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草之泪 > 50.第50章 风起云涌

50.第50章 风起云涌


  又一个春节将近,马全家里也开始置办年货了。

  腊八那日,马全开车去了城里,与润草见了面。

  润草看见他憔悴不堪的形态,心里刀割一般的痛!他的眼窝深的可怕!润草差点儿没哭出来,她极力忍住了泪水,把目光移向了别处。马全感受到了润草眼中对他的怜惜和疼爱,心里又升腾起一股股暖意。

  许久未见,应该像往常一样,他们有很多话要说的。但那天,两个人都如鲠在喉,不知说什么,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就那么呆呆地,在广场上坐了一会儿。

  还是润草先开了口,“家里一切都妥当了吗?”

  “嗯……”马全又是一阵沉默。

  “年过完了就走吗?”润草问。

  “要等到烧百期纸之后吧……”马全低沉的说。

  “哦,就是的,要烧百期纸!”润草把这回事还没想到,她有点愧疚。“等年过了,我会先走,就不等你了,你先忙家里的事……”润草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她没有再说下去。

  “过完年了我们再联系吧,现在还说不准呢……”马全很平静,只是眼神里充满了忧郁。他母亲离世前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像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口,他既不能和润草说,又不能像母亲说的那样与润草断离关系。他的纠结,已经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马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润草知道他的心里难受,想要尽力安慰他,可她自己也觉得无能为力,终于她把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马全,你母亲走了我没能来,真是我心里的疙瘩……我很想来看看她老人家,可是……哎……很多事真是力不从心!幸好你身边还有她,她应该能照顾好你的……”润草也长长叹了口气。

  马全转头看着润草,“别这么说!我妈她本来身体一直不好,是我这做儿子的老让她操心,我没照顾好她……润草,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能再欠你的……”马全的眼里含了泪水,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马全在城里买了好多年货,车子一摇一晃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他的心里还在想着润草。

  这次见面很是匆忙,也因为是在武都的关系,他们没敢待在一起太长时间。腊月时节,街上人多眼杂,保不准就会碰上熟人。很快他们就分开了。

  打电话是他们较为安全的联络方式。

  “噼里啪啦”的鞭炮随着午夜的到来响彻了这个小山村,家家院里放起了鞭炮,那声音此起彼伏。家家门前高高挂着大红灯笼,散发着红光,显得格外喜庆。整个村庄从远处看,红通通一片,像一颗璀璨的红宝石,镶嵌在山腰里。

  别家都像往年一样,出门打工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大年三十晚上煮起了热腾腾的火锅,全家人围着火炉,边吃边说边笑,好不热闹!

  马全家里也煮着火锅,但那气氛很是沉闷。只有李香儿一个人吃的热火朝天,还不时发出阵阵阴阳怪气的“哈哈”笑,只有她一边吃一边在看春晚。

  马全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他吃了几口,也没胃口,就放下筷子出门蹲在梨树下抽烟去了。有时,烟比饭更能解决男人的心里问题。

  马明则是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想着他的奶奶,他想起往年过年的时候,奶奶都会给他压岁钱。他结婚以后,奶奶也给过。马明越想越难受,眼泪禁不住的就要留下来,他连忙用袖子擦去了。看着没心肝的媳妇自己边吃边乐,他恨不得给臭骂一顿。大过年的,随她去吧!何必闹得全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呢! 

  英子心里也想着婆婆,想起以前婆婆对自己的好,点点滴滴的,历历在目。家里将近十亩地,都是英子和她婆婆两人在种。一年从头到尾,没有一天是闲着的。英子的每一天都在和土地、锄头打交道,她的手心和十指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她从来没有喊过累,也没有抱怨过没人帮她种庄稼。相反,她自己老觉得那些都是她应该做的,那是她的本职工作。她种地就和马全在外面挣钱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马全母亲在村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干活能手,有她在,英子都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现在她的心里空唠唠的,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人走茶凉,鸟去巢空。

