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好心劝架

　　第二天，润草再不好意思不去做饭了。一大清早，厨房里就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今天润草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干活儿也有力气了。

　　“润草，先来吃煎饼吧！吃完再做！”马全的声音从润草的身后传了过来。

　　润草抬头笑了一下，“你把煎饼都买来了啊，真早！”润草看见了马全红通通的脸和发白的嘴唇。

　　“我今早恰巧醒来的早，就出去转了一圈儿，顺便买了早点！你拿着先吃，我去给他们送去！”马全很自然的说。

　　润草感激地说到：“你人真好！我这感冒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怎么好意思再吃你买的东西，你给他们吃吧！我就不吃了！”

　　“每个人都有，赶紧拿着！”马全说着便把煎饼递了过来。

　　润草很不好意思的接过了马全递来的煎饼，那热乎乎的煎饼安稳的躺在润草的手心里，那煎饼的温暖已经传进了她的心房。她很感激马全。这也让她觉得她更要尽心尽力的干好工作，也算是给他的回报吧！

　　赵霞看见润草与马全说话时的态度，满脸的厌恶，她总觉得润草的那些忸怩作态都是装出来的。

　　他俩正在说话时，赵霞早已悄悄走到他们身后。当马全转身时，差点儿和赵霞撞了个满怀，马全连忙收住脚步，给赵霞让了路。马全也给了赵霞煎饼，赵霞开心的拿起来就吃，咬了一口后，又有些娇嗔地说了句：“谢谢老板！”

　　“润草——你这感冒了还真幸福啊！老板都主动去买煎饼了，你这日子恐怕马上就会飞黄腾达吧！”赵霞嘴里嚼着食物，酸溜溜的说。

　　润草正声呵斥了她一声：“大清早的，你瞎说啥啊！你怎么这么招人烦……”润草的话还没说完，却看见小亮从赵霞身后走过来，赵霞浑然不知，还接着说：“怎么了，说不下去了，明明就心里有鬼，还装！哼——”

　　她转身后却看见小亮正用恨恨的目光瞅着她，她的心里“咯噔”一跳，“你一大早上事情多啊！跑到这儿和润草瞎说啥了！不知死活！”小亮狠狠地骂了一句。

　　“小亮，没事儿，我们瞎聊了！”润草赶紧圆了场。

　　小亮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一把抓起赵霞就把她拉进屋里去了。

　　“你什么意思啊，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赵霞还给小亮甩脸说到。

　　“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不要我要！你是有男人的人，人家润草没有，就算润草和老板有什么，那是你能管得着的吗……”小亮的脸都气绿了。

　　“你骂谁不要脸了，我又没做什么！”赵霞扯着嗓子据理力争。

　　“你还想做什么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想贴人家老板的屁股吗，去啊！滚——”小亮吼道。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小亮的脸上。小亮一把掐住赵霞的脖子，把她一下推到了床上，死死的按在身下，不管不顾的在赵霞脸上、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赵霞扯着嗓子吼叫着，“王小亮，你这个畜生，敢打老娘！”，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可她根本不可能翻起身来去打小亮……

　　马全送给他们煎饼后就开着车出去了，工地上的这出闹剧他不知道。幸好他出去了。

　　屋里的打骂声惊动了整个工地上的人。大牙跑进他们屋里，拉起小亮，劝他别打了。小亮气得浑身哆嗦，拳头攥的很紧，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手心的肉里。

　　赵霞趴在床上，仍然是声嘶力竭的哭着，嘴里依旧骂着。

　　润草走到赵霞身边，想扶她起来，赵霞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就是一个狐狸精，装什么好人，滚开！老娘不要你管！王小亮，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润草被推倒在地上，头撞在了身后的凳子上。她倒在地上后“啊”地叫了一声，润草的手按在脑后，疼得她眯起了眼睛。大牙问她有没有事，她都没有回答。

　　“你他妈的就是个贱货！”小亮又想冲上去打赵霞，却被大牙死死地抓着，“小亮，好了，有话好好说！”一直没有吭声的大牙说到。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打死我啊！你个畜生……”赵霞的嘴里一直谩骂着，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她眼里的泪水、鼻子里的鼻涕和嘴边的口水和在一起，流在了床单上！那么一大滩，把她的脸都快淹没了！

　　小亮真是气得快发疯了！今早赵霞的举动又让他想起去年的那桩事儿，包括那天刚来兰州时赵霞抢着坐车的一幕，小亮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一直在选择隐忍。今天终于爆发了！

