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边左蠢，我不蠢
看着杜云苏没什么表情的脸，孙总冷笑道：“据说这里有角色扮演，不知杜总听说过没有。”
说着，按下桌上一角处的铃，这是每个包厢都有的，在客人需要一些服务时可以按，会有管事来包厢处理。
管事来的很迅速，是个地中海男人，微胖，杜云苏没见过。
“客人们好。”
在包厢扫了一遍，将视线落到按铃的孙总身上，不卑不亢道：“不知道这位客人有什么需求。”
“把角色扮演最受欢迎的四套衣服送上来。”
“好的，客人稍等。”微微鞠躬，说完管事就出去了。
看着孙总在那边笑的一脸猥琐，杜云苏不是很能理解，他了解的角色扮演是舞会上的那种，跟［夜色］里的都不是一个等级。
管事办事也是快，不一会就带着四个服务员把东西拿来了，服务员把手上的托盘依次放到桌子上，衣服是叠好的，但也能看出来有小丑服，狗尾巴，黑丝，胶衣。
杜云苏看懂了，这和他所参加过的舞会根本不一样，想着这些衣服一会要用到自己身上，脸上青白交加，没想到可以玩这么花。
他虽然是个总裁，可也没接触过这些，只是当个玩笑听过，没想到是真的。
孙总看着杜云苏变了的脸色，满意的笑了笑，亲切的说：“小苏，看在我们曾经的关系上，我允许你挑一下。”
抑制不住的手抖，包厢是彩色的灯，明明暗暗，不刺眼，却让杜云苏觉得头晕。
边左是知道的吧，他一定知道的！
是他把自己送过来的。
杜云苏想跑，他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既然杜总不选，那我就替你选了。”
“去，把小丑鼻子给他戴上。”孙总使唤着旁边的人。
有个偏瘦的人起来了，拿着鼻子。
杜云苏看着红色球状鼻子越来越近，最后安在了自己脸上，呼吸一滞，又缓缓恢复。
他想把酒砸那人脸上，然后离开，以前他是可以的，他有那样做的资本，现在？
不行，母亲还在医院，钱还不够，再忍忍，就今晚，今晚过了就好了。
“没想到杜总戴着还挺好看。”说完那边响起一片哄笑声。
正要再拿别的服装，突然看到眼影盘、口红。
孙总指了指，不怀好意道：“去，化个小丑妆。”
“好嘞。”
这次是三个人，两人按着他，防止他反抗，一个人给他化。
很快化好，化成什么样杜云苏不知道，反正孙总挺满意。
“小丑就是要笑，你笑一个，这钱就是你的了。”摇着手里的一打钱对着杜云苏说话。
边左想看的就是这样吗？
努力扬起一个微笑，虽然知道这可能比哭还难看，但有小丑妆的遮掩，没人能看出来。
笑完，面前纷纷扬扬的落下一片片红色。
他把手上的钱洒了出去！
“不是缺钱吗，我给你了，捡起来就行。”趾高气扬，脸上的快意就像出了一口憋闷在心中许久的恶气。
握了握拳，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弯腰将地上的钱捡起来。
孙总还想拿其他衣服，被旁边的人劝住了，说是边左可能在看。
众所周知，［夜色］内是有监控的，边总是可以看的，说不定现在就正在看呢。
杜云苏听到了，原来边左看到了，都是默许的啊。
“捡完了，那喝酒吧。”
孙总倒了一杯酒，递给杜云苏，假笑道：“别说我欺负老对手，这有酒不是一起喝了吗。”
他们点的酒配的是高脚杯，原本是小一点的杯子，在他们的要求下换成了大的，别人都是倒一点，没见过倒满的，到他这就是一整杯。
不知道今晚喝完能不能站着出去。
想到这竟然有点解脱感，醉就醉吧，醉了就不用想边左了，反正这不就是边左想看到的吗？
别人递酒他就喝，不管多少都是一口闷，喝到最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了，一片模糊，颠三倒四，只知道喝酒。
——包厢外经理办公室——
经理喝着酒，突然想起来边总带来的那个人，右眼不安的跳了跳。
放下酒把领事叫了过来，“今天下午带去的那个服务员怎么样了。”
领事原本还有点紧张，不知道经理叫他来干什么，一听和那服务员有关，立马不紧张了，狗腿的回答：“您放心，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好好关照关照他了。”
看着那一脸笑，经理有点慌，这人不会会错意了吧。
“那人现在在哪？”可别被欺负了……
“被孙总他们带走了。”
经理心里一个咯噔，孙总和杜总可是对头啊，虽然是孙总单方面认为的，而且这孙总出了名的报复心强，完了……
听的经理手上的酒都有点拿不稳。
在想怎么挽回时，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去开门。”带着怨气踢了领事一脚。都已经对外说我在忙，这个时候还敲门，不会是……
“边总让经理过去一趟。”
说来就来，“好的，我现在就去。”
整理了下服装，走之前还瞪了领事一眼。
跟着赵特助进了边总的包厢，战战兢兢的开口：“边总，您，找我是……”
“杜云苏在哪。”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他在……”
“调监控。”边左声音冷硬的开口。
说话吞吞吐吐，一看就有问题，杜云苏不会出事了吧。
垂下眼眸，看着酒杯内的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经理冷汗直下时，赵特助已经领着人进来了，那人进来带着一台电脑。
“边总，不知您要看哪里的监控？”
边左看向经理。
对方颤着唇把孙总的包厢念了出来。
监控很快调好，那人调好后就将电脑转个方向，他们都站在边左对面，没人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边左看着电脑，里面杜云苏侧对着屏幕，嘴角红了一片，鼻子上不知道戴着什么东西，他对面的人倒是看的清楚。
