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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上


  倏而,红衣微抬手腕,一只袖珍的赤羽小鸟不知从何处飞来,停栖在他的指尖,不知他说了什么,赤羽径直扑向颜居棠的后襟,尖尖的长喙惊得良水昔一下子弹坐而起,拦在他身后。

  谁知赤羽顺势叼走了她的荷包,速度之快,她抓了个空,而落得旁人眼中则是她在张牙舞爪着,只道这良府二小姐是个傻的。

  “水昔,怎么了?”颜居棠也察觉到小师妹的反常,他侧过头,看到小师妹气呼呼地瞪着天空,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倒还真有点薏状。

  “师兄,刚刚——”她还未来得及说完,就在不远处的枝桠上看到了赤羽,顾不上那么多就起身追了出去。

  “你给我停下!”要知道那个荷包里可是死丫头匀给她的月钱,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那么点碎银子,却被这只坏鸟给叼走了,她必须得找回来。

  赤羽只是忽高忽低飞着,偶尔回头看了看良水昔,似是通人性地等她追上来,然后等她一靠近又展翅飞扬了。

  良水昔气得拾起石子砸它,它不仅灵巧的躲过,还叽叽喳喳地叫着,高亢的鸣叫声就像在嘲笑她一般。

  一路上跑跑停停,也不知跑了多久,那只鸟终于停下来了。良水昔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活蹦乱跳的赤羽,气得牙痒痒,这个坏鸟,千万别被她抓到,不然就要它好看。

  “才跑了这么一会就累了?”魅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抬头望去,这座不知何处的庭院中立着一颗繁花尽放的桃树,有一人斜倚在枝头饮酒。

  “是你?”那人正是红衣,可他不是在大殿吗?怎的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还有,他费尽心思地把她引到这里所欲为何?她可不信这是巧合。

  “你果然在偷看我。”红衣嗤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随手弃之,琉璃盏清脆一响,在落花中碎成渣滓。

  “我又不是故意看的,还有,我哪里有偷看,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看。”良水昔感知到红衣并非等闲辈,心下不由细细思虑着如何脱身。

  “哦?那是我好看,还是你的心上人好看?”红衣一语点破良水昔的心思,她顿时一怔,这人不会是要对师兄下手吧?绝对不可以。

  “如若我冒犯了你,你直冲我来便好,不要牵及无辜。”她知道这人来意不善,只恐此次无法全身而退。

  闻言,红衣轻笑着折断一枝花桠,一瓣一瓣捻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掌心碾碎,“挺有骨气,我欣赏。”

  “可惜只是蜉蝣憾大树。”红衣眉峰高挑,那些花末如利剑般刺向良水昔,虽然她尽力躲开了,但还是被凌厉的风割伤了手腕,顿时见血了。

  良水昔心有余悸地摸着伤口,这人的确存着杀心,但没有直取她性命,这是何意?

  红衣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拍去衣衫上的残瓣,随即直起身,踮着枝头挥袖离去,只留下一句,“崆峒宗戒律清修,你已有痴念,尽早离开吧。”

  “为什么?”良水昔看着红衣远去的身影,背后的冷汗被风撩得有些生冷,不由地哆嗦了几分。

  崆峒宗是她的师门,位列大宗,清修养性,师父亲传四名弟子,此事的确昭告天下了,但红衣方才那般言语,究竟是何用意?

  痴念,是指她对师兄的心意吗?可再历一世,她只想和师兄长相厮守,如若失了本意,要那师门何用。

  只是红衣的话不由让她想到师兄那日在城隍庙的话,难道此生她真的无法避免入邪吗?若是如此,她自有决断。

  “水昔,你怎么了?”师兄不知何时寻来了,他眼尖地察觉到小师妹手腕上的伤,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她细细敷匀。

  “师兄,我刚刚——”完了,她刚刚忘了把自己的荷包要回来了,这下,一人一鸟早就溜没影了,该如何是好。

  “嗯?”颜居棠在想师妹这是怎么了?话说一半就东张西望的,又唉声叹气地低下头。他看着低落的小师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师兄,我的荷包不见了,那里面有我的月钱,这下什么都没了。”她扁了扁嘴,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倾泻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颜居棠本以为小师妹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路担忧地找了过来,没想到竟是荷包不见了,想是被野猫叼走了,她一路追到这里,跟丢了吧,还真迷糊。

  “无妨。”他取下腰间的荷包时,无意碰到小师妹系在他佩剑之侧的玉,眉眼微垂间尽显柔情,只是抬眸望向小师妹时,敛住心神,神色如常。

  “师兄,你把荷包给我干嘛?”良水昔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师兄的荷包,先不说荷包里是师兄的钱财,但说这贴身之物,师兄可知送人之寓啊?

  “你拿着罢,我用的极少。”颜居棠想着小师妹的月钱没了,按她爱吃爱玩的性子怕是要闹翻天,恰巧他荷包里尚有银两,倒可让小师妹垫些时日。

  可这在良水昔看来,却是另一番意味,她的心此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颊绯红一片,羞哒哒地低着头接过了。

  “师兄,你开窍了呀。”她小声喃语着,心里美滋滋的。就说师兄心里有她的嘛,连荷包都给她了,迟早,他也是她的人了。

  “开窍?”颜居棠纳闷地看着小师妹娇羞的模样,心想着自己没做什么却让小师妹误解至此?

  “师兄,赶明儿我去学女红,给你亲手缝一个荷包吧?”香包赠佳人,佳人情切切。师兄的心意,她自要回应。奈何她以前不懂事,只能从头学起了。

  “不必了,莫要太劳累自己。”颜居棠可没忘自家小师妹当初兴冲冲的要学琴箫,魔音灌耳把乐师气走了,如此,还是不要勉强她了吧。

  “这怎么会累呢?为师兄做荷包,可是我期望好久的事呢。”上一世,良水昔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到头落得遗憾连连,她可不想再犯傻了。

  二人各怀心事地站在那里,殊不知这一幕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倒是落下了口舌之患,这回有些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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