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楚项戎拽着孟于躲在村子一处,他们尽可能轻地喘着气,身体有些僵直,看起来一身狼狈。回想起前不久的那一幕,他们仍然觉得胆颤心惊。
几乎在他们逃离祭祀场的那一刻,这就变成个遍布恶灵的村子,这些人在一遍又一遍哭泣,身上残留着死亡的痕迹,正如梦间所见的那一幕,这些人是被虐杀致死。
楚项戎有些恼,就在刚刚,他们遇到了好些个怨灵,怨灵的身体早已经溃烂,它们在憎恨着,为什么死去的是它们,他们需要更多的人为他们陪葬,更多的,更多的人……
而也就是在那时候的突围中,虽然在几位魔法师的掩护下,他们平安逃生,不幸的是,他和伊贝缇走散,他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全,跟着她的桑尔丹是否会好好保护她,她不是司悦,她如此令人担心。
好不容易缓过气,孟于连忙小声询问:“大小姐,不会有事的吧。”
楚项戎几乎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那么多人在,而且,我相信她自己也可以克服这些。”
“可是,可是……”
楚项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冷静下来,孟于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了很大一口气。
“急没有用,那样只会让我们落入更加糟糕的境地。”他说,声音轻柔,又带着沉稳,生怕是没能安抚住孟于的情绪。
孟于就这么看着他,他真的在害怕,他只觉得周围的呼吸声听起来那么沉重。
“对不起,失态了。”
楚项戎显得很冷静,只有眼神中的一丁点小情绪透露出他同样不安着,天上的乌云更加密集,天色也更加阴沉,更加糟糕的是,周围的温度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极低,似乎有下雪的预兆。
“还有你妹妹,她一个人,没事么?”孟于看着祭祀的方向,他不会忘记,他们抛下了一个女孩,准确来说那个女孩并没有跟他们一块出来。
“她可以的。”他相信着,没有理由。
“她好像,不是正常人。”孟于犹豫着,“之前的夜里,我见过她,她有些可怕。”
咳咳,这要怎么回答,无论怎么回答,都感觉好困难。
“她捉鬼的,中国的法子,你懂的,神神叨叨,吓到你很正常。”
“……”
雪夹雨开始下了,雨水打在叶子上、地上,溅了他俩一身,可他俩并没有回屋里躲着的打算。孟于跟着楚项戎小心地走动着,他不知道要走到何处,他们需要一个隐秘但相对安全的地方保暖避雨。
孟于眼尖,透过鹅毛大的飘雪,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人影,人影近了,那人的脸被冻得青紫,用一种木然又诡异的表情看了过来。
“这边。”孟于朝着楚项戎招呼,迅速拽着对方的衣角,朝着反方向跑去,目光对上,他只好解释,“那人不对劲。”
“恩。”他有些发冷,并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跑着跑着,他只觉得寒气扑面而来,连呼吸都格外沉重,他问道了血的味道,那种恶心又腐败的味道,风雪骤停,他们仿佛步入另外一个世界。
前面的房子再熟悉不过,只不过和最初的映像不太一样,房子周围的土墙早就破败不堪,有些墙杂乱地被推到在地,上面长满霉菌,而破破烂烂的门上被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小洞,就像是张着嘴,一口能把你完全吞噬。
这整个村落,跟初见的时候完全不同,这个时候的村子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这个是死村,村子里面的人,都是怨灵。
突然身后传来动静,不是先前风雪后的那个人,而是很多很多的人,着装统一,带着军械武器,是军队?!
军队与他们擦肩而过,就好像是他们只是空气,他们不想进到屋子里,莫名的有股力量,簇拥着他们朝着前边走,墙与门形如虚设,楚项戎苦笑,没想到他还能在这种情况□□验了一回穿墙。
军队持着枪冲了进去,里面有很多熟悉的面孔,老族长、村子里最先遇到的人和男孩子都在里边,随后是疯狂的扫射,村里的人没有武器,这是一场屠杀无疑。
而这个时候,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看着,老族长为了保护妻儿倒在血泊之中,什么也做不了,能个仰慕着楚项戎的孩子倒在血泊之中,什么也做不了,那个收留了他们的男人同样倒在血泊之中。
纵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重新书写结局。
“孩子和女人何其无辜,为什么不放过他们。”身后有声音传了过来,明明是无法听懂的语言,可这一刻,他们却听得懂。
一人推门而入,孟于的脸色变得苍白,那人浑身是血,脸上布满石斑,身后拖着一条长长地血路,腿上脚的那一部分好像已经被砍掉,他就这么,努力地移动过来,艰难而可怕。
孟于退后一步:“是你们村子先暗杀萨达姆,才引来军队的吧。”
“凭什么因为暗杀的枪手藏在村子的椰枣树附近,屠杀我们全村的人。”那人的脑袋歪了歪,他用手扶了一下,用近似癫狂的声音笑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被杀死了,被斩断了脚腕,好疼好疼好疼……”
楚项戎不说话,暗暗攥紧了枪支,真希望,接下来的行为对他有用。
“听啊听啊,你听过存活下去的人说的故事吗?”他用手正了正脑袋,“活下去的人啊,他们被关了起来,他们喜欢做实验、喜欢折磨人,喜欢听到痛苦的声音,过了一天有一天,他们全部都死掉了,全部!”
说着,男人的脖子也溢出了血,孟于抿着唇,如果单从的从文献资料上看到这些,他也许还会气愤,而这一刻,他满脑子的恐惧,满脑子的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让人害怕。
“活下来的女人和小孩被放逐到沙漠野营,供人亵玩,一部分死了,一部分活着。”男人嘻嘻地笑着指向窗口外边,窗外一片破败景象,军队砍掉了成片成片的椰枣林,往那些可以耕种的地方洒满了盐,使土地不再能够耕种,军队让这里横尸遍布,使其成为了废料环绕垃圾场,“这个是我们的家园,没有啦,没有啦。”
“这跟我们没有关系。”他冷声,他并不想听着这脏东西叨叨咕咕这些奇怪的事情,所有悲剧后的残酷真相,他了解得太多,他早就养成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
“凭什么我们就要那么痛苦,你们可以好好地享受这一切,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没有人陪我们一块,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他疯狂地尖叫着,带着一份可怜的悲哀,疯狂地笑着。
他艰难地一步一步朝着楚项戎他们逼近,看似很慢的速度,实际上和一个正常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楚项戎大脑异常冷静,轻巧避开男人举起的刀,用力一捏男人的虎口,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掉落。
楚项戎也不慌,控住男人的手用力一撞,刀子便被掉落在地上,动作很利落,又带着一股巧劲,没有常人的慌乱和手足无措,同时迅速地用脚绊住男人,手上发力,竟然把他控制在地,还用手肘用力一撞,把脑袋撞掉在地上。
“孟于,愣着干嘛。”他喝了一句,“帮我拿一下口袋里的东西。”
孟于连忙上前,从他口袋里找出了几张黄色的符纸,符纸是司悦在当时他们逃跑前偷偷塞进楚项戎口袋,显然是以备不时之需,尽管楚项戎对她一只鬼魅会符表示疑问。
而男人突然无法动弹,符纸马上燃起了一小簇的火,孟于脸色难看,房内的死人,都行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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