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其实陆灵回很好奇她师父找张楚岚有什么事情，但是古溪汀对这次谈话好像十分重视，甚至为此开了奇门。
“前辈，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张楚岚在答应古溪汀单独谈话的要求后便跟着古溪汀走到无人之处。
古溪汀站定后，先是挥手打开奇门，然后才对张楚岚说道：“这里已经被我用奇门封住，任何手段在奇门中都不会起作用，不用担心你我的对话泄露出去。你有什么想问的就来问我吧。”
张楚岚在听到前一句不由放松了些许，但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只是面上仍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古溪汀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张楚岚说话，不过古溪汀倒也不急，她知道张楚岚现在一定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怎么问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楚岚问道：“我想知道您是不是认识宝儿姐。”
听到这个问题，古溪汀将目光转向张楚岚，这个时候的张楚岚眼睛直直地看着古溪汀，表面看起来镇定却在细微之处透漏出他的不安。
就在张楚岚被古溪汀看的愈发不安时，终于听到古溪汀说道：“我的确认识冯宝宝。”
“在一九四四年以前。”
听到古溪汀的话张楚岚倒也不是很惊讶，尚在他的猜测范围内，就在他刚想问点什么的时候，却又听古溪汀说道：“但是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冯宝宝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冯宝宝。”
古溪汀的话在张楚岚耳边炸开，张楚岚瞳孔猛然放大，他在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虽然从宝儿姐的身上可以看出她和寻常人的不同之处，但是冯宝宝她知道自己是冯宝宝，古溪汀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似是看出张楚岚的疑惑，古溪汀继续说道：“这么说来或许不太对，毕竟在过去我只见过冯宝宝一次，只是那一次她给我的感觉与我后来见到她的感觉不一样。”
“异人识人靠炁辨认，以前的冯宝宝和现在的冯宝宝有着不同的炁。”
张楚岚在听到古溪汀的解释后也平静下来，冯宝宝的问题他早就察觉，关于炁的问题王二狗以前也对徐三徐四说过。
这一切或许真的只有找到当年真相才能有解答。
不过
“您会认识宝儿姐，是因为无根生吗？”张楚岚此句虽是问句，却并不妨碍古溪汀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已肯定这件事。
“无根生？”古溪汀似是有些恍惚，随后又肯定地说道：“的确是无根生。”
“只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叫冯曜。”古溪汀的语气很平淡，但平淡的语气却说出了惊人的话。最起码这句话让张楚岚很是震惊。
张楚岚不知道冯宝宝和无根生究竟有什么关系，但在山谷里发现的画像和两人姓氏相同皆表明不同寻常。
张楚岚感觉自己用了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件事，但事实上他只是稍作犹豫便向古溪汀问道：“那您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张楚岚并没有说那个“他”是谁，但在场两人都知道“他”是无根生，也是冯曜。
“和他的关系吗？”古溪汀重复了一遍张楚岚的问题，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久久都不回话，随后脸上竟是浮现出微笑，她回道：“我还欠他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张楚岚长这么大以来，除陆灵回外与很多人的交往并不深刻，他知道“三十六贼”但对此从来都是不太理解的。
他的爷爷教他生存之道，让他学会藏。可也是他，会不顾一切和“全性妖人”义结金兰，但在此刻他看着古溪汀的表情好像理解了点什么。
古溪汀在回忆过去，她与无根生之间有一段“故事”，是什么故事暂且不提，但可以让一个人脸上不自觉浮现微笑的一定是“好的故事”。
就像他想起陆灵回的时候。
当年“三十六贼”大抵也是如此。
至此，张楚岚终于不再担心这位古溪汀前辈会对冯宝宝不利。他的成长过程中缺乏真情，却不代表他不理解真情。
“关于无根生的问题再多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我想，你应该还有问题想问我。”古溪汀看着张楚岚一副想通了的模样，也不多问反倒是主动提出给张楚岚解答疑惑。
张楚岚直接问道：“前辈，灵回的命格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古溪汀说着会给张楚岚解答疑惑，但是在张楚岚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反而问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带着灵回到你身边吗？”
