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亲吻
第十七章
霎时间，萧长临的肩膀慢慢有些僵硬。
他不敢再动，生怕裴锦衣很快就离开。两人开着门，坐在门院的阶梯上，入目尽是一片茫然的白色，白的有些压抑。
随着黑夜的降临，风也有些冷。
可裴锦衣不肯走，萧长临也就不敢动。
他坐在那一句话也没说，实际上心里却好似蚂蚁在撕咬一般，有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萧长临垂着眸，黑眸深邃而冷情。可偏偏不是这样的，他外表与内心恍如两个世界。
于是这样的萧长临就被裴锦衣给夸奖了一句。
裴锦衣靠在他肩头，恍若喃喃自语：“殿下，在你身边我就有安全感。”
“为……何？”萧长临自己的手不知道往哪放，他在想一件事，此时要不要把裴锦衣整个给揽过来。
可这种想法还没继续往下想，裴锦衣又说：“往日在南凌时，我无人依靠。宫中无法自处，这么多年却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如今到了北越，虽远离了家乡，但也……”
他在黯然神伤，萧长临想了想，还是安慰了句：“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嘴笨，不怎么会说好听的，但裴锦衣听后也只是笑笑。此刻两人显得温情，那丫鬟青芜在房间窗口上看着两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公子此番牺牲，真的能换来想要的结果么？
北越律法严明，若是将来事情败露，公子真的能保全所有人？
不，若是要她牺牲，也认了。
青芜看完，又发觉接下来可能自己不好再观察，只好默默离去。
天色已晚，外头太冷，萧长临最后还是带着裴锦衣关上了门，重新回了房间。他脸有些热，也不知道如何回应，裴锦衣刚才的话……难道是告白的意思？
那他……
萧长临还在怔愣间，裴锦衣忽然抬起手指，在萧长临的唇上停留了一下。他仰头看着对方，眉眼含笑，声音倒显得单纯：“殿下，你懂吗？”
完了……完了。
萧长临心想，那他就错误下去吧，有这么一个漂亮妻子，还能求什么？他懵懂点了下头，终于是将裴锦衣的手指给放了下去，随后俯身看着他的眼睛，不再犹豫的吻了下来。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亲吻该如何做。
原本就只是在他唇上停留了一秒而已，萧长临即使想动，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直到裴锦衣张了张唇，对方也含住了他。
他心里一动，瞬间无师自通，懂了所有。
随后烛火微动，裴锦衣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被萧长临温柔缱绻的对待。恍若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两人都有些忘情。
直到裴锦衣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这个时候，萧长临才知道放开他，自己也脸色微醺。但他此时却是知道要呵护裴锦衣的，于是又将他搂紧了一番：“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孤在一起么？没有一开始的约定，没有那冰冷的字条。”
“殿下亲都亲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问？”裴锦衣的声音却带着些沙哑。
萧长临目光沉沉看着他，随后又笑，当真是俊俏又纯情。他说了声好，手去牵住了裴锦衣，又和他约定：“那孤答应你，孤想你开心，孤想陪你过一辈子。”
其实一辈子太遥远了。
若不是自己想算计，就算他没有背负自己的使命，他只是萧长临一个普通的太子妃而已，他也不会信。
雨露均沾乃是帝王的宿命。
曾几何时，公仪肃也曾这么说过。只是得不到而已，他却也能剥夺那么多女子的自由，陪他在宫中当一个傀儡。
裴锦衣心里是不信的，但他又在脸上笑的明亮：“好，我也一直会陪在殿下身边。”
虽是接了吻，但晚上同床共枕时不免又有些暧昧。裴锦衣自己倒是不知羞，手脚并用的缠过来，还要对萧长临说：“殿下，我怕冷……你抱着我。”
“好。”萧长临当然不会拒绝。
他在心里想，成亲……也是极好的。若是有个人每天都这样等你归家，还事事想着你，更何况裴锦衣又那么好看，这哪个男人不会犯迷糊？
萧长临于是这晚天降甘露，晚上还黏黏糊糊的抱着裴锦衣睡觉去了。
当然，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隔日，萧长临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他现在心情有些亢奋，还没上早朝，便想着先去军营再训练一番，以发泄精力。
