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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02章


  赵邪月站起来,借着一个雷电之光,赵邪月微微瞧了瞧皇帝那略有动容的神色,只见皇帝神色哀泣,赵邪月忙又继续说道:“大姐虽然舍不得皇上,可又说纵使阴阳两隔,也会祈求菩萨护佑皇上与小公主安康,大姐还说,此去黄泉,不悔。皇恩浩荡,她感恩皇上的善待,让皇上万望保重龙体,切勿伤神多思。”

  赵邪月见火候差不多了,及其恭谨的叩头,字字铿锵又道:“臣女斗胆请求皇上,臣女方才跟大姐拿了昭阳殿的牌子,臣女想此刻出宫,策马直奔姑射山,请仙姑入宫为长姐做法,臣女不想大姐离去!“

  皇帝地点点头,只是金陵城皇宫距离姑射山遥远,姑射山在金陵城百里之外,那姑射山住着一群道姑,姑射山附近百里的大小家族也经常请那些道姑做些法事,十分有名。

  只是,皇帝也知道赵邪月此去乃无用功,塌上的元嫔分明已然过不了今夜了,再者那听闻姑射山顶道姑一个个怪脾气,听闻达官显贵,极少能请动。

  可皇帝却也不愿打消眼前女子护姐之心,说道:“朕准了!”

  赵邪月复又结结实实的叩了一个响头,高声呼道:“臣女谢皇上隆恩万岁!”说罢人已经飞奔在雨中。

  皇帝看着一身红衣的娇俏赵邪月瞬间消失在雨幕中,心中不由哀叹,待到踏进昭阳殿中,握着塌上元嫔的双手,却感觉那丝丝温热在渐渐消逝,皇帝几欲唤元嫔,床榻上的人却自始至终不曾睁眼,再无回应。

  皇帝伸手去探元嫔的鼻息........知道元嫔大去,皇帝长叹一声,便吩咐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李焎,说道:“传朕旨,元嫔赵氏,端娴慧至,以昭贤德之范,堪为妃位,安定侯府赵氏元月自入宫,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本科赞襄皇后后宫诸事,元嫔诞公主有功,奈何云嫔产后薨,乃朕福薄,不能得享此女与朕终老,今追封元嫔赵氏元月从一品妃位,赐贤为号,授金册金印,钦此。”

  皇帝贴身的大太监李焎默默聆听,待皇帝说完,李焎才为难的看着皇帝,若说给活人册封还好,金册金印那还好办,可床榻上的这位,已经薨逝,这金册金印给到哪儿去?

  皇帝看了一眼李焎,道:“宝册宝印放置贤妃的棺椁之中,另让内务府酌办贤妃丧礼以及待七日后入帝陵事宜,待朕百年,与朕同眠!”

  皇帝扫视了一眼殿内的宫女太监,又道:“贤妃薨,尔等便去陵寝为贤妃守灵吧。”

  即刻,昭阳殿内跪伏一地的宫女太监,哭声连连,不知道是哭他们的主子薨逝,还是在哭泣自己将来,众人听闻皇帝金口玉言,忙三呼万岁,道:“皇上体恤贤妃娘娘,奴才们叩谢皇恩。”