张楚岚回道：“晚辈不知道，还请前辈解惑。”，他虽是这样说着，心中却在暗想：陆灵回会一直在他身边果然和古溪汀有关系。
“灵回的命格很特殊，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古溪汀语气淡定，好像她口中之人并不是她的弟子一样“世界是有意识的，察觉到这个世界多出陆灵回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人后，灵回便被这个世界排斥。”
“所以灵回从小就体弱多病。”
“当年受怀义师兄所托我找到你，发现你很不寻常。通俗来讲，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也是可以救灵回的人。”
“我把灵回放在你身边，我并不指望你们会成为朋友，我只想着她在你身边，你记住她，你承认陆灵回这个人的存在。那么，世界意志也会承认灵回的存在。或许以后这个世界还会继续排斥她，但这对灵回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不过，你们成为了好朋友。按理来说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本来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突然在主角身边占据了地位，世界意志确实不再排斥灵回，却让她难以按照她的心意做事，担心她打破既定的路线。”
张楚岚又一次震惊了，今天他已经震惊了好几次。但是古溪汀还在继续说。
“你有没有好奇过全性攻山那晚为何不见灵回踪迹？”
张楚岚点点头，之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他心底也有了猜测。
“那一晚是这个世界一个很重要的节点，可以说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那晚有着莫大的联系。如果灵回出手，世界意志便找到了理由，一个将灵回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的理由。”
“主角在这个世界很重要，但主角重要的前提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所以那一晚我找人拖住了灵回，让她无法参与。”
“但是她现在虽然行动受到限制，但也有解决之法。”
“你现在大概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核心是‘甲申之乱’，只要让她和你一起接触到这件事情，参与到这个世界的‘剧情’中，在‘主角’和‘核心’的双重作用下，世界意识将会承认她。”
“灵回知道这些事情吗？”张楚岚问道。
“她不知道，但我想让你告诉她。”古溪汀看着张楚岚认真说道。
“好的前辈，我知道了。”张楚岚没有问古溪汀为什么要让他对陆灵回说这件事，有些话由他这个“主角”说出口好像都会更有意义一些。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该走了。张楚岚，以后遇到什么难题救让灵回联系我。”说完这句话，古溪汀又一挥手撤走奇门，离开此地。
张楚岚连忙跟上。
他们谈了很久的话，外面那些临时工也已离开，只剩下冯宝宝和张灵玉。
哦，还要算上在山头趴着的陆家三人。
张灵玉看到古溪汀出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坐立难安，一副很想上前搭话的样子。
但是古溪汀都要离开了也不见张灵玉上来，最后还是张楚岚给冯宝宝打了个手势，直接将张灵玉踢到古溪汀面前。
张灵玉突然被冯宝宝这么一踢，还没缓过神来救看到面前的古溪汀，整个人都变得更加不自在，尤其是面前人也不说话。
张灵玉纠结许久终于问道：“师叔师老天师最近好吗？”
古溪汀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张灵玉，听到张灵玉的问话，回道：“你这么在意他的话，好与不好，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呢？”
张灵玉顿时瞪大眼睛，想说点什么却又好像想到什么一样便闭口不言，低下了头。
古溪汀不再管张灵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倒让一旁的张楚岚和趴在山头的陆灵回很是惊讶。
张楚岚惊讶是因为，刚刚和古溪汀的谈话可以让张楚岚感觉到这位前辈脾气不错，面对小辈的小心思也不会点破反而会顺着说下去，张灵玉现在虽是“天师府弃徒”，却也不至于“弃徒”问候自己师父得到这般回答。看着像是在教训张灵玉，却又好像在提醒。
陆灵回也觉得惊讶，在她看来，张灵玉虽然被老天师赶下山，但就上次和她师父的谈话来看，她师父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感觉。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对张灵玉这么不客气，这实在不像是她师父的作风。
两人在这时，内心却是共同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老天师。
古溪汀这样子很有老天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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