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床上的人抱着枕头,还没有睡醒。但隐约听到了做饭的声音。
阿毛,去叫席风起来吃饭吧。阿姨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示意羽竹。
羽竹收拾着睡过的沙发:一会儿。
叫什么嘛,醒了自然就起来了。老头儿穿着白色背心,端坐在桌前阻止羽竹。
都怪你,让他喝那么多酒,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肯定饿了。阿姨一边解围裙一边瞪着老头儿责怪。
老头儿对着端起的茶杯吹了吹,立马狡辩道:当初你爸爸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嘛!
又指着茶杯,对着阿姨说:没水了。
阿姨拿起保温瓶给他加满了水,故作生气又憋不住笑,把茶杯递还回去。老头儿也笑起来。
羽竹笑着看着父母,不禁感觉很暖。
这样一副和谐温馨的画面,被突然开门,还顶着乱蓬蓬头的席风打碎,他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拿着茶杯的羽竹父亲,立刻定了定神,站的笔直,毕恭毕敬的喊道:早,叔叔,早,阿姨!
阿姨热情的回复:快去洗漱,饿了吧?这就吃饭了。
而桌前的老头儿放下茶杯,赶紧收起笑脸,挺了挺腰板,面无表情的发出一声,嗯……
羽竹给大家备好碗筷,盛了碗粥放到父亲跟前,又盛了一碗递给席风,他接过碗,看了眼羽竹,但她没有看自己。他想,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吃过饭,羽竹拿上车钥匙准备上班。席风换好鞋子,转身对客厅里的人道:叔叔,阿姨,再见。
阿姨摆摆手:诶,路上慢点。
桌前的老头儿看着席风,还是惯有的姿势和语气:嗯……
席风随手关里面的那层木门,关上之际,只听老头儿喊了句:记住我说的话,没事多来。
席风又把门推开一些,笑笑说:好!
下了楼上了车,席风不好意思的问羽竹:你爸昨晚跟我说啥了?
羽竹只顾开车,不搭理他。
席风靠到了座椅上,心想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在她父母面前说错话得罪她了?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的事了。
从羽竹妈妈这里去往公司的路段比较堵,早高峰,车辆行驶都很缓慢,近7月底,北京开始了蒸桑拿的天气,太阳没有前段时间那么亮,但却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席风见她不搭理自己,无聊的看着路上早已汗流浃背骑车的人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翻了翻看,看着还不时的一个人发笑。
羽竹只当视而不见。见她不生好奇,又自己说道:这是你?他举着手机问,刚好红绿灯,羽竹停住车,瞟了眼他的手机,是一张她大学毕业后的照片。
早上席风醒来时没有出房间,而是花了几分钟时间消化他住在了她家,还睡在了她的房间她的床上的事实,放开抱着的枕头,在床上娇羞的打了个滚,闻了闻枕头,嗯,她的味道。又看了看床单,少女粉,席风撇了撇嘴。
房间不大,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完,他起身走近旁边的桌子,上面用玻璃压着很多的照片,百天的,周岁的,毕业的……一张张照片,记录着她的成长。
席风看得直发笑,他花了半天确认里面的人是否是他认识的羽竹。照片里的她很胖,大学的那几张估计是减肥了,样子还能接受,最胖的时候大概是在大学毕业后,相比较大学时胖了不少。
羽竹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那个最胖的时候的自己。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不敢相信。
席风收回手机,笑着调侃她说:胖子的逆袭果然不简单。没想到你以前这么胖,幸好那时候没遇到你,不然我可看不上你。
绿灯亮了,羽竹继续开着车,没有再接话。而席风习惯这样的她。
席风先去了公司,上午去了金港湾项目察看施工情况,下午便立刻召集各部门跟南京的项目经理开会,会议主要问题围绕南京那边项目出现的问题,以及如何进行整改,这个问题比较头痛。
南京那边的事,是飞龙今年的主要项目,一个比较大的工程,虽只负责施工,但利润也是相当可观。因为是在外地,所以大部分都分包给了当地找的施工队,目前在做的部分出现一些质量问题。但即使是一个小问题,不及时解决,甲方的工程进度款将会延期,这将会给公司的资金周转带来不小的压力。
会议一直开到下班后,或许是会开的时间过长,又或许体内的酒精还有残存,此时的席风感到十分疲惫,他闭着眼睛靠在了沙发上。
良久,他睁开眼看了一下时间,他想,她应该下班了。于是他打了车回了家。
感觉太累,回家后的他没吃晚饭就倒头睡着了,可是因为做梦,他睡得并不安稳。