  京城金陵城通往外郊一共四处城门,四处城门日夜均有御林军士兵把守,鲜有宵禁。

  东门-正阳门,平日里进进出出,走的是皇亲国戚。

  南门-正德门是征战亦或有功的文武大臣才可以由此出入京城。

  西门-正顺门是各州府进京朝见的官员,以及在京的官员及其家眷进京城的。

  北门-正惠门,是贩夫走卒、百姓黎民进出京城之门。

  本朝三公、六侯、九伯、十八将,乃先帝立国时所封有功之臣,赵邪月为定远侯府六小姐,按说进出京城,走的应该是西门正顺门。

  可如今,受大姐所托,顾不得身份,策马奔着京郊而去,而去京郊乱葬岗,只有走百姓经常走的北门最近。

  北门外约十里处有大大小小的十个高低起伏的山,且,这里不知何年何月,早就连成了一片绵延数十里的乱坟岗,也就是京城内外所有人都知晓的十里坡乱葬岗。

  夜幕下,雨也逐渐变大,雨声、雷声在耳边飘荡。

  金陵城北门,守城门大士兵在门楼里门守着暖炉吃酒,浑然不觉眼前红衣少女策马而至,昭阳殿的令牌扔到守城士兵手中的时,二人才慌忙看眼前来人。

  赵邪月来不及多说,勒紧缰绳,只简要说到:“昭阳殿元嫔娘娘产后虚弱,奄奄一息,臣女奉命出城找姑射山马道姑做法。

  守城士兵忙将桌椅暖炉挪开,城墙上的十步一个的岗哨及其开门的两个士兵,众人看着策马而去的红衣少女,纷纷耳语起来:“这是元嫔娘娘宫里的人?

  一个士兵懒洋洋的说道:“怕是你我明日又有的忙了!”

  另一个摇摇头微微叹气,道:“瞧这着急忙慌的劲头儿,怕是还未到百里外的姑射山道观请来人,宫里的人就熬不住了。”

  夜色中其中一个弱小淡薄的士兵说到:你我还是喝酒吧!宫里主子殒了,披麻带孝自是应当!

  出了城门,赵邪月甚至顾不上停下来喘气,跨马一路朝着城外狂奔而去。不过并非是朝着北门而外百里之遥的姑射山而去,而是朝着城外十里坡的乱葬岗而去。

  夜幕下,十里坡显得十分狰狞,赵邪月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策马奔驰到不觉得害怕,可下马那一刻还是有些心惶凄然,恰巧一个雷电劈下,终于在那一刹瞧清楚了整个十里坡的山势,眼前如珠的雨水倾盆而下,当然,十里破大大小小的坟包以及那幽深的气息也在赵邪月心中烙下。

  十里坡乱葬岗,虽名为坡,却是连绵数十里地山,山并不陡峭,不知何年何月这数十里的山,落了个十里坡的名字。

  只是,此刻,莫说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夜半而至,就是青天白日里,五大三粗的汉子看到此情此景,也怕会是膝软三分。

  大姐说她听到了,虽在浑噩昏迷中,可她的心清明,长姐说生的是的皇子,是个白胖胖的皇子,只是就听见他哭了一声,便再也没了气息,后来又一次昏死过去,只听到’乱葬岗’’扼死’’让主子安心’’赏银’

  赵邪月尽量的回忆大姐说的每一个字,心中思量,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迫害当朝天子嫔妃!

  赵邪月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的十里破,诺大的十里坡,大姐的小皇子当真被歹人扔到这里?抑或是扼杀在这里?还是扼杀毕后埋到了这里?

  赵邪月在闺阁中没少听说乱坟岗到魑魅魍魉的传说。闹鬼之事赵邪月不信世间哪个女子不怕,只是眼前浮现的是大姐生产过后血崩而亡,大姐临终之前那满心的疑虑,以及那个躺在长姐身侧刚刚出生的’公主’是真,还是今晚在乱葬岗的’皇子’为真。太多的疑问,此刻萦绕在赵邪月心中。

  茫然四顾,大雨冲刷着整个天际,周围孤坟错落而立,坟包大小不一,有的有几尺的墓碑在坟前伫立,大多数是没有没有墓碑的坟包凄凄然然,闪电闪过天际,一个炸雷响彻在耳边,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了,很多白骨森森的散落在大大小小的坟包周围。

  赵邪月大口的喘着气,一把把拂去脸上的雨水,再如何暗示自己不怕,此情此景,却抑制不住的胸口堵剧烈跳动。

  赵邪月像个孤魂野鬼般,几个趔趄摔下去,又慌忙站起来,借助天际的一道道闪电的光亮在十里坡这个山野间游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白骨、坟包、尸骸,伴着雨水的腐臭味道,满眼尽是这些,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忽而一道闪电,眼前一个襁褓绊倒了她,她微微爬起。

  赵邪月颤抖着手,她虽没有神佛道任何一样信仰,可此刻却临时抱佛脚,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我不是无意冒犯。待颤抖的掀开襁褓,赫然眼前的是一具冰冷的男婴尸身,再看,婴孩身上的脐带还未剪段,可见当时大姐诞下这小皇儿后,那歹人们是如何心急的将那假公主换走了这真皇子。

  赵邪月心口忽然一痛,这……就是自己的亲外甥吗?

