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设点数
【恭喜宿主,已完成关键剧情,人设点数回归正常值。】
天色擦黑,宝笙趁着所有人都去阁厅了,一径回到了顾府家人歇息的院落。
脑海中冷不丁响起系统的声音。
宝笙这才突然发现,浑身无力的感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只是因为受了冻有些瑟瑟发抖而已。
宝笙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来今天这一通遭遇也不是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她很快意识到,系统似乎辨别不出自己完成关键剧情时的对象是否正确。
今天配合自己演出剧情的人不是顾宴,人设指数居然也能上升。
如果说今天自己偷看洗澡的人不是顾离澈,而是其他男人,是不是人设点数也能恢复正常?
还是说,这个人只圈定在顾宴和顾离澈这两个兄弟两人之间?
宝笙怀着一丝疑惑,换下濡湿的衣服,铜镜里那张明艳的脸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窃喜,阴差阳错发现的这个bug,反正多一个提升人设指数的方法,就多一条路子。
因为直到现在,宝笙还对昨晚那种脱力的感觉心有余悸。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所有皇族和勋贵们在别苑歇了一夜,第二天启程从郊外往回走。
宝笙没跟着回顾府,径直回了后巷李宅,因为多打了几个喷嚏,被宝笙娘追着喝了一碗姜汤才罢休。
“郊外不比城里,那别苑阴冷得很,夜里着了凉。”
宝笙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宝笙娘追问关切的眼神。
“到底是没名没姓的三等丫鬟,定是外院那些势利眼,给你分的卧房漏风。”宝笙娘嗔怒道。
李固虽然是顾府的管家,但只是掌管着后院的庶务银钱,顾府家大业大,光是后院,就有好几个管家,外院又是另外的管事。
里外虽然都熟识,但府里得体面的还是那些在老太君、大夫人、以及两个公子身边的一等丫鬟。
就算是管家之女,也得从三等丫鬟做起。
宝笙娘一心指望着宝笙早些嫁出去,这都得看老夫人的眼色,所以讨好老夫人是第一要事。
“你那死鬼老爹一天天操心到底,还是把自家闺女的事儿拉下了。”宝笙娘埋怨着,到底不忍心女儿吃亏。
“如今也不是没有法子,老夫人和大夫人身边都不缺人,大公子那边你是肯定不能再去惹事的,就是不知道二公子院里可还有空缺?”
宝笙娘迟疑地道,因为上个月那桩丑事,好不容易把闲话压了下去,她是死都不敢再让宝笙去大公子院里。
对面的女儿脸蛋娇嫩得像要能掐出水来,这样的样貌,偏偏从小被宠溺过了头,莽撞又任性,犯起了糊涂非要纠缠大公子。
老老实实做到一等丫鬟,这样才能有脸面去跟顾夫人提嫁出去的事,不然留在顾府,这样的容貌,不做通房简直都说不过去。
可一想到二公子冰冷骄矜的性子,还有他院里的那些规矩,就算有一等丫鬟这个诱饵在前面挂着,宝笙娘还是有些犹豫。
院子里蹲在花丛下无聊捉蜜蜂的阿满一把揪住宝笙的手。
“娘亲,什么时候带我去找爹爹?”
阿满知道现在的娘亲不喜欢自己叫她“娘亲”,他低声道。
宝笙犹如被烫到一般,虽然很不习惯,但孩童眼神稚嫩真挚,她也不至于那么没有人性,直接甩开阿满的手。
宝笙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为了转移阿满的念头,宝笙带着阿满去了市集,拿出钱袋子,慷慨解囊。
盛京城中繁华嘈杂,满街玩杂耍的、踩高跷的、卖糖人和胭脂的,还有售卖字画的摊贩穿插其中,好不热闹。
阿满终究是个孩童,眼睛忙得看不过来,不一会儿,手中的糖人还没有舔完,就被一副字画摊子吸引住。
“小童,开蒙了吗?来,三字经五文钱一本,比私塾印制的看起来清楚。”
摊子老板见是个小童,言语中颇有些看轻。
谁知阿满低着头看着地摊上的字画,吸溜着一根手指,皱着眉头道:“你这幅字里面有错字了。”
老板大惊,亦觉得好笑,故意逗弄阿满:“哪里错了,你给指教一二?”
阿满拾起字画摊一旁的毛笔,没有墨,只好蘸了点清水,在地上的石板上,一笔一划,流畅地写了一个字。
字形虽不遒劲,但也十分舒展,一看就是被人用心教养过的。
老板先还是不信,但周围围观的也有读书人,一个童生指着阿满的字欣喜道:“不错,那个字确是这样写的。”
“这孩子了不得。”
“老板,拿写错字的字帖出来售卖?我昨日买的那本要是有错字,你得给我退钱。”
周遭议论纷纷,老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胡乱塞了一本三字经到阿满手里,急着请走这位祖宗,摆摆手道:“小先生,我受教了,这本书送你了,快走罢。”
宝笙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还是个“小学究”,阿满小脸红扑扑的,似乎有些害羞。
到了晌午,宝笙托着阿满的手进了一家茶食铺子,快到寒食节了,家家户户檐下都插着柳枝,铺子里售卖的无非是寒食粥和艾草青团之类。
宝笙虽然没有养过娃,但拿出照顾猫狗的经验来,估摸着孩子应该快饿了。
阿满面前摆放着一碗麦仁桃花寒食粥,吃得香甜。
“娘亲真的不担心爹爹,那天的那个女子长得那么好看,”阿满低头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爹爹好久没回家,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子?”