或许是憋得太久,或许是日有所思,梦里他抱着羽竹,抱的紧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心脏,他亲吻她,想要尝尽她的味道。
他吻着她的颈脖,一手将她的衬衫推开露出了一边肩,细腻柔滑,他轻轻地附上嘴唇亲吻。
可有那么一丝冲动,想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于是微微张开了口,将她的肩膀咬在了牙间,身下的人皱眉轻吸了一口气,他觉不够,又加深了力度,直到咬出了他的牙印,可这次她却抿着唇不出声音……
席风沉浸其中,却被推销的电话吵醒,心有不甘,带着怒气挂断了电话。美梦被打断,便再也没了睡意,起身去了卫生间冲起澡来。
他站在喷淋下,看着水一点点流进管道,静静的回味刚刚的感觉,可他又觉得他应该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一件应该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突然,席风关了水,快速的穿好衣服,头发还在往下淋着水,打湿了刚换的体恤,他想要求证一件事情,迫不及待,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想再等。
他拿起车钥匙下了楼,一路狂踩油门,可这激动欢快又充满期待的节奏在他的一声刹车后瞬间冻结。
被头发打湿的体恤已被空调吹干,可此刻在开着空调的车里却又一次被印湿,这一次,是汗。
他停在路边很久,那冻结了的节奏此刻被害怕、逃避所代替,他那一刻也不能再等的心,此时却想后退,害怕前进。
他纠结、自我拉扯,最终,开动了车,一路向着她的方向。
停了车,他抬头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六楼的灯是暗的,然而,她在家。
今天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按了电梯就上楼,而是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像是走完了便不会再有一般。终于,六楼的声控灯亮了。
他敲了敲门。
从来不按门铃,敲门只敲两下。羽竹知道是他。
她没有动,外面的人又敲了两声,她还是没有去开门。于是敲门的节奏变得急躁起来,她握着桌上水杯手,不觉的收紧,而她并不打算开门。
敲了一会儿,声音停止了,她想,他应该走了。
不想门却被打开来,他站在了门口,她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带着怒气。
她忘了,他知道自己的备用钥匙在哪里。
席风用力关上了门,看着站在客厅里,正穿着吊带裙看着自己的她,他快步走了过去,在那一段急躁的敲门等待后,他只知道自己这一刻想要做什么,并且是马上要做。
羽竹看着他怒气冲冲的向自己走来,心里还在组织为什么不开门的借口,在离她还有近一米的距离时,他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扣到怀中。
抱她,要紧紧的抱住她,在自己的记忆得到印证之前,就让我这样吧。
羽竹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咳嗽着叫他:席风,你快松开!
像是行动缓慢的老者,席风渐渐松开了手,撤回身体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肩上的那个痕迹,那个他留下的痕迹。
没错,那不是梦。
没有错了,一切并不是梦。
羽竹拉了拉肩上的带子,好像盖不住印记,不过还好他不记得,没关系。
怎么了?
谁让你不给我开门,我泄泄火气。
说完便又走过去开门要走,羽竹莫名其妙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走啦?
他回过头看她,想起她之前喝醉说过的那句‘你回来啦?’
他笑着回了一声,嗯。
这个时候的路上很安静,所以席风心里的这一段话显得格外清晰。
你问书钦啊?那小子可疼我们家阿毛了……
马航知道吧?就Mh370,你问的书钦,他就在那架飞机上……
我闺女等了他这么些年呐,就说他会回来……
她说她相亲,她就是骗我们呐……
席风目前前方,他感觉视线有些模糊起来,他想到那年的她,哭的伤心欲绝,原来如此
频频相亲,没有结果,原来如此
所以她在自己耳旁说了那句对不起,原来如此……
一切都是因为她在等林书钦归来,她相信他还会回来……
这都是真的,那个留给她的印记是真的,失联的飞机上有她爱的人是真的,而她对他的等待也是真的……
一切,不是幻听幻想。
如果这是一场梦多好,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请让我快点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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