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这一幕到给一旁的鸾嚒嚒看的眼眶湿软，眼前二人，真似一对孪生姐妹花，两个人都生得眉目如画、国色天香。二人五官更是相似，只是赵邪月身姿高挑，眉眼带着几分凌厉，给外人一副冷漠的模样，让人看不到她的喜怒哀乐，大公主身姿圆圆润润的，身高彼时才虽到赵邪月的胸口处，可过几年在长高些，想必也是如赵邪月这般，是个高挑的美人儿。
再细看她二人的五官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栖霞公主少女不知愁滋味，年纪尚小，双眸清澈，似乎一切喜怒哀乐都能从那双清澈的眸中见到。
鸾嬷嬷看眼前二人嬉闹的模样，心中有几分安慰，却也生了几分悲凉，泉下辅国公府的的大小姐蒋素、三小姐蒋婳，当年也是这般在她眼前嬉闹的。
如今…………
二人没有察觉鸾嚒嚒哒心思，鸾嚒嚒慈祥的目光一直在二人身上，大公主高高兴兴拉着赵邪月便要去万荷湖冰嬉，鸾嚒嚒自问腿脚没那般利索，吩咐了宫女太监随行，又告诉栖霞公主莫要贪玩，早些回来，午膳与赵邪月去给苏皇后请安。
大公主点点头，嬉笑一声，算是知道了。
赵邪月又告诉鸾嚒嚒若是苏皇后起来了，不必等午膳去拜，只差个宫女唤她，她早些给苏皇后去请安探望四公主，毕竟她入宫，是得的苏皇后的恩典探望’四公主’的，若她贪玩只顾得与大公主栖霞嬉戏，到显得她偏颇了。
鸾嚒嚒点的头，目送二人出了殿门，又将西配殿殿炭火添点足足的，大公主在凤阙宫凤阙殿主殿后面的在招凉榭，招凉榭四周是个花园子，招凉榭虽不大，却十分温馨，上下一应都有她贴身伺候。
倒是赵邪月这里，想着一会赵邪月回来，又得去给苏皇后请安，又要探望四公主，虽说四公主尚在襁褓，可这探望说不得也得在一旁逗一逗哄一哄的，苏皇后若是留饭，少不得恭谨寒暄一阵，这一圈下来，赵邪月回到殿内暖暖睡会才是，将炭火烧足了，鸾嚒嚒浙菜回公主所住的招凉榭给二人备小点心去了。
大公主与赵邪月二人手牵着朝着万荷湖走去，一路上除了值早的太监、宫女安然有序的穿梭在宫中的甬道，以及值守的侍卫外，整个皇宫显得静悄悄的，大公主的两个随侍的小太监远远在她二人身后跟着。
赵邪月的手掌冰凉，掌心传来大公主手心大温热，她牢牢牵着大公主，静静说道：“栖霞，估摸呆上三五日，我就得向苏皇后叩安出宫回府了，日后，你和鸾嚒嚒定要好好的，日后逢年过节宴上，阿姐在见你估计你又长高许多呢！
大公主的语气却十分淡然，道：“阿姐既得苏皇后恩典入宫探望四公主，探望完了，我去央父皇让阿姐好生陪我玩几日。”大公主扬起头，看着赵邪月，笃定的说道：阿姐，你放心，不仅在宫中我护着你，往后我也能护佑咱们外祖家的辅国公府与你安定侯府。”
外臣之女能入后宫已然是天恩，哪里还敢奢求长留，这不合规矩，再者，后宫乃天子家眷所居之地，一个未出阁的外女自然不适合逗留，虽然她想留下，查探长姐赵元月薨前被‘狸猫换太子’一事，以及自己差点被人陷害‘淫－秽’一事，可森严的后宫，她一个小小侯府女如何查？并非是她胆怯了，后宫还有大公主栖霞与鸾嚒嚒，大公主栖霞是小姨母蒋婳的血脉，也是她的姨妹，若一个不注意，牵累了她二人，那可就得不偿失，报仇的事得从长计议。
赵邪月听着方才大公主说的铿锵，不由得对她这些年来的遭遇好奇起来，赵邪月比栖霞公主的年纪长八岁，可是大公主在与她独处的时候，说出的话却显得沉稳而沧桑，与方才在西配殿那个娇媚活泼的少女判若两人。
