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从上次忍不住捏过宇文川的脸之后,南泽仿佛捏上了瘾,心情好不好都会去捏上那么一下,直搞得宇文川几欲抓狂,看见她就冒火。想他青珉国最受宠的七皇子川王殿下,自小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别人这样欺负过?即便是皇帝皇后以及他那几个兄弟也没人敢这么将他当宠物般逗弄,更何况她一个贴身侍卫?
“住手!”眼看这女人一见自己那手已经又下意识抬了起来,他赶紧喝止,“本……本王爷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随便捏本王的脸,否……否则本王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南泽还真就乖乖的停了手。
如今已是入冬,川王府的花园却依然青草碧树,花团锦簇,想来这不惜重金从民间千里挑一找来的园丁果然名不虚传。
南泽一路踏着樱花而来,正好看见花树下仰面闻香的宇文川,红的花,粉的唇,白皙的脸颊迎着光,仿佛被渡了一层金色,黑长而浓密的睫毛覆上眼睑,似完全沉迷在这花香之中,让人忍不住就想打破这种超然物外的沉浸。
好在,他在她接近的一瞬间已经回神发现了她,并且虽然不自信但还算声色俱厉的喝止了她的动作。
否则,她差点就真的做错事了!
他以为她还是要捏他的脸?
不,他错了。
他又怎会知道她刚才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另一面,她前世活了一百多年到死都没让别人知道的另一面!
好在,虽说不能做错事,但是捏个脸弥补一下还是可以的,于是,在宇文川刚刚放下戒心的一瞬间,自己的脸,又被捏了!
又被捏了!
“南泽。”
“在呢。”
宇文川气的脸颊都染上了红晕,“你当本王刚才的话是在放屁吗?”
“好好说话,不要说脏话!”真是的,还皇子呢,说话一点都不讲究!
“你……”
“好啦好啦,别生气别生气……”南泽难得好心的扶着他晃动的肩膀安慰起来,“不就是被我捏捏脸吗,又捏不坏,我也是喜欢你才捏你啊,要是我不感兴趣的东西,我看都不会去看一眼。”
“这么说,本宫还得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
“不对,”宇文川忽然眼珠子一转,“你……你刚才说什么?”
南泽看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这么凝重也有点懵,“我说什么了?”
“你……你说你……”宇文川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脸却慢慢红了起来,“你说你……你喜欢我?”吞吞吐吐的终于将那几个字挤了出来。
还道什么事儿,可不是喜欢嘛,这小子这么好玩当然喜欢了,于是南泽点了点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宇文川红着脸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就这样扭头回了房里,到晚上都没再出来,也没差人喊她过去。
到晚上用晚膳,南泽总算又见到了宇文川,不过彼时他已恢复如常,她也就懒得再多问什么了。
冬日皇室要寻猎祭天,这是青珉国的惯例,一求风调雨顺,二求国泰民安,三求皇族兴旺!
寻猎祭天前一天,宇文川和几个心腹在密室里密谋了许久,南泽在一边闲得打瞌睡,后得宇文川大发慈悲竟允许她在他专属的榻上休息,如此恩宠实在少有,让一干下属看了直瞪眼却不敢吭一声。反正他们也慢慢习惯了,自从这位南侍卫来了,她的特权就一天比一天大。主子做什么事都带着她,别的侍卫要站着当值,她却整日坐着嗑瓜子吃零食喝酒;别的侍卫吃饭都得轮着去,她却能和主子同桌吃饭;别的侍卫夜里当值都得整夜猫在角落里挨饿受冻,她却只管在主子房间随便什么地方一坐,就地入眠;如今,又得了一项特权,他们商议正事的时候,她觉得无聊可以去主子的榻上睡大觉,比不了,比不了。
不过南泽自打武功登顶之后便再无需正常睡眠,随便在什么地方运行气血一个周天便可以回复精力,何需躺着睡觉浪费时间?她之所以打瞌睡纯粹就是无聊的,所以她并没有真的去宇文川的专属榻上休息,而是起身在密室里四处溜达起来。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不过就是想尽办法怎么陷害宇文仁,让宇文仁在寻猎祭天的过程中露出破绽,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他一直勾结朝臣和禁军的事,这样势必遭皇帝忌惮,从此再无与其他皇子竞争的实力。
这种事她向来是最不感兴趣的,想她堂堂白梅教主,向来看不惯谁直接一刀砍了了事,干脆利落,虽算不得仁善,但好歹光明正大,何至于他们这样阴谋算计来算计去就为了弄些罪名让对方翻不了身?
次日清晨,皇帝带几位皇子进猎场寻猎,因为是皇族子弟专属的猎场,外人不得进入,所以一下下属全都留在了猎场外,南泽自也不例外。
到晌午,皇帝和众皇子终于一一载着自己的猎物回来了,最后却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六皇子宇文皓以及七皇子宇文川。
午时过后,皇帝终于决定不能干等着,派了所有人进猎场找寻两位皇子,却遍寻未果!