  时间是不在乎人们的伤痛的,它仅仅是做着一种记录生活的简单却又复杂的工作。时间,让人无法遗弃,也让人无法痛恨。

  正月十五过了,润草打来电话说她要走了,马全说明天会来城里看她。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两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第一眼看见对方的时候,心里都在“扑通扑通”的急速的跳着。

  他们并行走在长江公园的江边上。

  “你明天就走?”,马全问。

  “嗯,我过去先去工地看着吧!那个工地年前还没交工,等交工了就闲下来了!”润草说。

  “那今晚可以陪着我吗……”马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润草一惊,抬眼看着他。但立马心里又涌起了波澜,“我再看吧……我先回家里去……”润草转身便要回家。

  马全突然说,“我越来越担心你,担心我们!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想现在在能看见你的时候,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润草回头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忽然变得恍惚起来。原来是她自己哽咽的流出了眼泪,是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回家收拾东西,收拾好了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说完,润草就走了。

  马全看着那个背影走过了树影,走上了台阶,消失在了街的尽头。左右要等,他索性坐在江边抽起了烟,用它消磨着时光。

  很快,润草便打来电话,说她马上就到西关了,他们可以在那里见面。

  马全接了润草,他们先去吃了那家餐馆吃了炒菜米饭,饭后一起去了那次回来时住过的宾馆。马全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夜,或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夜!

  岁月催人老,也催情老。越是经历时间考验的感情越能长久,越能激发人心里对它的渴望和享受。

  眼前黑黢黢一片,看不太清楚,却隐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润草徐徐向前探去,她走得很慢也很轻,她的心里很紧张。

  “好黑啊!怎么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啊……”她越来越怕,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呜呜呜呜……”的女人哭泣的声音不断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走了好久,终于看见了一点微弱的灯光,润草走近一看,吓得大叫起来,“啊——”,她便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了!

  这一喊,把马全也吓醒了,他也坐起身,关切的问到:“怎么了啊……”马全打开了灯,他看见了润草额头沁出的汗珠,“怎么回事啊……做梦了?”

  过了好久润草才回过神来,“嗯,吓死我了!”

  “什么梦啊,这么吓人?”

  “我又梦见那个女人的尸体了,我可能看见她了,但是现在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润草紧张的全身发抖。

  马全环抱着她,温柔地说:“做梦嘛,没事儿!比那可怕的梦多了去了……”

  第二天分开后,润草就去了L市,马全回了老家。

  转眼就到了给母亲烧百期纸的时候了,马全一家人又忙碌的准备了起来。

  烧纸前一天晚上,马全把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看手表,快十点了,该睡觉了。他对英子说:“英子,我去洗个脚啊……”

  英子在屋里铺床,看见了马全顺手放在床头的手机,她想到了她女儿马玉对她说过的话,有空翻翻她爸的手机,或许能发现点什么。

  英子和马全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翻过马全的任何东西。那天她却下了狠心似的,拿起手机便翻开了电话记录。英子虽然不识字,可是那些数字她是过目不忘,“……9636”这个电话号很快就印入了英子的脑海,最近几日这个号码被拨出过很多次。

  马全进门看见英子已经躺下,他也没说话,躺下后关了手机便睡下了。

  越是平静的表面,里头越是风起云涌。

  烧纸那天,马全一家人和几个亲戚去了坟地。脱孝后马全准备去L市。

  临走前一天晚上,马全叫来马明,父子俩坐在地上,马全要同他商议开年后他有什么打算。

  马全念念叨叨的说了没几句,马明就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马全说到:“我有个小工地,今年刚接的,在兰州,要不你先过去干着,我会给管事的人说一声,让你从小工开始做起……你也该自己挣钱了,你老婆现在也有了身孕,回头都是当爸的人了,不能老是用我的钱吧……”马全还想说什么的,却被马明厉声打断。

  “我不去!”

  马全“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马明就骂起来了,“你不去?你怎么有脸说这话!你想让老子养你到什么时候……”

  马明也一下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和他爸差不多一样高,他朝他爸大声吼道:“不去就不去!我才不打工了!”

  父子俩谁也不让谁地争吵了起来,整个家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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