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福音茶楼

　　马全感觉到润草的目光要看向他这边时，他迅速转身，大步走去了他的屋子。一进屋，他立马关上了门，叹着一口长气，闷声坐在床边，用手搓着脸。原本那些柔情和激动都到哪里去了？是被他意识到的残忍的现实打碎了吗？他不能和润草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否则他就是一个背叛家庭的罪人，就是一个在婚姻里出轨的可恶男人！

　　是的，就是出轨的男人！一个可恶、可恨、又可憎的男人！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岂不是要自掘坟墓吗？

　　啊！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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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全的心里乱极了，也难受极了，他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使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在心里开始憎恨自己的矛盾纠结。

　　润草好像还等待着马全能走到她身边来，同她说些什么。润草想知道马全的母亲回家后身体可好？她想问。当她正要看向马全的时候，却看到的是一个毅然离去的背影——高大，魁梧。润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失落，还有一丝悲伤。

　　L市的大马路、窄巷道上随处可见穿着热裤加丝袜或者是迷你短裙加丝袜的妹子们，扭着小蛮腰，被青年男子搂着、牵着，卿卿我我，摇摆在街头巷尾。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干燥的热！

　　润草在心里仔细算了一下，来L市已经六个多月了。她也算见惯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真的不在乎了。她习惯了在工地上的生活，现在她都能坦然的面对那些曾经让她不耻的人和事。其实是她自己想通了，小刘也好，大牙也罢，不过都是萍水相逢的人，又不是与自己息息相关之人，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活呢？以前还真是幼稚！

　　润草回想起一次大牙让她帮个小忙，她可是愤怒着拒绝了人家。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她自己想到这些的时候嘴角都会牵起一丝嘲讽的笑。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谁有精力去管他人啊！

　　有一段时间马全直接选择逃避，他不敢再过多的去关注润草。他真的怕，怕自己控制不住，怕自己伤害她。马全几乎每天都离开工地，有时是真的有事，而有时纯属借口。他只是想逃离，不要再看见她就好。

　　越是这样的躲闪和逃离，越是让马全不能正视润草。

　　有一日，润草找到小亮，忽然问起了马全。

　　“小亮，马全最近很忙吗，好些天都没怎么见他，有时候看见了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润草的语气里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她知道这样去打听关于老板的事情会让人误会，可是她就是想要知道，她已经想了好几天了，这才壮着胆子问小亮的。

　　“谁知道他忙什么了……我说润草，你这怎么还问起老板来了，有情况吧！”小亮假意说到，其实马全每天去做什么，是真有事还是要避开润草，这些事儿小亮是一清二楚的，但此刻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润草的脸立即红到了耳根，就像化学反应一样，一听见类似这样的话，她的脸必红。“我就随便问一下……不说算了，谁爱问！”润草匆匆走开了。

　　小亮转身就给马全打了电话，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刚才的情况。马全只是在电话里假装镇定，听完后也只是淡淡飘了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其实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如果润草一点儿都不在意为什么会在小亮那里问起他呢？说明润草也在想他。想到这儿，马全立马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回到工地上，已是傍晚。马全把车子停在门口，一下车，转头就与一道关切的目光相迎，那个人，正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润草。

　　马全走到润草面前，眼睛里装满了润草。马全的舌头好像僵住了，他怎么会说不出话呢？这让他也很困惑。

　　每次这样近距离的面对她的时候，马全都是这种僵住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是唯一可以表达他感情的活物。

　　润草也不知怎么了，眼睛也看着马全。两个人就这样注视了对方好几分钟。或许都可以不说了，这样看着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意。

　　有一瞬间，润草反应了过来，她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收回眼神，随口问了句：“你饭吃了吗……锅里还热着一碗……”

　　“是给我留的吗？”马全并没有躲闪，也没有结巴，而是很坚定的说话了，他要在今晚得到困扰他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润草愣了一下，“是……不是……是剩下的饭！”她的声音里明显有着结巴。其实马全不在工地的时候，每天晚上，她都会留出一碗饭，热在锅里。那碗饭就是留给马全的。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告诉马全。润草一直觉得自己对马全没有生出男女之情，这也是对他的感激和普通的关心。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或许连润草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在她心里，已经有了马全的影子，具体在什么时候开始的，谁能说的清楚呢？或许是在医院？或许是送钱那次？或许更早。

　　马全镇静的说到：“润草，我有事要和你谈，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去外面吧！”马全说完转身就走在了前面，润草本想还要说什么的，看着马全已经走了，她也就只得跟着他了。

　　沿着马路走了十来分钟后，有一个不大的广场，因为是晚上，在外面乘凉的人很多。马全本来想在这里说，可是这么多人，万一润草生气了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不是很尴尬嘛！他抬头四处张望着，一个不大的小茶楼进入了他的眼帘。

　　马全拐了个弯儿，穿过马路，停在了那个福音茶楼的前面，“走吧，我们上去说吧！”

　　“干嘛来这里啊，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在这里说不行吗？非要到这种地方去……”润草还没有说完，马全就拉着她的胳膊上楼了。

　　茶楼里响着轻音乐，随处可见悠闲地喝茶聊天的人，多半都是一对一对的。这里环境清雅，很适合谈情说爱。

　　马全选了一间小包厢，润草坐在里面觉得很不自在，因为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还真是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今天她也能坐在这里，这真是让她惊愕不已。

　　其实，那福音茶楼很小，除了外面的雅座以外，只有小小的几间包厢。

　　服务员上了马全点的茶水便识趣的退出去了。

　　他们这样静静地坐了半天，还是润草打破了僵局。

　　“你把我叫出来是来喝茶的吗，我不习惯呆在这种地方，你一个人喝吧，我要回去了……”

　　“润草，我想和你在一起！”

　　“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了很久了……”

　　“马全，你……你说啥胡话了……”说着润草就要起身离开。

　　“你没听错，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马全大声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润草彻底僵在了原地，她觉得她的脚不能动弹了。她的脑袋嗡嗡的响着，心跳加快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绝马全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会这么意想不到的降临在她的身上。

　　“你……你……”润草结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些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天天都开车离开工地，其实是害怕看见你，我想我躲开就能让自己回到以前，可是我越躲就越心里没底！我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就是在对着你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我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呀……”马全的表情极其难看，眉头深锁，他在密切关注润草的表情。

　　“我送母亲回家后的那几天，心里格外难受！我尽量在控制自己，可是就会忍不住想起你！那两天，我好好儿想了想我和你之间的事儿，我才发现你早已经走进我的生活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一直到现在，到今天，我更是没有办法劝服自己……”

　　“我一想到自己是一个有家庭的人，有老婆孩子……我的心里更乱，所以我躲着你！不敢面对你！你可以遇见更好的适合你的人待你好，而我呢？我是最没有资格的人……一想到这些，我更怕！”

　　“我现在清楚地知道，我已经放不下你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去在意……”

　　“你对我有过这样的感觉吗……今天，我就是想把这些憋了好久的话说给你听……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必须告诉你！”

　　“……”

　　润草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好久好久，她都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了。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无限的恐惧，她的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马全说了那么多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这样突如其来的场面她根本无力应付。

　　“我们……我们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去拆散别人的家庭……”润草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还带着些颤抖和无奈。

　　说完后，润草鼓足了劲儿迈开脚步，走出了包厢。在走下楼梯的时候，润草精神恍惚，不小心脚下一虚，踩空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随着自己的一声尖叫滚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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