　　“走！去车站！你赶紧给老子滚回老家去，从今儿开始，我再看见你脸擦的白白的，到处乱转，我他妈的就打死你！快起来——走！”小亮走到赵霞身边，伸手拉扯她。

　　赵霞一直在大哭着，那声音把那工人住的楼房都震得“咯吱咯吱”的响！小亮刚刚说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润草被赵霞推倒后站起身就走出了屋子，她想：“两口子的事儿，有我管的啥！真是白吃了这个亏！”

　　早上的班小亮和赵霞都没上，大牙劝了小亮几句，就去上班了。

　　小亮坐在门口闷闷的大口大口抽着烟，地上扔了好几个烟头了，“擦”一声，又一根烟点着了。赵霞还是趴在床上，哭声渐渐小了。

　　在厨房里切菜的小刘，虽然听到了这些打骂声，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她一个人一直在厨房里干自己的活儿。似乎小亮和赵霞一个把一个打死也与她无关。

　　这世上再平凡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事儿。小刘就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润草走近厨房看见切菜的小刘，不禁打一冷颤，心里凉了半截儿：“这女人，都不去劝一下！还这么淡定的做饭！心可真冷！”

　　小刘的心确实很冷！当她听到小亮拳打脚踢的声音时，立马想到了自己——她也曾被丈夫那么痛打过。她不想去劝，这种事情，她是最没有理由去劝的一个人。

　　小刘的曾经也有一些不堪的过往。她以前在外务工的时候，因为和丈夫经常分离，曾出过轨。她的丈夫因这事情把她痛打了一顿，最后两人离婚。她的丈夫现在已经和另外一个女人有了一个孩子，而她依旧单身。

　　在她离婚后，没有再嫁，但是却常和一些工地上的男人发生关系，对于这些，她丝毫不在意，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反而自由。

　　人不可貌相啊！小刘平时看上去与周围人都不怎么说话，给人的感觉很老实，可是内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人，却不能看透她。这也是她不与人交流给人带来的错觉吧！

　　厨房里只听见做饭的声音，润草和小刘二人各忙各的，都没有说一句话！

　　小亮把睡在床上的赵霞拼命拉起来，打算拉着她去车站买票，然后回家。小亮已经被赵霞给气糊涂了，见赵霞还没有悔改的意思，还不知道自己招摇过市的勾引人的丑闻，他真的颜面尽失，如果地上有条地缝，他会立马钻进地缝里去的。

　　“快起来——你还有脸睡在这里吗？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小亮朝着赵霞的脸破口大骂。

　　“滚——我不起来！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算了！”赵霞的嘴边口水直流，眼睛也哭得红肿。对于这些，小亮早已麻木不仁，或许赵霞此刻不省人事了，他也不会有一点儿紧张的。他的心在拳头挥下去的那一刻已经碎了一地。

　　不知是谁给马全打了电话，此时，小亮的电话响了。

　　电话里是马全的声音：“你怎么能打自己的老婆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马全还不清楚事情的起因发展，他只知道这两口子打架的事儿！

　　小亮没有冲着马全大喊大叫，他只是觉得丢人，自己的老婆对自己的老板示好，他很尴尬，接起马全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很纠结，他没有说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马全又要说话的时候，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声音，电话挂断了。马全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本来还有事要去做，立马扭转方向盘，准备回工地了！

　　“要不我给润草打个电话问问吧！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打架了！”马全心里想着。他拨通了润草的电话。

　　“喂——润草，小亮两口子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我现在正往回赶了！”马全着急的说。

　　润草一听是在问小亮两口子的事儿，她斜着眼睛偷偷瞄了一下小刘，发现小刘正在和面，没有听她讲话，她便走出了厨房，躲在大门的角落里，小声说道：“你别回来了！这事情与你有关！你回来就更尴尬了！”

　　马全一听润草这么一说，一头雾水，更想一探究竟。他又问到：“你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今天早上，你买来煎饼……”润草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番事情发展的经过，其中包括她被赵霞推倒的事情。

　　马全把车停在了路边，仔细听完了润草的话。在听到是因为他，小亮动手打了赵霞时，心里大惊，脸色难看的都变得扭曲了，等他再回到工地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小亮了。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先不回来！我先去办事儿！到晚上再说！”马全又调转过车头，驶向了他原来要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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