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故事的人

　　“你要给爷爷帮忙？成啊，关键是你会吗？”

　　“我不会爷爷可以教我嘛~啊辞学东西快的呢，再说了，要是这次没学会，以后啊辞天天过来，天天跟您学，总会学会的！”

　　听楚辞这么说，吴大夫整理药材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又看了看学着自己样子有模有样的翻检着草药的楚辞，轻轻的点头。

　　“这可是丫头你自己说的，日后可别和爷爷抱怨整理药材枯燥又辛苦。”

　　楚辞一听，立马明白吴大夫是真的打算教自己认识药材，或者说是教授医书，立马恭恭敬敬的保证到：“只要吴爷爷不嫌弃，啊辞一定好好学。

　　吴大夫看楚辞认真的模样，微微点头，只是在欣慰楚辞懂事的同时，心下却是涌起几分难以名状的晦涩之感，要说起来，其实自己的医术，按说应该用于传家，只可惜自己家……

　　呵，不想也罢，终归当年是自己太醉心于研究医术，忽视了她，甚至一别经年，自己都不曾给该过她一封去信，也怨不得她成了别人孩子的娘亲，或许……她早认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毕竟当初的自己可是去随军的，战场上下，哪怕是军医，也同样有着生命危险。

　　“吴爷爷？”

　　楚辞的轻唤带着些许担忧和小心翼翼，这样的神色让吴大夫心中微暖。

　　“吴爷爷没事，只是说到教你这些东西，联想起了一位故人……好了，这也差不多了，咱去你家吧，莫要让张家汉子等久。”

　　若说穿越而来的楚辞现在有什么能力是最出众的，那定然是察言观色了，楚辞心中一叹，就在刚才，楚辞明明白白的看到吴夫夫脸上那几不可察的伤痛，只是楚辞也知道，所有人都有过去，有故事，区别只在于有的故事欢欣美好，有的故事苦不堪言，而吴大夫的故事，似乎带着不舍与愧疚。

　　当然，楚辞是个没有太多好奇心的人，所以即使看出吴大夫心中有着事儿，但明显他并不想说，所以楚辞自然也不会去问。

　　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模样，楚辞随着吴大夫往自家走去,。

　　推开自家小院的竹门，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来，让楚辞诧异的是，里面聊天的气氛好的出奇。

　　三个声音各有特色，一个是矜持少年矜持有礼的询问，一个是憨厚汉子尽心的回答与介绍。间或再加上一个稚儿小大人般的打岔打，岔的话语又大多都是：我知道！那个是什么什么……

　　楚辞和吴大夫在屋门口静静的立着听，不言语，只因为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最后还是那卖弄的小小人儿先发现了二人，笑眯眯的跑过来拉着楚辞的手，张口却是先朝吴大夫问了好。

　　“吴爷爷早！吃过饭了吗？您和姐姐回来了咋也不作声？成子哥哥和张大叔聊天可有趣儿了。”　

　　“爷爷没出声儿都被小誉儿发现了，小誉儿真是厉害。”

　　被夸奖的小人儿瞬间忘了自己的问题其实并没有得到回答，只顾着腼腆的傻乐着。

　　楚辞则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眯眯的对楚誉道：“　就是因为太有趣儿了，姐姐和吴爷爷也听入神了，所以才没有出声儿啊……”

　　这边楚辞在回答着弟弟的问题，那边吴大夫已经到桌边坐下和二人攀谈了起来。

　　大概是大家对彼此都算得上熟悉，张大叔又是老实人，见能帮忙拿主意的吴大夫来了，很快的就商量起租地的事情。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这个时代因为生产力低下导致的米粮价格有偏高的情况前面有介绍过，最贵的主食大约要算是大米，粮店里大米出售的价格约莫是八两银子一石，而农民卖出给商户的价格最多也就六两多银子，而且，这个价格还会根据当年的粮食产量而略有浮动，只不过浮动并不是很大。

　　而这个时使大米的重产量约为一亩三石左右，换算过来也就不到五百斤净米，当然，在大米之外，土豆豆子番薯苞米等杂粮的产量则是高上不少，因此价钱就低上很多。

　　因此，相对于十分‘昂贵’的大米，这些杂粮往往才是庄户人家日常的口粮，至于大米嘛，也许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是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才会舍得吃，毕竟八两银子一石的米，扣除成本，一石米可以有高达五两左右的收入，这对庄户户人家来说可是一比很大的收入。

　　什么？你问既然大米那么值钱，为什么农户还那么穷？

　　第一，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早早的就免除了人头税和土地税，各种苛捐杂税可以说是层出不穷，另外还会有徭役什么的。

　　第二，农民也是要吃饭穿衣的，虽然种地种菜，吃食上面或许可以达到自给，但是你能保证你一年到头不生病不受伤？另外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生活娱乐，再加上农耕时代讲究的是人力资源，所以大家都很热衷于生孩子养孩子，一个孩子长到能够帮忙干活挣钱，所需要的花销又少得了多少？

　　最后，价格高又绝对卖得出去的粮食只有大米，种大米是精细活儿，什么时候需要灌溉，水多了或少了，都会影响产量，另外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捉虫都有讲究，认真算下来，伺候一亩水稻所花费的时间比种三亩的豆子或其他杂粮还要耗费人力。

　　所以即使大米那么贵，大部份庄户人家最多也就种个两三亩稻子，劳动力多的人家也就种个五六亩，因为种得多了实在看顾不过来。

　　哦，对了，楚辞家也许算是个特例，因为楚辞家的十亩地有六亩都是水田，每年自家爹也都是将那六亩都种了水稻，当然，他一个人是打理不来的，但是每年到灌溉或是拔草捉虫的时候，他会请周围几家搭把手，给工钱，当然，主力还是他自己和张大叔，所以六亩水稻倒也打理的不错。

　　按说每年种六亩水稻，楚家应当不止剩下十来两银子才是，但是楚家爹疼孩子，每年的水稻基本是留作自家吃用的，若是一年到头，有剩下的谷子，就以稍微低点的价格卖出去给村里人或是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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