衣柜，他虽然没有一米九，但是可孝顺。”熊女士想想一米九还是颇为惋惜，“别有心理压力，我儿子我可太清楚了。而且他爸爸从小对他这方面的教育就很严，对女孩子他绝不会有那种坏心思，而且，你可是他初恋。”
听到后面，虞则绷着的脸，垮了，她笑出声，“阿姨，我也是初恋。”
“这小子好多好玩儿的事情呢，等以后有空跟你讲。”
熊女士虽然八卦，但她没追问虞则和周知也在一起的事。现在和她聊的都是周知也的好话，生怕这姑娘心思飞了，人会跑。
给她穿好衣服，简单画了个淡妆，熊舒妹在一旁左看右看，笑得眼睛都弯了。她家死儿子哪哪都行，眼光最行。
出来房间的时候，楼下父子俩已经聊完，各坐在沙发一角。
估算着时间，周泉恩和熊舒妹得先去会场。
熊舒妹临走前，顺了顺虞则垂散的头发，思怵说：“做个发型会不会更搭一点儿？”
周知也反手扼住虞则的手腕，不轻不重捏了捏，打量她的模样，“不用，她这样我就喜欢。”
虞则咳了声。
熊女士颇为无语地抿抿唇，谁问你意见。
“你才谈多久，跟你妈秀什么恩爱？”周泉恩立即站出来反驳回去。
“就是！”
两人再嘱咐了没几句便率先乘车离开，保姆很识趣地呆在了院子里，没进门，更不敢隔着门附耳偷听。
“周知也我不想等会还要给我脖子上一层隔离。”虞则被他托着腰，身子坐着被按在沙发上。
“干嘛啊，就亲了两口。”周知也眯着眼笑，指腹在她脖颈处蹭了蹭，而后撩开她落在身前的长发。他给她挑的是件黑色丝绒的吊带裙，比上次她自己穿的那件更加漂亮，裙摆稍长了些，一直到小腿中央。他手滑落至肩，拂去肩带，眸光落在她肩上白嫩骨感的肌肤，“我不保证不留印儿，行不行？”
“”虞则欲言又止，还没给出回答，这人已经掐着她的腰，埋头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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