宝笙眯起眼睛,眼尾狭长上挑,故意板起面孔:“阿满的意思是——,娘亲没有那个女子漂亮?”
“当然不是。”阿满求生欲满满,急急地认真道:“娘亲是世上最美的女子,谁都比不过。”
宝笙满意地弯起唇角。
就算不去论刚才阿满写得那个字,这个小孩还是教得蛮好的。
但她也没有放过刚才阿满话中的信息,如果说阿满果真是未来穿越而来的孩子,那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在原剧情中,顾离澈夺爱不成,因爱生恨,得不到兄嫂江婳,愤而夺了顾宴的妾室来泄恨?
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目前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宝笙顺藤摸瓜想下去,如果自己猜的没错,那么原主只是顾离澈报复顾宴的工具,工具人一般利用完就没有价值了。
阿满纠结于爹爹好久没有回家。
那么,是不是顾离澈在未来始乱终弃,让原主生完孩子就抛弃母子两个了?
阿满没有明白娘亲投过来的怜悯眼神,举着勺子,嘴角还沾着饭粒,甜甜一笑。
不光怎样,娘亲现在虽然还有些陌生,但总归比刚见到自己时要亲切一些。
“你爹爹走了多久了?”宝笙试探着道。
阿满犹豫,小心地看着这个年轻娘亲的眼色,斟酌着用词:“算起来快要三个月了,就想他回来看看阿满,阿满没有完成功课,娘亲是会生气的,爹爹就不会。”
“不过——”阿满又机智补充道:“其实也没有那么想,我最喜欢的还是娘亲。”
宝笙轻拍一下阿满圆鼓鼓的脑门:“小马屁精。”
回李宅前,路过一个货郎挑子,阿满走不动道,圆眼睛盯着货架上的拨浪鼓,小小身子蹲了下来。
宝笙以为阿满那神情是喜欢,刚要脱口而出“你想要这个吗”,一摸腰包,才发现本来就不甚宽裕的钱袋子已经空了。
夕阳西下,将阿满的身影拉长,街市上人来人往,看上去有些孤独。
“还是别买了,回家让小丫头问邻居家小孩借一个罢。”宝笙讪讪地道。
阿满懂事地点点头。
宝笙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闷闷的,她觉得一定是跟现在窘迫的现状有关系,暗暗决定,下回一定带够钱,找到这个货郎担子把拨浪鼓买下来。
是夜,李宅的小丫头慈儿匆匆来敲门,李宅是个二进的院子,慈儿带着阿满睡在倒座房里。
宝笙一开门,见到的是慈儿慌张的脸。
“阿满嚷着肚子疼。”
宝笙心里咯噔一下。
一见到阿满,他拧着眉头捂着肚子躺在塌上,小小脸儿有些发白,一见到宝笙便偎了过来。
慈儿提议道:“要不要去把巷尾的张郎中请来?”
宝笙忙点头。
慈儿却伸出一只手来:“张郎中的诊金可不便宜,何况这是夜里,姑娘给我二十文钱吧,我跟他说说好话。”
钱袋子早就在今天挥霍一空,宝笙从来没有这么捉襟见肘过,挠头不已。
慈儿知道这位主家姑娘向来好吃懒做,只愿意在顾府做个闲散差事,每月月钱不过六十文,还要花钱请人画美男子图,或者买零嘴吃,知道要也是白要。
“还是我先垫付,等姑娘问大爷要了钱再还我?”慈儿驾轻就熟道。
宝笙求之不得,让慈儿赶紧去。
原主这个啃老废物的日子,根本无力支撑抚养一个孩子,宝笙看着塌上一头汗的阿满,闭着眼睛口中还在呢喃。
“爹爹……我会乖的,爹爹……”
阿满看上去人不大,但其实已经有些懂人事了,他今天没有再提找爹爹的事情,大抵是知道自己那样做是在给娘亲找麻烦。
宝笙怔住,在灯影中咬住下唇,若有所思。
李宅正房里,宝笙娘和李固窝在炕上。
“听老太太那日提起大公子的亲事,大公子也快娶妻了,这样也好,我才能放心。”宝笙娘道。
“娶妻又怎么样?只要娶进来的不是个母夜叉,我怕咱们那丫头还是不死心。”李固忧心道,“再说江家那姑娘是诗礼人家,倒也不是不准夫君纳妾的人。”
宝笙娘啐了一口:“就你这乌鸦嘴!”
话音刚落,只听到门外“哐当”一声,似乎有人撞了一下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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