太子殿下是一早就走了，裴锦衣却是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早饭潦草吃了点，心里想着事，便迫不及待带着青芜离开了东宫，直接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内，恰逢李太医在晾晒药草。
其他几个太医正好碰见了太子妃，行过礼后，裴锦衣径直让李太医一同去了内院。这倒是不奇怪，先前太子妃病重，惊动了太医院，又逢李太医救治，大约也是找他有事。
如今裴锦衣来这里三月有余，先前的怀疑与猜忌都在藏宝图绘完后打消了疑虑。
李太医瞧见是裴锦衣，眼神微动，避开众人后才与他坐里面谈话。
裴锦衣没明说，只是问了句：“你用了多久的时间学对方的神态和家庭相处，确定不会有破绽？”
“裴公子，我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我能保证尽最大的能力，为你争取时间。”李明风摇摇头，忽然又想起这几日他儿子那些话，心里头忧虑更重。
时间所剩无几。
两人对视一眼，裴锦衣说：“太子那边我会对付，你且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还有重景月，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与她取得信任。”
两人还在说话，外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是李明风自己的药室，平常人也不会进来。他有些奇怪，正想去问，外头的人也说道：“父亲，今日的药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原来是李策元来了。
裴锦衣心想，这不是好事。
李明风只好做罢，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放在那，开门让李策元进来。那少年原本是想与平常一样在这里帮忙，忽然瞧见太子妃也在这，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见过太子妃，若有冲撞还请太子妃恕罪。”
“无妨。”裴锦衣摆摆手，颇是娴熟的抚摸了下自己心口，“最近老毛病犯了，想让你父亲瞧瞧。”
在太子妃面前，李策元显然没有昨日那般爽快。好歹那两人是熟悉的，碰见这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他当然放不开。于是父子俩在这就只能听从安排，给他抓了药，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裴锦衣离开后，李策元状似不经意的问：“爹，太子妃今日来此作甚？若是有病，去太子那不是更方便吗？”
“你懂什么。”李明风背对着他，好像在找东西。
他随意呵斥了句：“太子妃先前也是学医的，他喜欢来太医院一同研究，吾等自然是按照他的喜好了。再说你与太子关系甚密，和太子妃相熟也是好事。”
说完后，李明风便重新带着药草密封保存。
一旁的李策元看着父亲这忙里忙外的身影，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往日父亲不是不让他与太子靠太近么，他时常教导自己，君臣始终要有距离。
将来太子是要登基为帝的，关系太近……惹人嫉妒。
关系太远，又怕君臣离心。
这倒是出乎李策元的意料，按理说后宫不得干政，他和太子妃打好关系又能做什么？李策元自己不明白，于是心里更加疑惑。
送完东西后，他就离去：“爹，那我先走了，我回去找母亲去。”
太医院的事情一过，裴锦衣在房间里也惴惴不安。李策元那小子看样子是个精明的，虽年少轻狂，却心思缜密。
他不能再继续想了。
只能自己先行动，让李明风自保就可。
又过了几日，除夕夜来临。宫中先前是王皇后打理，如今多了太子妃，皇后也让裴锦衣帮忙做了几件事。
宫宴时大约是皇宫内最喜庆的一天。
皇室不管多远几乎全在这一天到达，众人穿着喜庆，还有许多节目可看。而恰恰这种时候，也是封赏分明，饮酒作乐之时。
裴锦衣和太子去到的时候，皇帝和皇后早就坐在那等着了。
而这时，先前一直不怎么见过的婉贵妃也来了，面容素雅，但望着也不输任何一位女子，身上也有一丝贵气。但她这几年淡泊名利，也不想着争宠了，人便显得安静了些。
一旁坐着的自然也是她的儿子，萧玉昭。
那家伙一看太子一家来了，马上在凳子上坐不住了，马上就想动身去到太子妃旁边。婉贵妃愠怒，忙拉着他的手不让动：“坐好，现下是什么时辰，不由得你胡闹！”
萧玉昭显然是不懂宫廷规矩的，不过皇帝今个心情好，摆摆手宽恕道：“无妨，他愿意有个人玩也是个伴，你就让他在太子旁边再放个凳子吧。”
虽人多，但位置却是讲究的很。
从上到下，宫里的达官贵人，位置都是安排好的，也不能私自调换。但萧玉昭愿意跟太子一块挤，也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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