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由之旅
布莱恩为自己的罪行和错误的忠诚付出了代价。
控制舱内，众人看着封原面前倒下的尸体，机器人手中的头颅，一种恐慌开始弥漫。最主要的压迫感还是来源于两个女人身旁排开的一队机器人。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布莱恩。
“各位，我没有想用武力来逼你们投降，但我需要这艘星舰，绚日女皇号现在已经被我占领，愿意留下来的人，从此会成为帝国的敌人，不愿意留下来的人，我给你们一艘救生船，你们回到女王的身边吧。“封原一口气将自己真正的意图讲了出来，但她无法预料星舰上的船员们会如何反应。
艾媛显然比她还要紧张。
控制舱内的十几个人开始议论纷纷，基本上还没从刚刚的暴乱中回过神来。封原的话已经通过全舰广播传到绚日女皇号的每一个角落，大多数人惊慌失措。
顽固的人总是有的。一阵恐怖的沉默后，控制舱内，一个人走上前，“恕我直言，大公主殿下，如果绚日女皇号全体船员联合起来，你未必能赢！“说话的是大副圣历。
“如果我们顽抗到底，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另一名大副里加也狂妄道。圣历和里加是布莱恩的直系下属，也是女王的崇拜者，当然不能允许封原的所作所为。
“你们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吗？”这在封原预料之中，双方僵持不下。但她还有把握。
“可以……可以试试……”很明显，两人都被封原冰冷的气场给吓住了，不该只把她当成一个小丫头来看待。但他们还想坚持。
“那样的话，会死很多人。”封原说得很平静，却字字给人以压迫。她时刻观察众人的反应。
战斗机器人的眼睛开始亮起淡淡蓝光，那是杀戮的光芒，也代表着封原的底限。
艾媛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封原也不是风雅。
这句话再加上战斗机器人机械臂内部微齿轮绞动的声音，确实起到了很大的震撼作用。
“圣历！里加！难道你们想重蹈布莱恩的覆辙吗？船上一千多号人的命，岂能让你们如此无视！”一个人走到那两名大副面前怒喝。
“可是，她……”
“没有什么可是，每个人都有作出选择的权利。现在，大家听从公主的话，留下或者离开，自行选择！”这句话被全舰广播。
封原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众人中央说话的男人，他大概五十岁左右，给她的感觉有点熟悉。当然，这是风雅的记忆，曾经的封原可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虽然曾在同一条船上。
那个男人注意到封原在看他，笑了笑，“看样子，女王迟早会失去人心，连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都背叛了她。公主殿下，我是绚日女皇号机械舱指挥长，我愿意留下。”
封原听后，更加仔细地看了那个人。
见到封原疑惑的表情，自称机械舱指挥长的男人笑道：“大公主应该早把我忘了吧，我的名字叫德凯，曾经服役于女王身边的护卫队……上一次见到你时，是在你十岁的生日晚会上，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年了。”德凯解释道，十一年，变得可真漂亮呢。
封原假装点点头。这即使是风雅也不见得会记住你吧，何况那时才十岁。不过，这个德凯的过去，她还是有点兴趣的。
“控制舱副指挥长愿意留下！”
“控制舱技术小组均愿意留下！”
“武器舱全体成员愿意留下！”
“机械舱维护组愿意留下！”
“机械舱安保队愿意留下！”
……
到最终，绚日女皇号上一千四百号人有六百零六人选择留下，并且，他们已经十分清楚自己的选择最终会被归为叛国。余下的人惶惶恐恐地挤上救生船。发船前，圣历凶狠地对封原留话，“这是女王的星舰，迟早，你得物归原主！”
封原心里头一震，她知道，此人日后一定会成为自己最难缠的对手。
“对了，海成！”艾媛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尾舱飞奔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封原的内心变得非常平静，她很想承认，曾经的曾经，在只有他和她的那段日子里，他确实有过一种幻想，一种照顾她一辈子的幻想。如今，那只能是幻想了。
“公主，你不应该让他们离开的。”一名老船员担忧地说。
“为什么？”封原不解。
“女王不会放过他们的。”
封原听后陷入一阵沉默。她很无奈。
“动力舱那群混蛋居然毁掉了所有曲率发动机！”德凯痛心地报告。
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没有了曲率发动机，星舰无法以光速行驶，就等于永远被困在了第十八区，追兵赶上来就非常容易了。
这虽然没有在封原的意料之中，不过，她却相当镇定。
艾媛一个人沉默地走回来，她对着封原摇了摇头。
封原马上明白，海成也上了救生船。
“他为什么不肯留下来？”艾媛忍不住眼泪，趴到封原怀里大哭。
因为，因为他认为你已经死了。大概是这样吧。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默不作声，只当是一个姐姐正在安慰自己的妹妹。只不过，那悲伤为何能穿透得这么深？
封原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上了布莱恩曾坐过的位置上，她停了会，开始宣布：
“这艘星舰的名字改为自由空间号！”
整艘船的灯光瞬间都暗掉，然后重新亮起，系统音自动广播，“更名成功，正在确认新舰长身份……确认成功，新舰长—暮月风雅。”
所有人欢呼。封原和艾媛心中一阵感慨。能走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也是不敢想的。
“请确认新航向。”
“附加区！”封原宣布。
附加区？大家不约而同望着封原，那可是比第十九区还要荒芜的地方，简单地说，就是银河系边缘域，文明分布度为零。飞去那做什么？
因为，那是银河系里唯一一个不受帝国约束的区域，是追求自由最好的目的地。这是封原将最终目的地定在附加区的主要原因。
“我还要声明，在这艘船上，不再有等级制，我也已经背叛帝国，不再享有公主身份，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换身之后就不断有人以‘公主’叫她，这让还有男性思维的封原难以接受。
“这不太好吧，毕竟你是……”
“就算做我对你们的一点期望。封原巧妙地回答，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各位，对我的安排还有什么疑议吗？”
没有人再说什么，但大家明显感觉到这位公主带来的和谐氛围是布莱恩不可能做到的。
“很好，马安，查看一下这条航线在十八区有没有补给站，把数据传给我。”
“是，公主。啊不，风雅。”马安刚刚说完，立刻被德凯踢了一脚。
“华珵，与失落公主号单频通话。”
“是。”
大家都很好奇，到底风雅公主会对自己的妹妹说些什么。
封原有些出神，这句话她必须跟她说。很抱歉，公主殿下，我们虽然都追求自由，但方向不一样……
失落公主号。
西雅关掉了单频通话。陷入沉思。
“拉菲米，她们真的‘击退’了绚日女皇号！”
“公主，我们之前小瞧她们了。”
“那么，我们也遵守承诺吧。”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当真！”
“把思维异体移植仪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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