对面的人一脸奸笑，把手上的酒杯递给杜云苏，不知道说了什么，杜云苏攥着酒杯的手猛然使劲，青筋暴起。
仰头把酒杯内的酒喝完。
喉结上下滚动，溢出的酒顺着嘴角滑落，流过喉结，滑向深处，和衬衫融为一体。
杜云苏穿的不是服务员的衣服，上身是白衬衫，已经被酒打湿大半，不知道是喝了多少，桌子上，地面上散落不是酒瓶。
“啪——咔——”
刚刚还在边左手中的酒杯现在碎在经理脚边，包厢内莫名低气压，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看边左。
把电脑合上，“把那个包厢内今晚的监控删掉，不准再有人看到。”
他不允许这种可以威胁到杜云苏的东西存在。
说完大步流星的出去，赵特助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呵，孙总是吧。
不多时，一众人便来到包厢门口。
边左停住，赵特助很有眼色的上前敲门。
敲过三下，等了两秒，赵特助便转身恭敬道：“老板，里面的人不予配合，建议采取特殊方法。”
赵特助说完觉得自己干的非常漂亮，遵纪守法好公民，从来不会自己惹事。
不等边左开口，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
边左斜了经理一眼，没有说什么，抬脚进去。
那个开门的人是经理急忙叫来的，想着弥补一下，那个眼神他知道自己职位保住了。
只有边左和赵特助进去，其他人在门口候着。
笑话，边左的人在里面受了欺负，自己进去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嫌自己活的长吗？
赵特助进去后便把门关上了，里面还挺热闹，离门口近的人在边左出现时就看到了，边左也不在意，径直往里面走。
孙总和他的同伙还在给杜云苏灌酒，没有发现包厢的异样。
杜云苏背对着包厢门，手里拿着酒杯正要喝，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打断了。
他晕晕乎乎的看到自己手上的酒杯被那只手拿走了，然后感觉到自己被扯了一下，抬头就看到面前出现一个人。
边左看清杜云苏的样子后蹙了蹙眉。
在监控里看到不是很清楚，现在才发现杜云苏脸上化了妆，应是酒泼到了脸上，导致妆花了，脸了白一块红一块。
眼神迷离、嘴唇红润，看着地上桌上的空瓶子，这是被灌了多少，喝的脖子泛红，耳垂发粉，身上衬衫湿了大半，这衣服不知道谁选的，一湿就透。
看着包厢那么多人，再看看杜云苏的样子，抿了抿唇，本就冷淡的神情更加沉了些。
拇指摩挲着杜云苏的嘴角，不明情绪的开口：“杜云苏，知道我是谁吗？”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叫他，原本睁着的眼睛眯了眯，逐渐聚焦，而后露出一个笑容，抓住边左的手腕，“边左！我找到你了！”
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掩不住的喜悦。
听的他这么说，边左神情缓了缓，有些满意他的回答。
只是这脸上的颜色多少有点讨人厌，眼神扫过桌子，在托盘的衣服上停顿半秒，神色不变的拿起桌上纸巾，沾着杯中的酒给杜云苏擦脸。
眼前的人喝醉了倒是乖乖的，不挣扎不反抗还会配合，抓着手腕变为攥着自己衣服一角，不自觉的还会往自己这边靠近。
对于杜云苏的依赖边左很是受用，要是清醒时也这样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旁边的孙总早在看到边左时脸色就惨白惨白的，在二人交谈时多次想开口都被边左一个眼神吓了回去，现在看到边左拿着自己点的六位数开头的酒给自己的金丝雀擦脸，更是不敢张嘴。
卸妆还是要用专业的东西，纸巾只能给擦个七七八八，而且杜云苏的脸嫩的很，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他已经很小心了，但左边侧脸上还是红了一片，看着很不顺眼，边总决定把这一起算在孙总头上。
边左晃着酒杯，漫不经心道：“孙总，玩的——挺花啊。”
“不，不敢，我不知道，不知道杜总是您的人，您放……”
“哒 哒 ……”
孙总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边左一边敲着袖口，一边看着桌上刚刚从小金丝雀那摘下来的小丑鼻子……
脑子灵光一闪，拿着那鼻子迅速戴到了自己脸上，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声音有些许颤抖，“我是小丑，我是小丑……”
一边喊一边要去够边左的裤脚，周围的人看着孙总滑稽的样子没有一个笑出来的，第一个是孙总，下一个是不是就到自己了。
“听说城西那块地被孙家拍下来了？”
这意思很明显了，孙总咬咬牙，那块地的前途很好，是他贷款拍下来的，现在……没事还有城北，那个做下来资金就能回流。孙总安慰自己。
“哪呢，不是边总拍下来的吗？”
边左点点头，看着吓破胆的一群人，不准备再耗在这。
拉着旁边昏昏欲睡的杜云苏出去，经过赵特助身边，“城北的开发方案。”
出去就把杜云苏塞进了车里，那人进去就坐好不动了，垂着头，耷拉着眼，乖的让人想欺负，边左也确实这样做了。
“你说你怎么那么蠢，让你喝酒你就喝，不会来找我啊。”
杜云苏的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凑近——边左才蠢，我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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