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巨浪
“任林,你别这么没礼貌!”姑娘有些着急,伸手想拦住他。
“娜娜,我可看不得别人这么看轻你。”任林握住了娜娜伸出的手腕,“再说了,他有什么厉害的,我也可以教你。我可是人称射箭小王子。”说罢,他举起手中的弓箭,就往望谛归相邻的靶子上瞄准。
他手中的箭出弦,往靶子上奔去,然后准确的落在了——七环!
人群中发出了轻轻的嗤笑声。
“笑什么笑!”一个小胖子从人群中钻出来,挥着他的拳头,“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任泉集团的二公子!得罪了他有你们好果子吃!”接着他拿起一支箭呈到任林面前,谄笑着说:“任哥,刚刚一定是失误,再来一次一定是十环。”
任泉本来涨红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在这小胖子报出他的家世时稍稍地扬起了下巴,脸上添了几分得意之色。接过小胖子递来的箭,任林又射出一箭——六环!
“噗嗤!”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就这还射箭小王子,还不如我呢。”“就是就是。”
任林的脸整个涨红了,他怒视着身后的人群,又猛然看见了不远处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望谛归。
“你来!有本事你得的分数比我高!”任林指着望谛归。显然,他并不知道望谛归箭箭十环的成绩。
望谛归挑了挑眉,扶了一下眼镜。虽然他不想因为女生而树敌,但对方都如此挑衅了,这个逼还是要装一下的。顺手拿起箭筒里的箭射了出去——十环。没有理睬周围人的惊叹,望谛归紧接着射出了下一箭——十环!
“哇——”人群中爆发出赞叹之声,“这人怎么这么厉害,以前咋没注意到?”“这才叫射箭小王子嘛,他长得还有点小帅。”“别叫射箭小王子了,这名字太搞笑了,不就简称‘贱王’吗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娜娜一个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任林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气急败坏,一个箭步跨了上来:“都怪你这臭哑巴!!”猛推向望谛归的胸口。
望谛归没想到他会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把旁边箭筒里的箭碰落了一地。
“任林你干嘛!!”娜娜显然没想到任林会动手,急忙上前扶望谛归,“你没事吧?”
望谛归倒是有些无语,心想这人自己实力不济,咋还急眼了呢,顿时也有些火气,刚想起身理论一番,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冰凉。他低头一看,白色卫衣胸前一块血迹湮开来。
他愣住了,周围的人也瞬间噤声。
只是跌了一下,怎么会就流血了?望谛归蒙了,他赶忙掀开衣服——只见他胸前乳白色的玉出现了黑色的裂纹,像黑色蛛网布满整块玉石。玉石中间的血色已经不见,或者说——刚刚胸口的血迹,是玉石里的血流了出来。
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一瞬间,愤怒掩盖了不解,充斥望谛归的大脑。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幽黑的瞳孔开始覆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他极度愤怒的目光攀上了任林的脸——任林被望谛归注视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任林!你都把人家打流血了!”娜娜慌了神,大声呵斥任林。
任林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刚刚确实一时冲动先动了手,没想到直接把对方打出血。这要是打架斗殴的事迹传到了他老爸的耳朵里,他下场会更惨!
望谛归的眼神看得他发毛。他说话开始结巴起来:“兄兄弟,要不我先先送你去医院?”
望谛归猛地起身,把身旁的娜娜撞得跌坐在地。一瞬间,他就冲到了任林的面前,任林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一拳已经打在了任林的脸上。
这一拳,倾注了望谛归的愤怒,再加上他从小习武,强大的爆发力砸在任林的脸上,他瞬间鼻血横流,直接晕了过去。
“天哪!”“打人啦!”“快叫保安!”旁边人群轰地炸开来,好几个男生上来拉架,娜娜直接被吓哭了。那个小胖子一把护在任林身上,对着望谛归练练摆手:“好汉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这是望谛归给安钰章的专属铃声。音乐声把望谛归从愤怒与冲动中拉了回来。这时,望谛归的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电话他必须要接!
他挣脱旁边几个男生的拉扯,飞奔到手机旁,颤抖着接起电话:“喂?妈!”
“谛归,你快来第一省立医院,你爸爸他”电话里安钰章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
望谛归的瞳孔猛地收缩!
