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独自忧伤

　　马明在李香儿面前掩饰的极好，他反应敏捷的说：“你看我都这么服服帖帖的，我爸能做那事儿嘛，对不再说了，我哪儿有资格过问他的事情……”说完，他翻身压住了他老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总是让马明瞬间就拜倒在她面前。

　　可此时马明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他知道她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此刻只有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能避开这个话题。马明绝对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牢牢的亲着她的嘴巴不让她说出一句话来，他想要强势的占据她的身体……

　　很快，李香儿也积极的回应着他，极力扭动身体，同马明一起坠入了他们的幸福时光。

　　一阵亲热过后，马明直喊：“好累啊……”，他便假意闭上了眼睛，其实他只是担心他老婆又来会纠缠刚才的问题。而她只是幸福的笑笑，也就睡去了。

　　隔日，天朗气清，白云万里。一大清早，英子扛着锄头去田里劳作。小湾村的田地里都躺满了圆肚子的胖娃娃，个个儿笑呵呵，黄嫩嫩，它们随意睡到在人们脚下、锄头下。今年的土豆可真是大丰收啊！

　　英子弓背弯腰，一锄头一锄头地挖出了埋在地下的“似金黄”（土豆的一种叫法）。马明在家里很懒惰，他很少帮母亲干活，家里的劳动力可以说只有英子一人了。幸好马全母亲还健在，多少能帮她做些家务。英子也从来没有指望马明能给她帮忙种庄稼，她觉得他应该学他爸，去外面走南闯北，混出个模样。现在，马明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已经开始让她担忧了。

　　有一天，英子回家很累，老远却听见媳妇子大吼大叫的骂声，她连忙加紧了脚步。英子背上背着一背篓洋芋，脚下走得快，背篓也就“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马明，你个哈孙，你个不要脸的，你就是个窝囊废……”马明老婆扯着嗓子叫骂着，脸红脖子粗的，两手叉腰，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马明蹲在大门的旮旯里，一声不吭，好像真是他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奶奶心疼孙子，看见孙子被那个女人骂的这么惨，心里很是打抱不平，于是在一旁劝说着：“好了——骂一下就好了，也该解气了吧，骂了这么久！”奶奶转向马明，和蔼的说：“以后可别去打牌了，好好的呆在家里不行吗？干嘛跑去打牌，输了钱，回家就要闹得鸡犬不宁，我看你也该是跟着你爸去打工的时候了！”

　　“奶奶——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去呢！”马明嘴里嘟囔着。

　　已经进了大门的英子，来不及放下背篓，就站在马明身旁严厉的说到：“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还要让你爸养活到什么时候！等你爸回来了，好好说说你的事儿！”英子背着背篓，勾着腰，愤愤的去了放洋芋的窖洞里。

　　马明今天又去一个邻居家打牌了，身上装着二百多现金和他好不容易偷攒下的私房钱都输光了。他从早上出门一直玩到这会儿才回家，前脚还没进屋了，他老婆一巴掌就打到了他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席上心头。输完钱后的心情本来就糟糕透了，没想一进家门就挨了一巴掌，马明也没管三七二十一，顺手也就挥了李香儿一巴掌。

　　马明这一打可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暴风雨已经来了。李香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腿一伸，大哭大闹。马明转身赶紧走出了屋子。

　　这也是怪马明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出个动静来！李香儿自是哭天喊地，说着自己的各种冤屈。

　　英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有本事，明天都去地里挖洋芋去！我一天累的半死不活的，你们倒好，闲在家里饭也不做，水也不烧，都等着吃闲饭啊！”

　　过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了。

　　英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灶间，偷偷的抹着眼泪。她也不做饭，在那里哭了一阵后，起身去睡了。她躺在床上，忽然想到马全，不知他在做什么！她好累啊，好想有个男人在身边，帮她扛起所有的家事。她拿出手机，想要拨通电话，可是她犹豫了……想了半天后，又放下了电话，倒头躺在了床上。

　　那一夜，她梦见马全回家了，和她日日厮守，对她百般温柔……虽在梦里，却也真实。

　　天气渐渐冷了，树叶已经掉了大半，只有极个别的还倔强地想要留在枝头。寒风凛凛，它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片树叶的。最终，弱不禁风的它们都要魂归大地，悄无声息。

