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计谋
林予烟看到凤阳认真的解释,突然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莫不是楚钰让她来解释的?
她与凤阳闲聊了许久,凤阳是个直爽性子,二人挺合得来,用过午膳后,便商量着一同去皇城天街裁身今年冬日里新时兴的衣裙。
皇城天街熙熙攘攘,从来没有冷清过,马车缓慢的前进,街道两旁传来传来热闹的说笑声,三五成群,在讨论的都是同一件事。
林予烟因是听到了太子二字,便注意听了些。
“这太子怎就这么糊涂呢,如今帝皇大怒,怕不是要废太子了……”
“废不了,有皇后娘娘在呢,你没听说吗,凤家手握兵权呢……”
……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讨论的热火朝天。
凤阳听到这些话轻笑,“这些人可真胆大,当众议论皇后与凤家。”
林予烟见凤阳轻松自得的笑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轻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凤阳像是早就等着她的发问,眼眸含光的说道,“太子在城外一处传说是灵泉的地方建了一座豪华宫殿,动用了不少人力财力,不过这倒没什么,主要是那处地方一月前就有得道高人说过是龙脉之地,太子在那里建宫殿,就是意图早日登上帝位。”
林予烟不可置信的轻笑,“如此荒唐之言,帝皇怎会信呢?”
凤阳轻笑着,“那道士从未见过帝皇,就能清楚的说出帝皇所经历过的一切,而且我听说,连帝皇的私密事他都说了出来,如此,帝皇如何能不信。”
“既是一月前就有高人说过,太子又如何会不知呢?”
凤阳双手捧脸,笑盈盈的说着“你若是想知道这些,不妨去问楚王殿下。”
林予烟从凤阳的眼中看到了此事的缘由,皇权之争向来没有对错,只是楚钰竟将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凤阳。
……
二人裁了几件衣裙后,就都各自回府了,第二日一早,林予烟同兰医官进了宫,马上就要入冬,太后的腿疾越发寒重了,整夜里疼的睡不着觉,屋内已燃了炉火,宫女们在里面热的不停流汗,各种上好的药膏也都用了个遍,却还是不见好,只有兰医官的按摩才能缓解些,所以这几日兰医官日日来宫中,昨日太后提了一嘴林予烟,今日兰医官便带着她来瞧太后。
林予烟在太后的寝殿待了整整一日,陪太后叙话,讲些皇城外的事,临近黄昏时,太后一副老孩子的模样拉着兰医官的手,“今日留下来吧,日后就在这住着。”
太后知道兰医官最不愿待的就是这皇城宫墙内,兰医官委婉说道,“母后,府中不能无人,我院中晾晒的药材还得我收拾呢,下人们干不好。”
皇太后撇了撇嘴,叹气道,“我这腿啊,疼起来真要命。”
林予烟站在一旁垂眸轻笑,抬眸时皇太后冲她眨了眨眼,林予烟会意,柔声道,“母妃,您就在这里陪着皇奶奶,我回去将药材收拾了。”
皇太后听到林予烟的言语,笑的满眼皱纹,林予烟又说道,“皇奶奶,我虽是能收拾药材,却也不懂这些,明日还得母妃自己回去整理。”
皇太后呵呵的笑着,用食指点了点林予烟,“你这孩子聪慧,难怪钰儿老是在我面前夸你。”
说罢,皇太后又说着,“什么时候让我抱上重孙子啊?”
皇太后审视着她,故作不满的说着,突然冒出个念头,“正巧,钰儿此时应该在他父皇那,今日你们都别走了,帝皇不是给他在宫中赐了别院吗,就在那住着。”
“皇奶奶,您忘了,我还得回去收拾药材呢?”
皇太后瞥了眼她,故作生气道,“什么药材啊,你们二人在想些什么我还能不知道。”说着,太后喊道,“李嬷嬷,去帝皇那里喊楚王来,就说我想见他呢。”
李嬷嬷笑了,“是,老奴这就去。”
此时,帝皇的听政殿里正一片死寂,夕阳的光晕透过窗纸打在大殿之上,前后四根柱子被映的通红,帝皇高坐于上,面色沉重,时不时的轻咳几声,身旁的林序一如既往的垂着脑袋,面色平和。
皇后坐于一旁,手指轻打着衣衫,似是很不悦,眼中却又透出淡漠的神色,昇王与楚钰站于两侧,身后是道士与周太师、宁远侯,太子跪在那里,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太子,你真是太让寡人失望了,自你年幼时便入住东宫,你就这般心急要坐上这帝位吗?”
