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制服是有诱惑的,苏陶坚信。
比如眼前这个帅哥,穿着军装,简直帅到人神共愤,但是苏陶知道,如果他没穿军装,她一定不会多看他一眼。
况且,他的本质,已经显露无疑了。
毕竟他是全校唯一一个走错班级的教官。
全校师生挺胸抬头迎着五星红旗站在操场上,教官头头喊着中气十足的口号,教官们一个一个站到班级前面,苏陶伸着脖子想看看自家教官长什么样,是虎背熊腰还是精瘦有型,就看见一个小麦色肌肤,眼神锐利的小伙子气势十足地站到了……隔壁班前面,正准备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新生菜鸟们迷茫而纠结的眼神,紧接着那些眼神里就出现了那么点无法形容的意味,那教官头头似乎忍了忍终于喊到,“走错啦!”
全场爆笑。
·
站着军姿,方茵问了一个经久不衰的历史遗留问题。
十三中为什么叫十三中。
苏陶开启出声不动嘴模式,反问,“你知道十三中为什么升学率奇高么?”
“为什么?”
“贱名好养活呗。”
噗……
旁边的一圈姐们没忍住,笑了。
教官雄赳赳气嗷嗷赶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姑娘们一个个抿着唇拼命忍着笑,只有苏陶一个罪魁祸首一脸严肃地站着。
教官理所当然地指着她,“怎么回事?”
苏陶很是规矩地喊了一声,“报告。”
教官点头,“说。”
苏陶抿了抿嘴,一本正经地,“教官。”然后,笑的眉眼弯弯直勾勾地看着教官,贼有灵性地“嘿嘿嘿...”
这位康教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但是,旁边一圈姐们的防线迅速崩塌,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苏陶用余光瞥了一眼左后方的男生,他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姓左,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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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再中二的教官也是教官,眼看着天上下起了小雨,众人抿着嘴笑的一脸窃喜的时候,苏陶听见教官用儿化的北方口音说,“立正,向右转,目标操场,跑步走。”
字正腔圆,但是不可爱。
苏陶转头,眨了眨眼睛,然后把头装正,咽了咽口水。
方茵一边跑,一边扯了扯苏陶的袖子,气喘吁吁地说,“你昨晚和我说什么来着的。”
苏陶说什么来着的,她说。
军人,是猛虎。
军训教官,是萌猫。
同属猫科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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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总是乐此不彼地在陌生的人群中寻找同类人,区分异类人。
就像此刻食堂里面对面坐着的,用贼溜溜的手语加暗语交流的方茵和卫榆,那一脸的□□就充分出卖了她们饥渴而焦躁的内心。
苏陶面带鄙视地给旁边的方茵夹了两根豆芽菜,卫榆一脸哀怨地道,“陶儿,你怎么只…”
还没说完就看见苏陶从方茵碗里很自然的顺走了一块排骨,就把下半句话硬生生地和着一口米饭给咽进了肚子里。
苏陶舔了舔油蹭光亮的嘴唇,“姐姐们,恕我直言,古语有云,所谓饱暖才能思□□。”
方茵愣愣地看了看再不见肉末丁子的餐盘,呐呐地说,“这话,不是□□说的么。”
苏陶执筷的手顿了顿,她隐约听见贾仲名和□□的棺材板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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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饱暖思□□,苏陶一向更加相信饱暖思零食。
但是此刻,苏陶拍着手里的校园卡站在小卖部前,看着里面汹涌的人流,默了几秒后,她决定折回厕所去找方茵,至于卫榆,她已经跟着刚才半路冒出来的长发妹子云游四方去了。
但是苏陶迈出去的脚及时地缩了回来。
小卖部的货架旁,一个白嫩的身影正随着人流移动。
苏陶吸了口气,她觉得,她还是可以挤进去的。
所以说,人类是需要动力的,本性是需要激发的,潜能的发掘总是不经意的。
后来怎么样了呢,后来,苏陶左手一瓶脉动,右手两条软糖,中间环抱着三包薯片,艰难地转身看着左安拿着一瓶冰矿泉水消失在了转角。
跟电视剧里的一点都不同。
孺子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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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中的午休规定是,寄宿的宿舍或者教室,走读的家里或者教室。
人一般能躺着的绝对不会选择趴着,所以教学楼内自然是一片荒凉,寸草不生,当然,那是因为他们没能有幸从另一侧的高三教学楼经过而导致的错觉。
苏陶用帽子抖着糖和饮料,经过顾初一宿舍的时候扔进去一条软糖一包薯片,然后左右手各自夹着一包薯片拧开脉动。
头顶上的太阳明晃晃的普照着众生,众生之一的苏陶仰着头灌着饮料暗自思索,你说学校小卖部怎么就不提供塑料袋呢?
