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探
两个蒙面黑衣人一个倒地不起口吐黑血,另一个被暗卫捏着嘴免得他咬破牙里的毒。
黑衣人的目光简直要扒了他的皮,鼻子里喘着粗气,咬不上牙使他说话吐字不清:“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他?
傅锦言皱眉,他蹲下身去解口吐黑血那人的面罩,敞开他的夜行衣,发现右臂上的刺青:“太子的人?”
傅锦言挑眉,看向地上被牵制住的蒙面人,示意捏着他嘴的随从松手:“你是谁的人。”
“小侯爷,我是德妃娘娘的人。”黑衣人不卑不亢地道。
龙生九子,九子夺嫡。虽早年就立了太子,但是皇子们仍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九五之尊的皇位。
那德妃这是要拉拢他宁远侯府,从而助君霄夺得皇位?
朝中人皆知他们宁远侯府不参与夺嫡之战,他们侯府是这夺嫡之战的重要世家。而德妃现在的做派也只有说是拉拢才能说得通,不然区区后宫之妇还想谋杀侯爷之子,从而引发局势动荡吗?
“德妃娘娘此举何意?”傅锦言佯装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黑衣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解释道:“娘娘认为太子殿下会对小侯爷下手,派我跟来……”
他自小习武,武艺超群,但对外表现的无非纨绔点罢了,自小侯爷就叫他收敛锋芒,风头太盛不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是君晏此举太过草率,傅锦言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就算宁远侯府是权衡夺嫡之战的重要世家,君晏也没必要对他们下手来打破这份宁静。
“劳烦告诉德妃娘娘,娘娘的心意我们知晓了,也心领了。我宁远侯府是一脉相承的习武世家,几个刺客不足为惧,劳娘娘挂心了。”傅锦言靠着身后的马车厢桀骜不驯地道。
李遂安掀开马车厚重的帘子,冷风瞬间灌了进去,他走下来呵出一口热气:“德妃娘娘的派来保护小侯爷的暗探?”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李小公子,我的确奉娘娘之命暗中护着小侯爷。”
“既然是奉命那便跟着吧,”李遂安看着傅锦言一脸的不悦,轻笑道,“毕竟是德妃娘娘亲自吩咐的人,若是没护的住,就要被耻笑了。”
黑衣人未再言语,冲二人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傅锦言看着李遂安的侧颜,有些气恼:“最后还是不得不同意了德妃安插的眼线,她此举何意?”
李遂安摇头道:“小侯爷莫急,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了这一插曲,马车上的气氛显然凝重了一些。
许是吹风吹的久了,李遂安也没觉得有多冷了,拉开了马车上小窗口的帘子,呆呆看着外面的雪松。雪松一簇簇深绿的松针被厚重的积雪压的弯了枝,一路上都如此低低的垂着,也像极了他目前的心境。
德妃,他的生母,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一次自己的生母,第一次与生母的接触却是因为一个暗探。
李遂安苦笑,可真是命运弄人啊……
宁远侯府。
婉转的声音响彻整个侯府:“我才不服,有种你再来!”
“那我今日还非得让你心服口服。”少年抚了抚剑身,对此不屑一顾。
兵器交接的声音再次响起,宁远侯夫人无奈笑道:“慎行,到此为止吧,你明知她打不过你,别伤了华年。”
宁远侯夫人裹着狐皮披风,端的是仪态万千雍容华贵,精致的眉眼带笑,仍旧能看出当年的绝代芳华,云鬓规矩的被一根成色极好的玉簪别起,美得不可方物。
“母亲!您这是什么话,今日是二哥让我换了他善用的长剑,而我善用长鞭,打不过也在所难免的。”傅华年不服气的叫嚷,未长开的小脸微红,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奶猫。
“华年说的没错,慎行啊,你堂堂七尺男儿以自己所长比女儿家的不足,真是该打。”刚下朝的宁远侯爷道。
听到自己父亲回来了,傅华年顿时有了底气,剑尖指向傅慎行:“二哥也太欺负人了,父亲,帮女儿教训教训他!”
傅慎行看着面前脱下朝服对自己摩拳擦掌的老爹,惊恐的道:“爹!打不过就打不过,我与妹妹玩闹而已不必当真!华年,快帮我说句话啊!”