此刻在看大公主稚嫩圆润的脸，天真烂漫的皮相下却仿佛有几分哀愁。这些年，大公主她都经历过什么？小小年纪人前一副嬉乐的模样，人后的大公主，似乎比她赵邪月心思更重。
大公主注意道赵邪月在认真打量她，话语不由得一顿：“阿姐不信我？”
赵邪月笑着道：“怎么会？只是自古从来是兄、姐护佑弟、妹，无论何事，该是阿姐护佑你才是。”
赵邪月眼角余光查探四周，见万荷湖附近宫殿的门外皆有侍卫守护，安静极了，赵邪月见大公主的小太监也在十几步外远远的跟着，她二人的对话到传不远，赵邪月方继续说道：这些年，皇上待你好吗？苏皇后.......我昨夜见了一面，瞧着是个端庄贤淑的，只是，她真心你好吗？
大公主却是认真地摇了摇头：“阿念姐，你瞧，苏皇后竟然将你都骗过去了，她是不是真的贤淑，阿姐日后就知道了。”
大公主面色沉重，安静的像个大人，那清澈的眸子此刻渐渐暗淡下来，又道：“历朝历代后宫妃嫔争宠，有的是为了自己争斗，有的为了母家，有的是为了孩子。”大公主耸耸肩，又道：历来皇家的皇子、公主，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也是明争暗斗，皇家！历来都是残酷的，尤其是对于皇家的公主来说！”
这样的话是一个才周岁十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赵邪月不免心中一惊，见大公主那张精致的笑脸上表情有些沉重。赵邪月微微皱眉，抚着大公主的脸庞，一手牵起大公主的手，安慰道：“你是大公主，虽然小姨母没了，可我们的外祖家蒋家还在，先帝赐的丹书铁券在，只要外祖父的铁血战功在，辅国公府那怕剩下一人，无论以后这后宫有多少公主，和亲的那个绝对不是你。外祖蒋家的功勋，这江山如画都有蒋家功劳，纵使有一天，皇上真的要你和亲，外祖家世袭罔替的爵位还有那丹书铁券，还有朝廷的文史官嘴、笔，你的父皇不会置之不理。
大公主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咱们的外祖家如今就剩下残疾的舅舅还有年迈的外祖母了，可我知道，只要蒋家还有一人，哪怕是一奴一婢，都会效忠我，护佑我。’’大公主抬头看着赵邪月，目光平静，又道：我平日极力讨父皇、苏皇后开心，就为的是将来我不必和亲或者远嫁到蛮夷之地。
赵邪月心疼自己的这个姨妹，贵为公主，心底却也不甚喜乐，赵邪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牵着栖霞公主走到了万荷湖边。
此刻的万荷湖被冰雪覆盖，湖边的杨柳也是光秃秃的，她与大公主在湖边的亭子坐下，远远跟着到小太监这才向前小跑几步，将几双特制的冰刀鞋给二人，赵邪月挑了一双合脚的，这才与大公主换上特制的冰刀鞋，大公主极快的站起身，像个精灵般在结了冰刀湖面上畅游了一圈。
赵邪月定定的站在湖上，不敢滑动，只是微笑着看着大公主，此刻见大公主在冰面上畅游像个快乐的小鸟。
大公主极快的滑到赵邪月跟前，带着一股风，眉眼弯弯笑道“阿姐，见到你我是真欢喜。”
大公主紧紧的握着赵邪月的手，又道：阿姐，你不会溜冰，你牵着我，我带着你走上几圈，慢慢的你就会滑了。
赵邪月点点头，极力的掌握平衡，生怕摔倒，这时候一个童稚的声音在东岸的亭子边响起：“大皇姐！”
赵邪月与大公主止步，回身朝湖边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少年手里提着冰鞋，神色讨好的朝她们张望。
