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稼穑之事
“张大叔，咱先进屋，屋里说，这大早上的，寒气重。”
“哎，好，屋里去。”
进了屋，才坐下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张大叔又满是愧疚的开口：“ 辞丫头，本来张叔是没脸来找你们的，你们爹那会儿……,我都没能来搭把手，叔这心里，愧啊……”
“张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是随了份子的，再说，您家里不是也出事儿了，要我说啊，我爹不在了，您也分家了，所以才更该来寻，咱俩家这会儿算是互补了~”
“听丫头这么一说，倒好像真是那么个事儿嘿，其实分家了了，我倒是还好，只是苦了你张婶和孩子们，跟着叔，一穷二白的，受苦了……”
“叔这话可不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力气往一处儿使，便是苦点累点也开心，而且我昨儿所见二妮姐的模样，她可不觉得苦反而觉着单出来过啊，有奔头呢！”
“她们娘几个不怨我是我的福气，只是叔这心里明白，是叔没本事，让她们受了委屈。”
“这要看叔你怎么想了，要我说呀，树大分叉，您分出来单过，现在是没田没地，但您和张大哥都有一把子力气，婶子和二妮姐又是勤快的，总能养活自家，而且自己做活自己吃，总比一大家子看着那大锅里的一点饭好得多。”
“这倒是，自从分了家，你婶子脸上的笑都多了不少呢。”
许是因为和小辈说到自己的妻子，老实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而楚辞则是会心一笑，怎么说呢，其实这样的汉子应该是真的疼妻子的人，而不是男权社会里，把女人看做草芥般的大多数人。
其实楚辞很不理解，明明这个时代的男人穿衣吃?饭都少不了需要女人去操持，可以说男人们是离不开女人独自生活的，但是，偏偏那么奇怪，这些大部份的人在享受女人的付出时，却又把女人打入尘埃里，真的是让人莫名其妙。
“阿辞，在家吧？我进来啰？”
？！
成子的声音打断了楚辞纷纭的思绪，同时，楚辞又有些纳闷，现在可是一大早的，张大叔来的早可以理解为示庄稼汉子对春耕的迫切，必竞现?在是靠天吃饭的农耕时代，现下又正是春耕时节，早点把租地的事情搞定，就能尽快安排春种。
其实所谓春雨贵如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而春种一般都会赶在第一场春雨之前，因为这样会让种子得到雨水的浸润，从而有更好的长势，因此，春雨对于农家人来说更为珍贵。
扯远了，主要就是说张大叔赶早来楚辞并不意外，但是成子……如果楚辞没记错，对成子来说，这个时辰他本该在练字或是温书，一日之际在于晨可是一句至理名言，特别是在读书人眼中，早晨可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时辰，可这会儿？
“阿辞？”
“ 哎，在呢！你今天怎么那么有空？大清早过来……”
听到成子问第二遍的时候楚辞才赶忙回过神，先是对张大叔报以一笑，才起身到客厅门口探了个头。
“这个……”
成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眼里却是闪现着松了口气的神色。
“没什么，在院子里练字法时候听到你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
成子虽然说的很轻巧，但是楚辞仍是明白了，其实是成子见大早?上的自家传出成年男人的声音，怕自家出事儿呢！不过……看成子那因为读书而比同龄人显得瘦弱的身板，一时又是感动又是心塞。
“哎呀，其实是张大叔来了，昨天和梁婶子说过的，是来商量租我家地的事儿呢。”
“成子哥你来得正好，就麻烦你帮忙陪一会儿张大叔，我还要去找一下吴爷爷，这租种要咋样弄，我还得请他老人家帮我计较一下呢！”
“ 成，你去吧，我这儿正好和张大叔请教些稼穑之事。”
听成子的这么一句，楚辞悟了，要不怎么人家都说古代读书人是酸秀才，就拿成子来说，明明大家很熟，或者说白了就都是泥腿子出身，要问张大叔种地的事情罢了，偏生不成子不直白的说，非要扯之乎者也的说成稼穑之事。
对于这样的梁建成，楚辞也只能叹：真是醉了！
同事楚辞也在心里默默希冀，但愿一会儿成子别文绉绉的和张叔说话，免得张叔听不懂，或者说越听越懵圈。
想象着成子和张叔的相处，楚辞中不由得生出些许不忍直视之感，为了让自己的这想橡不至于成真，或者是想象中两人的尴尬不至于持续太久，楚辞迈向对门吴大夫家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吴爷爷，在打拳呐？”
隔着乡村小院半人高的篱笆，当然，这半人高是相较于成年人而言的，对楚辞来说这篱笆可是到了下巴的位置。
“哎，辞丫头这大早的可是有事？”
吴大夫听到楚辞的问话，停下了例行的晨练，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然后在屋檐下摆弄着晾晒的药材。
“你先别说，让吴爷爷猜猜，可是那张家汉子来找你租了？”
“咦，吴爷爷你咋知道？”
楚辞嘴里这个惊奇的问着，心里却是默默抽了抽嘴角。
楚家和吴大夫家是仅仅隔着一条乡道的对门，张叔早上叫门那声音，虽说不算太大，但让吴大夫听到却是够够的，楚辞心里明镜似得，但看着正整理一簸箕又一簸箕草药，又有些故作高深般顽兴的老人，只能心甘情愿的装傻充愣。
“哈哈，吴爷爷我早听见张家汉子的声音啦，其实这会儿就是你不来喊，爷爷我理好这些草药也是要过去的。”
“嗯嗯，啊辞知道吴爷爷对我们最好了。”
楚辞用自己都觉得腻的声音甜甜的应着，又见吴大夫只是整理好了一架子的簸箕，另外同样放在屋檐下的两个架子上同样放在四五个簸箕，每个簸箕也铺着一层的药材，又想到家里成子怕是和张大叔在‘尬聊’，心下有些着急。
“吴爷爷，我来帮你吧？这还有不少草药呢……”
说着，楚辞已经推开院子的小竹门，走到了吴大夫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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