望谛归奋力骑着车,在马路上飞驰着。
他一刻都不敢停止腿上的动作,身体前倾到几乎水平,一下又一下地做着向下踩着踏板。省立医院离射箭馆有四五公里,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打车很难打到,尚且有堵车的风险,骑自行车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望谛归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比酸痛,沉如灌铅。腰部肌肉也酸痛到开始僵硬起来。
“不能停不能停”望谛归紧咬着牙关,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要快点见到爸爸”
望谛归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安钰章在电话里哽咽着说的话:“你爸爸他出车祸了!正在抢救。医生说希望渺茫你你快过来吧”
想到父亲爽朗的笑容,望谛归眼睛仿佛被雾蒙住了。“不能哭!”望谛归强迫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看不见路太危险了。我不能再出事了,不能让妈妈一个人承担!”
望谛归不断与车辆、与人群擦肩,“不要命了吗!骑这么快!”那些被高速窜出的望谛归吓了一跳的人谩骂着,而望谛归已听不见这些,只管一股脑的往前冲着
终于到达医院门口,望谛归猛地跳下车,直接把车往旁边一甩,冲进了医院大厅。
望谛归抓住第一个看见的护士:“请问望国安在哪里抢救??”
护士被他晃的微微皱眉,指着一个方向说:“这条走廊直走右拐就到了。”
望谛归直接扭头狂奔,一个精疲力尽的气声的“谢谢”飘散在空气中。
远远的,望谛归看见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蜷缩在抢救室门口。
“妈!!”望谛归大喊一声,那道身影抬起了头。那是安钰章。此时的她已经无比憔悴,泪痕花了脸上的妆容,发丝不知因汗和泪贴在脸上,发髻已经完全松散。
安钰章看见跑来的望谛归,呆滞了两秒,终于不再忍耐,掩面放声痛哭。
这哭声,望谛归知道,已经压抑了许久。他强忍内心的不安,默默念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来到安钰章面前轻轻蹲下,柔声安抚:“妈,别哭了,我在这呢!爸怎么样了?”
安钰章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停止哭泣,只是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他。只见最上方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死亡通知书!
望谛归恍若雷击。一瞬间,他感到身边的一切都仿佛正在远去,妈妈的哭声、路过人投来的怜悯的眼神,一切似乎与自己已经隔绝。望谛归的大脑好似停滞了,又好似在飞快旋转。
“这是梦吗?我在做梦吧。”不相信,望谛归不相信。他感到大脑一片混沌,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止了,直到小推车淅淅索索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车上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
望谛归的心震颤着。
医生走了出来,看见了望谛归:“你就是望国安先生的儿子吧?很遗憾,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了。患者送来时的伤势太重,车从山路上落下”
“从山上??”望谛归瞳孔地震。
“是的,”医生叹了一口气,“据说是汽车前轮爆胎,导致车辆失控突破了护栏,坠落了了几十米。司机当场死亡,奇迹般的是你父亲从车中被救出时还有生命迹象,但是很遗憾”
“不,医生,一定还有办法的,我爸爸还没死!请你再救救他!”望谛归拉住了正要推往太平间的推车,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医生。
他依旧不能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位家属,请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推车的护士无奈地说道。
“可是”望谛归愣了几秒,脑子仿佛停滞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要说什么,只是手紧紧握着推车的护栏。
他知道,只要推车进入太平间的大门,就代表自己和父亲真正地永别了。
“谛归,松手吧。”一只纤细的手,搭上了注脚的手腕。望谛归偏过头,看向安钰章的脸。他只觉得妈妈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平日里那如秋水般的眼睛。藏满了说不出的情绪。
望谛归的手。无力的缓缓垂下。任由护士把望国安的尸体推向太平间。
看着那蒙着白布的车子一点一点消失在走廊尽头。望谛归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思考。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也不清楚那种巨大的悲伤,还能不能算作悲伤。他很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世界仿佛在这一刻碎裂开来,酸楚不断冲击着鼻腔。
窗外完全被夜色笼罩,黑色湮没了整个天空,风吹不出一丝波澜。
已经站了很久很久,精神的麻木已经让他感受不到身体的极度酸痛。
“谛归”安钰章疲惫的声音轻唤他。他一回头,对上了安钰章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未能出声,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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