帝皇眉头竖起,沉重的语气在殿内回荡,这些年他对太子的器重别人不知,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昇王身子弱,楚钰的母妃又总是惹他不悦,他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可这些年,他也清楚,太子性子柔和,遇事不决,又受皇后摆布,他都可以不理会,可如今他竟是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太子跪在那里,缓缓抬起头,眼圈红润,努力憋着一口气,“父皇,儿臣确实不知那处地方是龙脉之地。”
此次负责查探城外宫殿的宁远侯上前一步,坚定的声音说道,“帝皇,负责建造宫殿的人皆说有告知过太子殿下。”
帝皇冷哼了声,怒道“你就是愚笨。”
帝皇的怒气击中了太子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他的泪水从眼角落下,突然愤愤道,“父皇,孩儿确实愚笨,这么多年,大事都听您的,小事都听母后的,我何时自己做过主啊?”
帝皇见他倒是先委屈上了,怒目圆睁,喘着粗气,“你在说什么?难不成还想反了?”
楚钰见帝皇怒火四散,上前淡声说道,“父皇,太子殿下向来温顺,定是不会对父皇有怨念,您消消气。”
昇王也在一旁附和。
帝皇怒气不散,站起身走向太子,继续说着,“你不满意我敦促你没日没夜的读书练字骑射,不满意你母后给你定的亲事,还是不满意这太子之位?”
帝皇说到后面声音嘶哑,语调飞扬,震掣整个大殿,众人急忙跪下,瞬时间,鸦雀无声,犹如静止一般。
太子满眼执拗,充满魄力,一字一句坚定如磐,“儿臣请求父皇拿去太子之位,儿臣只想平稳自在的生活。”
啪------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殿内,太子整个人倒在青龙木地板上,捂着发烫的脸颊惊恐失措的望着帝皇,倔强的又起身跪在那里。
帝皇大口喘着粗气,干枯的手掌立在那里,不停的打着颤,许久,他轻叹口气,“好啊,寡人如你所愿,给你一处封地,自去过你平稳自在的生活去。”
楚钰在一旁深邃的眼眸望向皇后,自始至终,皇后一直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此次他不过是想让帝皇对太子的宠爱少一些,有皇后与凤家在,帝皇是不会直接废了太子的,可皇后今日太过反常。
楚钰正不解,皇后突然站起身,来到帝皇身旁,双手扶着帝皇,淡漠的声音说着,“帝皇,臣妾有错,没有将太子教育好。”
帝皇深叹口气,“不关你事。”
皇后却突然跪在太子一旁,凤眸含忧,白皙光滑的面颊格外娇嫩,轻声说道,“还有一事,臣妾要与帝皇言说……”
帝皇不解的看着皇后,不知她又有什么心思,转过身去,坐于大殿之上,有些不耐烦的说着,“什么事?”
“太子,太子他前些日子与我说要建造宫殿,手上没有银子,我当时也是不愿他建,就没有给他,却不想,他,他竟指使周全去盗赈灾银。”
刚在鎏金座椅上坐稳的帝皇猛地站起身,“什么?”
听政殿内众人皆惊,一阵慌乱之后皆是各怀心思,皇后垂下眼眸,一副痛不欲生自责的模样,帝皇放大的眼眸转向太子,随后又望向楚钰,“你不是在查赈灾银吗,查到了吗?”
楚钰眼眸暗沉,淡声回道,“回父皇,还未查到。”
帝皇深叹口气,似笑非笑的瞧着殿下这些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着,“查,继续查。”
适才皇后不为太子说一句话,楚钰不明,如今倒是明白了,赈灾银案已快浮出水面,这个时候皇后将一切推到太子身上,是她明白,需要有人来背锅,而那个人不能是她自己。
如此心狠的女人,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利用。
站在一旁的周太师弓着身子,长眉低垂,老态龙钟的向前挪了步,无力的声音说着,“帝皇,可听老臣一言。”
“说。”
“我儿周全监守自盗,囚禁之死是帝皇恩德,我今日一早去牢中见过他,让他对着周家列祖列宗发誓,他,他承认了是太子殿下指使他去做的。”
说着,周太师年迈的身子跪了下来,头紧紧磕着青龙木地板。
楚钰眼眸清冷,透出嘲弄的神色,看着眼前这出热闹,只是,皇后若弃了太子,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她的后路又会是谁呢?
他困惑的眼眸逐渐清晰,透出狠戾,还能有谁,是昇王,只是昇王做了什么,能让皇后与周家如此对待太子。
帝皇冷哼了声,“你们倒是挺会凑,太子,你说……”
太子整个人呆滞在那里,一双眼眸紧盯着皇后,而皇后却不敢直视他,太子深吸口气,喉结颤动,并不回帝皇的话,只是看着皇后坚定的问道,“母后,当真认为是我指使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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