　　又是一个三九天！每年的三九天，是老人们最难熬的时候。马全母亲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就像那挂在枝头的零散的几片树叶，随时可能会凋零。

　　英子老早就给马全打了电话，说了母亲的病况。马全也快回家了。

　　就在马全回家后的第三天，他母亲便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一直在喃喃着，也听不清她说什么。几个村里的老人赶紧嘱咐马全，让他准备母亲的后事。

　　母亲的寿衣和棺材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做好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早早嘱咐马全给她做好了。

　　老人临死前或许都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天夜晚，老妇人有一阵子很是清醒，她缓缓睁着眼睛看周围的情况，床边的一个身影很是模糊，既像马全，又像马明。

　　老妇人嘴里喃喃，口齿缓慢，“全儿……你……你回来了啊……”

　　马明听见奶奶在呼喊爸爸的名字，飞快地冲出屋子，喊到：“爸，奶奶叫你——”马明在奶奶犯病昏倒后多半守在奶奶床边，奶奶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马明心里很是担心，他怕这个老人就这么走了！而李香儿从头至尾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她一次也没有照顾过奶奶，马明对此很生气。

　　马全跑到母亲身边，眼里的泪已经像决堤的河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妈——你可算是醒了——妈——”他的声音哽咽着。

　　“全儿，妈有话说……”马全示意马明离开，马明看懂了爸爸的眼神，起身走出了门外。可是他并没有走远，站在了门外的墙根处。马明也没想要听他们的谈话，只是不想走的太远，万一奶奶叫他了，他好第一时间走到她身边。

　　“妈——你说，我听着呢……”马全镇静了些，用衣袖擦掉了眼泪。

　　“全儿，我可能要走了……我走了以后，希望你好好待他们母子，英子是个本分人，你还是把心收回来吧……我知道润草是个好女人，可是……可是你毕竟还有英子和马明啊……全儿，我就担心有一天英子知道这件事的话……你……你可怎么跟她说啊…”马全母亲轻轻咳了两声，接着说：“全儿……你该好好管管马明了，你以后要带着他学些本事……有一天你也离开他的时候，他就能一个人生活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能不叫人发愁吗……”

　　马全面对自己将逝的母亲，无地自容。他是愧对英子的，他背叛了她。他也是愧对孩子的，他没有做好一个父亲。

　　“妈，连你都觉得我错了吗……”马全把头埋在母亲床边，“呜呜”的哭泣起来，边哭边说：“现在我不能没有润草，我也不能和英子离婚……”

　　“全儿，该心狠的时候就不能软弱……否则后悔的时候就晚了……你好好想想……我好累，我要睡觉了……”马全看着母亲闭上了眼睛，他也没有再说话了。

　　马全望着眼前的母亲，想起她年轻时候的模样，那可真是村里的唯一美丽的女人！可这眼前的母亲，往日的姿容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皱纹和苍老。他的心痛如刀绞，泣不成声。

　　马全站起身想走出去，站在门外的马明早已不知去向。马全完全不知道马明把他们的谈话听得明明白白。

　　第二天早上，母亲便再也没有醒来！她带着担忧和不舍离开了人间。

　　马全和村里的人一起为母亲办起了丧事，一忙就是数天，也顾不上给润草打电话说母亲病逝的消息了。母亲走后，他整个人的心里空空荡荡，每天都像行尸走肉，过得麻木无知。刚开始的两天是连饭也不知道吃的！那些天他似乎都把润草给忘记了！

　　润草是人在家里，心却跟了马全去了！

　　那天她终于忍不住给马全打了电话，恰巧马全母亲那天下葬。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润草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那一整天，马全并没有回她电话。

　　马全从坟上回来，看到未接电话了，可他没有回。他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他会同她讲什么。

　　母亲的“七纸”烧过了，马全才慢慢进入到自己的生活轨迹。

　　马全给润草通了电话说了母亲去世的消息，润草在电话里哽咽着安慰马全，此时她真恨不得出现在他身边……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独自替马全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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