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烦恼
五月初三的上午,张小伟带着花盒等物,正要去郑家。那古十四又来了,这次带多了一个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老头。那老头见了张小伟,举手作了一个揖,说:“老朽是古家的当家人古炎,我这孙儿不成器,得罪了活神仙,今日老朽特带他来向活神仙赔罪。”说完,瞪视着古十四:“畜生,你怎么说?”
古十四忙向张小伟恭恭敬敬作揖:“张神仙大人大量,往日是小子不对。”
古炎又看了看随来的两个仆人,两个仆人就抬着两担礼物要往张家送。古炎说:“些须赔罪的薄礼,还请张神仙收下。”
张小伟摆摆手,笑道:“礼物就免了。二位今日过来,除了送礼和道歉,可是还有别的事?”
古炎又作了一揖,说:“老朽有个曾孙,得了口疮,听人说张神仙有仙术,能治此病。老朽厚着脸皮,求您慈悲为怀,救一救这孩子。”
张小伟本就有意救那孩子,毕竟好好一个孩子,只因为生在宋代,就要被鹅口疮这种小病夺去性命这种事情,在张小伟看来,实在可怜。他一是气不过古十四的傲慢,二是不愿意让自己的“仙术”显得太廉价,才故意刁难这古十四。听了古炎的话,他皱起眉头,作沉思状:“仙药并不好求,且仙药也只救得有缘人。”
古炎又连连作揖:“请张神仙设法相救,老朽对您的恩德没齿难忘!”
张小伟看了看他那没牙的嘴巴,眨了眨眼睛,又做沉思状:“有一个办法,可以提高求药的成功率。”
这次古家祖孙一起开口:“请讲。”
张小伟说:“可让这孩子的父亲,明日沐浴斋戒了,三步一叩首,来我家中。看在这孩子的父亲一片诚心的份上,或许能给孩子增添几分仙缘。”
古炎连连点头:“好,好,谢谢张神仙指点。”古十四却面露难色。古炎看了他一眼,骂道:“畜生!”古十四连忙低下头去。
送走古家祖孙,张小伟正要去郑家,又有客人到访,这次是徐英峰。他见到张小伟打扮得齐齐整整,还亲手抱着个大盒子,便笑道:“嗬,张兄可是要去见我那美丽的外甥女?我来得不是时候,这就告辞?”
张小伟脸一红,将花盒递给张居正,笑着对徐英峰说:“先进来坐坐,我晚点去不迟。”
徐英峰便让随他来的小厮,将所带的礼物搬下车,是几筐新鲜的杨梅、夏桔、木瓜等水果。
两人来到客厅里,落了座,徐英峰一双眼睛就往张小伟衣襟上望去,正望见郑姑娘送的那个香包,他嘻嘻一笑,说:“恭喜!恭喜!”
张小伟问:“喜从何来?”
徐英峰愕然:“你不知道?”
张小伟也愕然:“知道什么?”
徐英峰指着那香包,问:“这香包,是我那外甥女送给张兄的么?”
张小伟手抚香包,笑道:“是,怎么了?”
徐英峰摇着头笑了:“你竟不知道!大宋的习俗,若是女子在端午节送香包给男子,便是表示百年好合之意。我这外甥女,是我姐姐姐夫的独生女,自小娇生惯养,女红做得少,今年竟亲手为你缝制这香包,可见对你的钟情。哈哈,张兄,你我不久就是亲戚了!女孩子家,已经明白表示了,你还不快快准备提亲?”
张小伟听到郑姑娘对自己钟情,不由得心花怒放,可听到“提亲”两字,他不由得愣住了。
徐英峰见张小伟变了脸色,便问:“怎么?你不喜欢娴儿么?”
张小伟摇摇头:“我只是忽然有些不舒服。我要休息一会儿,我们改日聊,恕罪。”
徐英峰莫名其妙,只得起身告辞。
待他走后,张小伟双手抱头,十分烦恼:他年纪不大,郑姑娘更是年少,他自然从不曾想过和郑姑娘结婚的事,对于郑姑娘的爱恋,也暂时是精神层面的,而他在宋代时间久了,习惯了这副身体,一时也忘记了目前的身体性别。现在被徐英峰提起“提亲”一词,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宋代是女儿身,怎么可以和郑姑娘有任何发展?
烦恼了半天,他才想起自己今天本是要去郑家做客的,此时却已没有了做客的心情,于是叫过张居正,让他将花盒、茶叶和台灯送往郑家。
第二天一早,张小伟正瘫在床上烦恼,张居正来报说古十四已叩头叩到家门口了。张小伟强打起精神,草草洗漱一番,拿了昨晚回现代包的药,出去见他。只见古十四满脸尘土,额头又肿又紫,十分狼狈。张小伟心软,叫张居正快去给十四爷拧一条毛巾来擦脸,然后把药给了古十四,将详细用法说了。
古十四走后,又有点茶的教师李平阳求见。张小伟请他坐下。李平阳说:“明日是端午佳节,在下想向主公告假两天,好与家人共度佳节,望主公允许。”张小伟便去取了五两银子及两饼名叫北苑先春的贡茶,赠与李平阳作过节礼物。那五两银子倒也罢了,这贡茶却让痴迷于茶却买不起好茶的李平阳十分高兴感激。
张小伟点茶技艺已颇精熟,已到了差不多可以出师的时候,目前他与李平阳,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是茶友。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张小伟对这虽有点书呆气、为人却很端方的李平阳很有好感,有心让李平阳继续留在家中。于是张小伟说:“这段时间有劳先生费心教导,端午之后,我还有事劳烦先生。我对居正期待甚高,他人虽机灵,无奈肚子里却没一滴墨水;而张爱玲今年六岁了,也到了可以启蒙的时候了,这小孩子也很机灵。端午过后,可否请你当这两个孩子的启蒙老师?”
李平阳瞪着眼说:“这段时间能与主公谈论茶艺,在下很是高兴。主公待在下又十分宽厚,在下本不该拒绝主公的要求。教居正认字,在下也很乐意。但教张爱玲?她是女娃儿,认字做什么?没听说谁家的小婢女也要读书的。”
张小伟最近看的书多,于是摇着头开始引经据典:“古时候郑玄家婢知晓诗书,到现在仍是美谈。为何张家婢就不能知书?至于读书认字做什么,我也不要求无忌能靠认字而治国平天下,只要求他能粗通文字,懂得些道理、增进些智慧罢了;我对爱玲的要求也是如此。女子能懂得些道理、增进些智慧,于人于己,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李平阳想了想,认真地向张小伟深深鞠了一躬:“主公之见极高明,在下受教了。”
送走了李平阳,张小伟赶紧去了厕所,他今天一醒来,就感觉肚子有些不对劲。脱裤子时,果然见到那里已经一片血红,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对这身体感到极度厌恶。站起来时,衣襟上的香包松了,就要往马桶里掉去。张小伟忙伸手去抓,没抓住,眼睁睁看着这定情信物掉到了血水上。他赶紧将它捞起,捧着这湿淋淋脏兮兮的香包,再次悲从中来:自己虽然确确实实是个男的,但目前的身体却是这副纯粹的女人模样,别说是成亲了,若是被郑姑娘知道,会让她恶心吧?自己目前这样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去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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