傅华年撇了撇嘴并不理会,院中只剩下傅慎行高昂的求饶声和宁远侯夫人带着笑意的劝说。
李遂安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说不羡慕是假的,他面上却未显现,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爹,我带了客人回来。”傅锦言看李遂安站立不动,只呆呆的看着,一手拍在他的肩上。
李遂安差点因这一巴掌没站稳,定了定身子面色如常:“侯爷,夫人。”
“哦?这可是吏部尚书李大人的幺儿?”宁远侯爷傅恒扬眉,浑厚的嗓音气势十足,好一个老侯爷。
也不怪人人皆知他李遂安,傅恒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京城人谁没听说这李遂安病歪歪的。今日一见虽然没有传的那么严重,看着总是身子不大好的,自然也就猜了出来。
“正是。”李遂安对着他行了一礼。
傅恒扶了他一把:“李小公子不必如此见外,我与李大人交好,你身子又不大好,不必如此。”
李遂安谢过傅恒,桃花眼里像是被刚刚院子里的气氛感染了,没有了往日的陌生疏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傅锦言看的晃了神,这双眸子真的好看,他仿佛就是能看透里面的情绪,再怎样带情绪也是干净清澈的如同琉璃,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京城很难让他不注意。
桃花眼本是妩媚诱人,放在李遂安这张俊脸上却显得清冷,可能李遂安也是唯一一个能把妩媚和清冷串联到一起的人了吧。
傅华年自李遂安进门后就怔住了,目光都不肯分给大哥二哥,就这般不加掩饰的盯着李遂安看,直到李遂安对上她小鹿似的好奇打量的眼睛,才猛的缓过神。
傅华年今日没有往常那样,见到宾客便自行退下,而且站了好一会儿,傅恒挑眉打趣她:“华年,你怎一直盯着遂安看,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宁远侯府一直以来都是这种玩笑的方式,整体气氛很轻松,只要孩子们不犯什么大错,有他们师傅管教着,宁远侯爷能一直保持慈父的形象。
傅华年小脸微红,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爹,你说什么呢,华年是看公子风度翩翩才多打量了几眼罢了!爹爹莫要取笑我!”
“哈哈哈哈。”傅慎行捧腹大笑,贱兮兮地冲她挤眉弄眼,“该说不说的,华年今年也有十四岁了,按理说也应该定亲了,父亲刚不是说我们侯府与李府交好,不如把华年许给遂安吧,我瞧着华年挺愿意的。”
宁远侯爷表情倒是有些不自然:“慎行,说什么呢。”
“娘,你看二哥又拿我开涮!”傅华年又急又气。
宁远侯夫人也蹩眉:“慎行。”
傅慎行没料到自己一句玩笑话招来这么个后果,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哎呀好嘛,我也是玩笑话,李小公子你们也别当真。”
他就不明白了,开个玩笑而已,他父亲怎么反应也这么大,他眼瞧着亲爹都变了个脸色。
这李遂安到底什么来历,不就是吏部尚书最疼爱的一个幺儿吗。
傅慎行看着李遂安,他仍然和刚才一般无二的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依旧清清冷冷的带着礼貌的一丝笑意不达眼底。
“遂安来了就当到了自己府上,不用拘束。”侯爷嘱咐道,“我去马场看看他们训的怎么样了。”
看着爹爹离去,傅华年又看了一下李遂安,随即冲自家爹爹跑去:“爹爹等等我!”
少了傅恒和傅华年,院子里属实是安静了不少,侯夫人冲李遂安笑了笑:“遂安进来吧,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母亲,这可巧了,我与遂安刚喝了茶,还是进去给遂安的手炉换些炭吧。”傅锦言抢先答道。
侯夫人笑说:“先进屋吧,外面怪冷的。”
她身后的一个丫鬟走过来接了李遂安手里的小手炉,傅慎行眼尖,看到了那莹莹的蓝光:“诶,大哥,这不是华年那个手炉吗,怎的在李公子这里?”
侯夫人轻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终究没言语。
“华年送我了,她说要换新的。这手炉本就是新的,她既不用,而遂安又好梅,我自就转交给他了。”傅锦言从善如流。
但是话说回来,拿着闺阁女儿家的东西终究是不大好的,李遂安道:“毕竟是侯府未出阁小姐的物件,我是不该拿的,用我的手炉换炭吧。”说着拿出了怀中的小铜炉。
“不碍事的,不说也没人晓得是华年的物件,她从未拿出去用过,”傅锦言推过了铜炉示意他收回去,“华年那手炉也不是按照常规女儿家的打造的,外人也看不出什么。”
李遂安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当着侯夫人又不好收下,一时间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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