  这难道才是……姐姐的骨血?

  这……看着男婴手腕上的银镯,赵邪月哇的一声,不知道是哭泣还是恐惧,抑或是哀痛,顿时心中只感到几分窒息,若是来的路上,还有几分疑心姐姐昏厥噩梦,这一刻却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将襁褓又盖在男婴身上,那小婴孩儿皱巴巴的模样,紧紧闭着双眼,赵邪月如珍如宝的抱在怀中,道“小娃儿,姨母在.....姨母在,姨母这就带你回宫,你母妃她……..”

  大姐在自己怀中咽气,临终前的话在脑海中盘旋,大姐说,若找到皇儿,让她不必声张,只需与五姐赵揽月先光大安定侯府,来日方长,在找出杀害皇儿的凶手。

  最后的最后,后宫,一个不妨,便是万劫不复。

  大姐临终最后一言,告诉赵邪月:“在宫中多年,如履薄冰,你与你五姐此生万不可入宫!”

  赵邪月抱着怀中男婴的尸身,身心惧痛,步伐嘎然而止,仰天长啸道:大姐阿,六妹不会让大姐含恨黄泉,六妹定会为长姐与小外甥复仇!”

  只是,怀中早已冰冷的男婴尸身连个坟茔都没有,弃之于此,实在不忍,赵邪月本想夹带在怀中带回侯府,哪怕偷偷安葬中后花园子,也免去眼前婴孩儿孤苦无依之苦。

  还未奔跑出乱葬岗,一声哀嚎忽而在耳边响起,借着电闪雷鸣之际,不是野狼还能是何物!

  赵邪月此刻早没了方踏足此地的惶然害怕之心,看着怀中的婴孩,在看看哪虎视眈眈的野狼,似乎在警告她放下它的美食!

  赵邪月想拔腿快跑,可身心太过惊惧,一个趔趄,摔倒了,幽暗的雨夜中,眼前野狼眼中绿光大盛,赵邪月不自禁的高呼几声:救命!

  夜幕雨夜,赵邪月的呼声被淹没在了这乱坟岗。

  彼时,赵邪月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摆脱这饿狼上,只是,怕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孩尸身被野狼果腹了。

  赵邪月已经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狠狠的扯下婴孩身上那一截脐带,顺带撸下那个刻有富贵平安的银质手镯上塞进袖口。

  男婴尸身与襁褓都被赵邪月扔到那饿狼眼前之时,她来不及多看一眼,拔腿而跑。

  赵邪月身后到饿狼极快的啃噬着男婴的尸身,这一幕赵邪月没有看到,倒是路过十里坡准备进京的一辆马车上的主仆二人通过天际一道闪电,在十里坡旁边的这条小径中,将近在眼前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赵邪月看到自己白马依旧在小径原地等她,本想翻身上马,奈何早就气力全无,一个翻身,却扑通一下,倒在了泥泞的地上。

  夜幕中,有一对赶着马车的主仆二人,此时此刻也在这条小径中急行,打算雨夜入京城-金陵城。

  马车上的主仆二人都感觉到前方有‘状况’,马车上的主人云淡风轻的唤赶车的少年去瞧瞧。

  赶车的是个少年郎,约莫十七八岁,五官寡淡,单眼皮,薄嘴唇,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听了马车里男子的吩咐,边跳下马车,朝着眼前跌落的女子走去。

  “姑娘,你没事罢?”赶车的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到赵邪月跟前扶起她,又问道:“夜半三更,姑娘何以出现在此地?”

  赵邪月一个激灵,雷雨夜,忽然耳边飘来这样一句话,还当作乱葬岗里的魑魅魍魉,可当那个温热的体温触及,立马反应过来,是活生生的人。

  赵邪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只在口中默道:我.....我........

  赵邪月一时的惶然,这时候,听见旁边几步之遥的马车上传来一个极其清淡的声音,那声音的的主人问到扶起自己的那个少年:“那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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