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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场欢愉


  文延之就这么晕晕乎乎的被武昌公主扶进了卧室。

  进房之后,自有公主侍女上前助其更衣洗漱,一切完备,他才发现,此房间竟没有胡床。

  因在胡床上或坐或卧,比较随意,自然也比跪坐坐垫来的舒服,所以这个时代富人权贵房间内都会放一张。

  “奴婢告退。”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之后,桃雨领着众侍女对文延之行礼,然后就退下了。

  文延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怕自己想错了,一时没敢动。

  过了好一会,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声音,床帏里才传来公主的声音,很小很轻,有点做贼似的。

  “桃雨走了吗?”

  “走了。”文延之回道。

  缩在薄衾里的武昌公主见外面又没有了声音,她忍不住微微挑开床帏向外望去,见文延之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前借着烛光看书,显然没有就寝的打算。

  她咬着嘴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猫一般地撩开床帏一条缝,道:“郎君,夜深了。”

  静谧的夜晚里,听到公主的催促,文延之登时耳热。

  他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放下了书,近乎自言自语地道:“是不早了。”

  说完向着床上走去,每走一步心跳都加快几分。

  待他掀开床帏,却见武昌公主将锦绣薄衾盖到了鼻子的位置,只露着两只紧闭的眼睛在外面,一头堆云乌发铺满了整个枕头,将那张略带紧张的俏脸,映衬的越发动人。

  就在文延之看呆了的时候,武昌公主微微睁开右眼瞄了一眼,结果正与文延之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猛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脸,翻身朝内,闷声道:“我睡了。”

  接着又闷声补充了一句:“灭烛。”

  文延之嘴角含笑,将烛灭了。

  躺了一会,文延之终究忍不住了,他的手慢慢钻进了公主的薄衾里,刚一碰到公主的身体,就感觉到对方整个人都绷紧了,腿也蜷缩了起来,成了一团。

  “公主……”文延之轻声唤道。

  公主嘤咛一声并未回答。

  文延之往前挪了下身子,伸手将对方整个抱进怀里,低声道:“公主愿和延之做真正的夫妻了吗?”

  武昌公主转过身子,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

  即使室内昏暗,文延之依旧能看清武昌公主亮晶晶的眸子。

  “你压到我头发了……”她带着哭腔道。

  “啊……”文延之一惊,忙将身子往后挪,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气氛全毁。

  武昌公主撑起上身,理了理头发,娇嗔道:“疼……”

  文延之将她欺身压倒,笑道:“疼的还在后面呢……”

  一场欢愉之后,武昌公主才知道文延之说的疼是真的疼……

  汗津津的武昌公主抹着眼泪唤来桃雨思卉等侍女,擦了身子才又重新躺下,当晚就再也不让文延之近身了。

  第二天,武昌公主少有的睡过了头。

  到了傍晚,刘袭和郑鲜之都来了。

  “知止,司空昨夜又酒醉了……这如何是好?”刘袭皱着眉头道,司马纯之不走,他就要被祭祀皇陵的事情吊着,什么也做不了。

  文延之听了也颇无奈,应该是崇德太后崩逝之后,司马纯之不敢在建康城内放肆饮酒,结果到了这里就忍不住了,夜夜笙歌。

  说起夜夜笙歌,文延之想起昨晚,会心一笑,夜夜笙歌好像也不错。

  “知止,想到办法了?”愁眉苦脸的刘袭见文延之一笑,只以为他想到办法了。

  文延之脸色微红,咳了一声道:“我们再去劝谏一二吧。”

  刘袭也知只好如此了。

  三人离了府衙直奔司马纯之的驿馆而去,距离驿馆不远,就见不少百姓围在驿馆外。

  文延之心下一沉,顿觉不妙。

  他并没上前,而是差了一个仆役去打听。

  那仆役回来,对文延之三人行礼道:“回使君,午后司空醒来外出游街,相中了一女子,那女子不依,在拉扯中撞了柱子,司空就将那昏了的女子带到了驿馆,女子亲眷来此要人。”

  文延之听了,头都大了,他见那些百姓虽然围住了驿馆,可并不敢再上前。

  驿馆的守卫士兵和司马纯之的部曲手持武器,正大声呵斥驱赶百姓。

  文延之相信,如果这不是在洛阳城内,他们早大开杀戒了。

  他阴沉着脸,策马过去。

  群情激奋的百姓见到文延之一行人来了,吓得忙闭上了嘴,皆不安的看着文延之,他们不知文延之是来帮他们的还是帮驿馆里的权贵的。

  驿馆的士兵还不认识文延之,可却认识文延之身后的郑鲜之,忙躬身行礼。

  司马纯之的部曲见到文延之,反而面露喜色,部曲首领上前对文延之和刘袭行礼道:“二位使君,此间刁民久不服王化,居然敢围驿馆,请使君下令诛之。”

  那些百姓听到这句话,皆面露惧色。

  “司空何在?”

  部曲首领笑着道:“司空正在后院,使君请。”

  “道子,你领人在这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而擅动者,立斩!”

  道子是郑鲜之的字,郑鲜之忙应了,随即招手让文延之带来的士兵上前,将百姓与驿馆守卫和司马纯之部曲隔开。

  在文延之进入驿馆之后,百姓议论纷纷,那女子的父兄眼中更是绝望。

  司马纯之听闻文延之来了,颇有些心虚,他笑着迎上来,道:“使君来了。”

  文延之不想与他废话,直接问道:“那良家女子呢?”

  司马纯之脸色微变,还是回道:“正在房内由伤医诊治。”

  “带路!”文延之手扶腰间环首刀,不悦地道。

  司马纯之不敢多言,径直带文延之过去。

  到了房内,果然见一医者在给一个年约十四五的女郎包扎头。

  文延之上前问道:“此女子的伤可有碍?”

  那医者虽不认识文延之,见他这般气度也知是上位者,恭敬回道:“此女力气小,撞的不重,静养些时日就好了,只额头上可能会留疤。”

  司马纯之闻言,叹息道:“可惜了一张俏脸。”

  文延之斜睨了司马纯之一眼,道:“不知司空可还记得入城之前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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