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我(3)
林泱依旧是侧身躺着望着雷逸扬,眼神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泱泱?”雷逸扬看林泱一直不说话,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他此时已经再没有其他的话能讲的了,如果林泱依旧坚持不尝试,他真的没办法了。
“雷逸扬。”
“嗯?”
“跑题了。我们之前聊到,我有没有被兔子顺过毛。”
雷逸扬突然笑了,之前的无力感慢慢消失。他侧躺下来,伸出手摸了摸林泱的脸,依旧惨白,可是他还是喜欢她。
“那你的答案呢?”
“我没被兔子顺过毛。”
“泱泱,刚刚你说,想试试看你对我有没有生理排斥,说这样至少可以确定你有没有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你很认真,你是真心想用这种方式来给我一个交代。不过我还是想说,摸摸手蹭蹭脸这种,是试不出结果的。虽然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你是根本不可能对我产生生理排斥的,但是按照你的脾气你估计还会嘴硬到底,所以,要不我向你示范一下,能真正测出有没有生理排斥反应的正确方法?”
“才不要你示范。”
“哦?那你还要摸摸手蹭个脸吗?”
“你把眼睛闭上。”
雷逸扬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
他在一片黑暗之中,感觉有一个温暖的躯体向自己靠近,那个人先是搂住了他,随后那只手顺着手臂向上,最终一只有点凉的手捧起了自己的脸。
他好像听得见对方的心跳。
鼻尖蹭着鼻尖,额头贴着额头。
“雷逸扬,我想我的确喜欢你,虽然现在可能及不上你喜欢我的感情,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一点时间,等等我。所以,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雷逸扬睁开双眼,也看到一双真诚温柔的眉眼。
“你答应了?”
“这种事情不过你情我愿而已。说答应不答应的,感觉像是一个人求着另一个人一样,但是如果喜欢上了,那就不分先后了,所以说答不答应的没有意思。你既然问过我一次,那我也就问你一次。上一次你给我主动权,这一次我还你一个主动权。反正你最喜欢牢牢掌握主动权的,我也就此表达一下我的诚意。”
雷逸扬心中一暖,林泱即使在这个时候,还是在想着,怎么样让两个人在感情世界里处在完全平等的地位上。一个人假如先喜欢上一个人,表白之后就算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一开始自己主动带来的被动状态,最终很可能沦为输家。林泱心思太深,深到会担心,如果她说一句“我答应你”,那就让雷逸扬一开始处于爱情中的被动位置上。她强调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说喜欢上了就不分先后,用意不过是,交出了雷逸扬亲手送给她的恋爱主导权,想让雷逸扬和她一样,继续势均力敌下去。
最好的爱情就是势均力敌。
这一点,雷逸扬懂,林泱也懂。
“我一直都不想害你,今天所有风险我都说清了。不过,我既然说了想和你在一起,那该有的感情我就不会少你的。你不用为我操心,有人说抑郁症一生难以痊愈,所以我也不觉得这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控制的。你安心和我在一起就好,我尽可能让你开心,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至于你说你想赢,你就算想赌也没关系,我也赌你赢。大不了两个人一起输,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泱泱,你不怕有一天你要为我撑下去了?”
“怕,但是还是想试试看。如果我和你互换,我想我此时一定会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而且,如果你真的很重要的话,比如像林焰那样重要,即使再害怕再痛苦,也是会心甘情愿撑下去的。”
“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我说,既然不是心甘情愿,就注定吃亏。反过来也可以说,如果是心甘情愿,就不会吃亏,对不对?”
“对,一切后果自负,你不后悔我也不后悔。”
雷逸扬蹭了蹭林泱的鼻尖。
周围时间静止。
恍然间,林泱觉得,暖得像是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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