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吃饭

　　女人有些为难地看着地上一群鸡，习惯性舔了下嘴唇，迈步往店里走去，想看看是否有别的食物。

　　她跨过几个鸡群排遗出的脏物，检查了一圈，发现店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看着一旁的卫生间，她犹豫道:“不会吧……”

　　吱呀！

　　卫生间的门开启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试了几次开关，发现这里的灯已经没有用了，不过有阳光存在还是看得清的，尽管便利店玻璃上的红沙遮挡住很大一部分阳光。

　　卫生间当然很脏，不仅有被拆开散乱放置在地上的急救包、一股难闻的气味，还有一大片血迹印在马桶后的墙上，看上去就像有人蹲厕时被霰弹枪对着墙爆头一样。

　　她捂住口鼻踩进来，紧皱的眉头和用力的苹果肌把眼睛都夹得眯起来了，脚下透过鞋底传来的感觉应该是某种粘稠的、已经有点凝固的液体，她不敢、也不愿低头去看，免得自己吐出来，毕竟到现在还没吐已经是她很努力的结果了。

　　洗手台边的墙上贴着五张黄色便利贴，上面写满了字体歪扭的“珍惜水资源”，看起来像小女孩练字的成果，水池里装着一个粉红色的脸盆，已经储存了半盆水，上面还漂浮着一些不明物体。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右下缺了一角的镜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接着伸手一掰，如她所想，后面有个埋进墙里的储物柜，不过里面已经空无一物，看来早有人扫荡过这里，就像外面的商品全都不在一样。

　　她泄气地低下头，转身准备离开，正好看见小女孩就站在马桶边，吃力地想抬起马桶的水箱盖。

　　女人说着“我来我来”，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抱到一边，自己打开盖子，发现水箱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反而装满了小包装的士力架。

　　“妈妈，吃饭！”小女孩焦急地跺了跺脚再度提醒。

　　“好好好……”

　　女人从里面拿出三包士力架，把水箱盖好，牵着小女孩走到便利店柜台，把女孩抱到柜台上坐好，拆开一包士力架递过去。

　　“哇！大餐！耶！”女孩雀跃地举着士力架扭腰跳舞，接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那模样看上去应该是用门牙慢慢地刮下一层巧克力，再用舌头沾进嘴里慢慢品尝，看得女人一阵心疼。

　　“大口吃吧。”女人不忍心地说道，而小女孩疑惑地抬头直视“妈妈”的双眼，眼里只有天真。

　　“像这样！”女人拆开第二包士力架，难得不顾形象地塞一半进嘴里，装作狠狠地一口咬断，再夸张地咀嚼出声音来，然后看着小女孩笑。

　　小女孩愣了一会儿，闭上嘴安静地坐着，说了句“妈妈不乖”，用手轻轻拍了下女人的左手背，继续刚才那样节俭的吃法。

　　于是，换女人愣住了，她无法想象“这两个人”原本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她甚至忘了继续嚼嘴里的食物，直到过了会儿一不小心咽下一小块士力架呛到才回过神。

　　“咳咳……咳咳！”

　　女人先忍不住把嘴里还没吞下的士力架咳出来，再咳出那块卡她嗓子的士力架，接着蹲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等她再抬起头，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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