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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以退为进


  翟成也不过表个态罢了,他当然不会蠢到真的南下,见慕容垂如此说,就顺势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答应了。

  翟成走后,慕容垂拿过手边一封信扔进了火堆里。

  那是翟真前些天命人送来的求援信,慕容垂只想着再让翟斌与晋人再耗一耗,不成想翟斌这么快败在了文延之手里,还被杀了,他这六七十年当真活到狗身上了。

  翟斌被杀也就罢了,黎阳枋头反而落到了晋人的手里,如今晋军北上,直接威胁到了邺城。

  当晚慕容垂召集众人商议与晋开战。

  慕容德道:“阿兄,河北乃我慕容之地,他晋室安敢觊觎?我等不南下已是开恩了!弟愿领两万士卒夺回枋头,当年我兄弟能败桓温,如今一样能败了文延之和刘牢之。”

  慕容垂道:“今夕如何比得往昔,当初桓温孤军深入,粮草不济,加上朝内掣肘,其人谨慎有余而进取不足,骄而恃众,怯于应变,才致惨败。如今我们与晋人一样,皆是刚夺了氐秦之地,粮草皆捉襟见肘,如今晋人又占了地利,我们还要提防邺城中的苻丕,实不能大意。”

  慕容农问道:“依阿耶之见,我们当该如何?”

  慕容垂道:“我们不如暂退新城,苻丕不会将邺城交给我们,难道会将邺城交给晋军吗?况邺城四周并无险可守,晋军占了也不能久留,如果他来新城追击我们,那么他们孤军深入,一如当初的桓温,我们可轻松将之击败。”

  众人皆同意,于是慕容垂驱赶邺城附近的百姓,毁坏田中幼苗,领军北上新城。

  在邺城中的苻丕知道慕容垂撤兵北上了,心中大喜。

  他城中粮食已经快要吃尽了,再守下去,怕是只有啃树皮了。

  文延之刚将刘牢之召来,结果听闻慕容垂北退的消息之后,人傻了。

  用一句现代话来说,他尬住了。

  如果慕容垂让人与他在黎阳决战,靠着刘牢之和邺城中的苻丕,文延之觉得自己有相当大的把握可以胜了这个名将。

  可是慕容垂这么携百姓北退,反而解了他自己的套。

  即便晋军占了苻丕的邺城,面对北方的慕容垂,也未必能守的住四面无险的邺城。

  去追击慕容垂,那更是不理智。

  越往北,慕容家的根基威望越深,晋室的威望根基越浅,补给也就越发吃力。

  在自身实力不胜过慕容家的情况下,北上只能是损兵折将。

  听闻慕容垂北退之后,连恨慕容入骨的朱肜,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一招的高明。

  刘牢之听闻慕容垂向北退了,便邀文延之一起北上。

  文延之自然不想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相比于占不住的邺城,他对关中更感兴趣。

  他向刘牢之详细说了慕容垂主动北退之后,自己这边的处境。

  文延之对刘牢之道:“原本我邀将军来,是因为慕容垂这只猛虎被邺城这块肉吸引住了,我们可联合苻丕击之。如今慕容垂北退,反而解了这个套。无论我们是留在这里、进据邺城、还是北上追击,皆不是明智之举,不如只留兵驻守黎阳,然后我西取洛阳,将军东取青州,再好生经营稳固河南之地,以备将来。”

  刘牢之不悦道:“使君是在消遣我吗?你命人百般焦急催我来此与慕容垂决战,如今慕容垂一退,使君却不敢进了?如此这般,那还打什么仗?”

  文延之只得请罪道:“将军恕罪,我只没想到慕容垂竟舍得主动放弃邺城。今次退兵,我愿上表朝廷自领责罚,绝不连累将军。”

  因为对历史上的慕容垂太过在意,文延之一直想着如何和慕容垂打,却疏忽了慕容垂的这一退。

  刘牢之见文延之说什么也不肯北上,很是生气,他起身踢翻案几,怒道:“前些日闻知你胜了翟斌,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人物,不想竟是鼠胆之辈!使君不敢北上,自可回许昌,我自领兵北上!”

  说完,刘牢之怒气冲冲的走了。

  之后果然点齐兵马,要去夺邺城。

  文延之见劝阻不了,心中也犹豫了起来,他召来朱肜,道:“如今我陷入两难之境,请先生为我断决。”

  朱肜捻须笑道:“使君可是为刘牢之将军执意北上而忧心?”

  “先生知我,如今的邺城无粮无人,近乎一座空城,占据也不足以开拓疆域。若放任刘牢之孤军北上,我料他必败于慕容垂之手,若我与其一起北上,或有获胜之机。”

  朱肜见文延之这么说,忙制止道:“使君,执意而为,殊为不智。”

  文延之听了这话,心生感叹道:“我实在是不舍得那一万多北府精兵的性命。”

  见朱肜还要劝,他笑道:“先生不用再劝了,我已明白,马上整顿兵马,我们回河内。另外我当向谢将军修书,痛陈利害,事成与不成,我文延之也尽力了。”

  这件事决定之后,朱肜又道:“使君可见过那翟真了?”

  自翟真降了之后,文延之一直没有召见过他。

  文延之蹙眉道:“他向先生抱怨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使君如今一直冷落他,我觉得不妥。”

  文延之叹息道:“我并不是对翟真不满,而是对他的儿子翟辽不满。”

  历史上翟真为司马鲜于乞杀害后,他的儿子翟辽逃奔黎阳太守滕恬之处。

  滕恬之对其甚厚,信任有加。

  结果不到一年,翟辽就忘恩负义杀死滕恬之,占据黎阳自立,反复横跳在后燕与东晋之间。

  对于这些只知厮杀没有底线的胡人,文延之实在信任不起来。

  朱肜不解道:“那翟辽怎么了?”

  文延之不便细说,只道:“他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狠厉如豺狼。”

  “即便如此,使君不重用就是了,这般冷落降将,恐让后来人心寒。”

  文延之想了想,道:“明日让我见一见他吧。”

  就当千金买马骨了。

  第二日,文延之虽然心中不喜,还是召见了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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