大公主牵着赵邪月滑到湖边处方止步，大公主略一挑眉，淡淡地问道：二皇弟不在书堂温书，怎生跑来这里！
二皇子解栖雲七岁，眉目清朗，五官与皇帝解无瑞最是相像，他一身轻薄的衣衫，显然做好了冰嬉的准备，冰嬉若是身着太厚重的貂裘衣衫自然在冰面上滑的不流畅，二皇子栖雲的个子约莫到赵邪月到腰间，只见他打量着赵邪月，又问道：大皇姐，我听小太监们说你与安定侯府的赵六小姐来冰嬉，我瞒着母后，偷偷的来了。
栖霞公主目光平静，一字一句说道：“解栖雲，我说了多少遍，人前唤她母后，人后？”
二皇子极快的改口，讨饶道：“大皇姐，好姐姐，我错了，我瞒着苏皇后来了。”
大公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牵着赵邪月的手给他介绍：“这是我大姨母蒋素与安定侯的女儿，我阿姐。”
赵邪月与二皇子对视过后，方微微行了个礼：臣女安定侯府赵邪月恭祝二殿下安。
二皇子闻言若有所思，歪歪头，说道：“免礼，你既然是我大皇姐的阿姐，自然也是我的阿姐。
赵邪月一愣，皱眉想了想，微微垂眸，说道：“臣女不敢。”
“真的，你既然是我大皇姐的阿姐，自然也是我阿姐。”二皇子栖雲语速极快，说罢又微微查探大公主栖霞的神色，语气带着试探与讨好：大皇姐，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冰嬉，好不好？
大公主见他带着冰鞋傻愣愣的站在湖边，方淡淡开口：那你过来吧。
二皇子听闻栖霞公主唤他一起玩，高兴道：“我这就换鞋，大皇姐，我这就来。”
二皇子本是柳妃所生，当年，皇帝解无瑞登基为帝，依先帝曾经在世之言，无论将来哪个皇子登基，后世之君的中宫皇后必出自辅国公府蒋家。当年辅国公府蒋家大小姐蒋素，被先帝指婚给了安定侯赵闯为妻。后来先帝薨后，辅国公府只剩三小姐蒋婳待字闺中，所以解无瑞登基以后，封了辅国公府的三小姐蒋婳为皇后。
柳妃虽在瑞王府就跟着解无瑞，奈何她出身低微，跟着戏班儿于江湖中闯荡，自古以来戏子是下九流，上不得台面。历朝历代皇家、贵勋们皆十分看重门第、出身。柳妃的娘家人更是早已没了音讯，她虽早年在瑞王府伺候解无瑞，虽有情份在，奈何解无瑞登基，她入后宫只得封了贵人。并非是皇帝解无瑞无情，只是满朝文武在看，这天下人在看，解无瑞虽是皇帝，却不得不尊规守矩，柳妃至妃位已然是天大的恩赐了。
在蒋婳诞下大公主解栖霞的第二年，柳妃诞下了二皇子解栖雲，满朝文武言：戏子怎可养育皇子嗣？岂不是天下笑谈！
皇帝解无瑞架不住雪片似的的折子，终于一直诏书将二皇子栖雲寄养到中宫蒋婳膝下抚养。
因二皇子栖雲自落地就被抱到了中宫主位凤阙宫蒋婳膝下，那时候大公主栖霞一岁，蒋婳心慈貌美，更是将二皇子栖雲视如己出，凤阙宫的一儿一女，蒋婳的日子过的到是嬉乐。
瑞帝七年，大公主解栖霞七岁，二皇子栖雲六岁，皇后蒋婳薨，次年，朝臣史官之女苏如眉入宫，苏如眉出身极好，乃文史馆苏茂的嫡女，苏如眉被封为皇后入主中宫，大公主栖霞、二皇子栖雲这一对姐弟本就是中宫的，着自然又被苏皇后接过来这抚育的责任。
只是，自蒋皇后薨后，宫中闲言碎语，有说大公主栖霞、二皇子栖雲克死皇后蒋婳。后来，宫中又传言公主栖霞、皇子栖雲二人八字太硬，克了苏皇后，竟然使得苏皇入宫三载，未曾诞下一儿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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