这个思索在走近宿舍看到一个不明生物的时候被停止了。
这个不明生物此刻正坐在苏陶的椅子上,手里拎着一个包,身材发福,一脸慈祥,似曾相识。
哦,卫书沁的妈妈。
卫书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一个小蛋糕。
苏陶一边把薯片递给方茵,一边乖乖地说,“阿姨好。”
卫母站起来,“你的位子吧。”
苏陶炸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没事,阿姨,你坐吧。”
礼貌是一种条件反射,但是苏陶觉得,对面啃蛋糕的这姑娘,有点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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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军训始终都只是那么回事,大家站站军姿跑跑步,女生们叫唤两声那咱们就坐下来唱唱歌,玩个小游戏,喊着幺二一比比谁家的声音响亮,偶尔调戏一下教官,偶尔增进一下感情。
波澜不惊。
至少在苏陶眼里是这样的,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们,如果没有被学业课程压得喘不过气来,或者说,只要偶尔能踹一口气,就会把心里那点子迷茫翻出来反复□□,直到有一天,他们不可避免地被被世俗所取代,在此期间,还有可能把你身边的一两颗真心折腾的支离破碎。
当然,在苏陶的生活里,还多了观察左安这个日常。
为什么呢,苏陶问自己。
因为他白,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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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休息的时候,方茵凑过来扯了扯苏陶的袖子,“你看那边。”
苏陶顺着她的眼光,看见了在卫书沁旁边上蹿下跳的卫榆。
方茵盘腿坐着,很是不解,“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苏陶撑着下巴,朝着隔壁班的顾初一魔性的笑了笑,换来了顾初一的一个大白眼,遂语气很是不善的,“不知道。”
方茵咽了咽口水,决定终止这个话题,“陶儿啊,那个左安,是不是很帅啊。”
苏陶无意识地恩了一声。
方茵再接再厉,“那,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苏陶继续无意识的恩,恩道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来了个转折,变成了第二声,然后眯着眼,危险的看着方茵。
方茵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别反抗了,你就从了吧,哈哈哈。”
苏陶歪了歪头,小声地,“不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茵笑而不语,十句话内必有一句提及左安,十五分钟内必有一次偏头去看左安,现在的年轻人啊。
哎。
方茵心中一阵杞人忧天般的长叹。
·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的眼神一个一个地扫过座下的四十多个小喽啰,犀利而带有杀气。
苏陶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以上半身巍峨不动的姿势,极其艰难地收起了抽屉里的杂志。
约莫过了好几十秒,班主任开口了,大体意思是,学校例行的新生演讲比赛定在两天后,问有没有自愿参加的同学。
演讲……比赛?
苏陶的小心脏抖了两抖,注意到班主任扫过来的眼神,苏陶使劲地缩了缩肩膀。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开玩笑,她苏陶当年名震江湖,那可是全校面前忘过词的人,尴尬尴尬太尴尬。
教室里诡异的一阵寂静,有人事不关己而高高挂起,有人跃跃欲试而左右为难。
最终是谁呢,苏陶不认识,那姑娘的身高和苏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是以军训时碰不到头,座位又相隔甚远,是以没说过话。
但是以苏陶的神预测,这姑娘两天后前途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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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为单位的演讲比赛,显然是这一届的佼佼者们第一次露脸的机会,偌大的报告厅里穿着军装的身影绿油油的煞是生机勃勃。
但是显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才华横溢,也没有激情澎湃,轮到苏陶班级的时候,苏陶望着舞台上只够在演讲台前露出一个头的同窗卡词的表情,无奈且同情地撑了撑额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鸦雀无声的报告厅。
人生有多少次尴尬呢?
我们无从知晓,甚至每一次尴尬过后我们会适时地忘记这些尴尬,却阻碍不了它们在不适时地时候突然造访,也许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夏日,也许是某个晨光灿烂的早读,也许是某一堂适合走神的课。
它说,嘿,你好,那么尴尬的场面你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你心里一沉,却无可奈何。
班主任没有说什么,同学也没有说什么,但苏陶能感觉到有些人不满而嘲笑的心情,空荡荡地回荡在整个教室,回荡在那个同学的心里。
苏陶希望那个同学有一颗阳光灿烂的心,可以不去计较那些尴尬和委屈,而不要去经受她曾经看到的白眼和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安慰没用,最好的治愈,是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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