宇文川直到被关在这个地牢半天,也依旧没想通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会出错。他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先买通宇文仁的手下到禁军暂代统领严宗那报信,让他们趁今天寻猎的机会来除掉自己,再让自己的手下埋伏在猎场外将前来刺杀自己的人一举抓获,他甚至还在禁军刺客里安插了自己人,一旦被抓,立刻带头指认是受宇文仁指使,这样即便别人想嘴硬也嘴硬不了,只要有人开了口,其他人势必会动摇,届时宇文仁必将百口莫辩。
然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刺客来了,他安排抓捕的人却没来,而来的这些刺客显然也并非他之前有意在禁军安排的那些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今他害人不成自己反被关在这里,甚至还连累了见他有难前来支援的老六,宇文川一颗心前所未有的焦虑。
“想不到最后竟是你被他算计。”
最先开口的是老六宇文皓,虽说也被关在地牢,宇文皓的神情却淡定的多,“我一直以为老四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宇文皓笑着说道。
宇文川不耐的白了他一眼,“他本来就不是。”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就凭他老四那点伎俩,怎么可能三番四次逃过自己的算计?
“哦?”宇文皓不置可否,宇文川也懒得解释。
如今他成为阶下囚是事实,再来争辩其中有什么问题也毫无意义,目前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出去。
“老四不会平白无故关着我,他一定在外面有什么阴谋,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宇文川围着地牢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他将我们关在这,想必是有什么阴谋要借着我们失踪一事来做文章,若是如此……额……”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一头往下载去,幸亏宇文皓一跃而起将他接住,“老七!”
“老七,你怎么了?”
“嗯……”宇文川闷闷的哼了一声,宇文皓却终于发现他的脸色白得不同寻常,“你刚才受伤了?”
刚才宇文川被刺客追杀,他虽赶到帮忙,但之前毕竟宇文川一个人支持了许久,他自小体弱,身子不适宜习武,所以只会一点微薄的防身技巧,那样的情况下怎可能不受伤?
宇文皓一边暗恨自己大意一边急道,“伤哪了?我看看!”
宇文川痛苦的咳了两声,对他摇了摇头,“没事……中了一掌,应该不碍的……咳咳……”
宇文皓一听就急了,“你什么身子?中了一掌还能没事?一掌打哪了?”说着就开始掀他的衣服,宇文川哪里肯依,死活揪着不放,“我说了没事,真的……咳咳……”明明是一边咳一边说,说着竟忽然笑了起来,“现在倒知道关心我了,我上次生病怎不见你去看我?”
宇文皓拿他没办法,只能一边扶着他盯着他的脸色一边随意回道,“我去做什么?你有父皇母后还有那么多兄弟看你还不够?我这种人,还是少出现的好。”
“胡说八道。”宇文川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我何曾忌讳过你?我连要杀头的事让你知道都不怕,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宇文皓随手扯下自己的外袍给宇文川披上,声音却冷了几分,“我担心什么你应该清楚。”
“还不就是怕连累我?父皇忌惮苏家功高震主一直对苏贵妃娘娘有所忌讳,连带也对你有所防范,可那又如何?父皇是父皇,我们兄弟是我们兄弟,我又不想当皇帝,我……嗯……”宇文川忽然说不下去了,蹙眉闭着眼,额上已有冷汗垂了下来。
宇文皓看他实在不舒服,心里担心的要命,赶紧将他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再乱动,“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先歇会吧。”
“等……等二哥当了皇帝……现在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宇文川仍勉力说道。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这边南泽也觉得纳闷,她不过就是将宇文川的计划透露了一些给宇文仁的人,让宇文仁能有所防范,这样的过招才有意义,怎料宇文仁是没出问题,宇文川却丢了。
照道理她只透露了一点,宇文仁不可能全知宇文川的计划,除非宇文仁本也就存了对付宇文川的心思?
这可就不太妙了!
南泽之所以会帮宇文仁,不过是因为根据她的记忆,宇文仁好像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天被褫夺王爷了封号永久圈禁的。后来没多久,就传出他的死讯,据说是自己在房里用长剑割断了自己的半个脖子。
她不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当然也并不太在乎宇文仁的生死,可她就是不想看见宇文川阴谋得逞后的样子,尤其想到几年以后,他亲自处斩太子府满门时的情景,她就更不想让这样的一幕重现。
她为何要留在川王府?
一则无事可做,二则不愿回白梅教面对水无殇,三则是想看看,若一切阴谋都无法得逞,宇文川又能否还是当初那个在监斩台上凌然世间傲视一切的宇文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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