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佛子(6)
苏棠羞红了脸,但这一次却没立马切断和他的联络。
“祁白!”她娇声道。
软乎乎的像在他的心上撒了一把糖,化开,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这一刻,祁白突然就明白了,其实她一直都在惯着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生气厌烦他。
可他却坏的很啊,忍不住就想要得寸进尺。
让她多疼疼自己。
少年遮下眼中难言的欢愉,抬起清浅的眸子,温声道:“只要糖糖不生我气,祁白任凭糖糖处置。”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以往也是温和的,可对着旁人总是夹杂着几分疏离和冰冷。
唯独面对苏棠时,满身的冰霜才可以说是彻底融化。
苏棠愣了片刻,一瞬间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接一个的……问号。
这小子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万一真喜欢她,那他俩以后还能和平共处吗?
这小子这么会,不是天生的就是以前专门练过,他是不是想养鱼,她该不会进了鱼塘吧?
要不,以后除了和任务有关的事情,她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但是他好像很黏人啊,会不会因为她不和他说话就哭啊?
苏棠心里想了很多很多,下意识地喝了口果汁,一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硬生生被她自己皱成了痛苦面具。
嘶~好苦!
她瞅了瞅自己刚才放进自动榨汁机的水果。
这还是灵果呢,怎么榨成汁这么苦呢?
苏棠暂时想不到索性就不想了,看向投影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果汁,默默地把果汁放到桌子上。
“咳,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不介意啦。”苏棠看向投影,回道。
祁白偷偷扬唇,面上却是长睫微垂,声音低落:“糖糖若是不想理会我,也是没有关系的,我早该有自知之明的,糖糖的心里装得是天下苍生……”
苏棠:“……”⊙_⊙!!!
桥豆麻袋!
她的契约者为什么短短几日就变得茶香四溢了?!
还有什么天下苍生,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伟大?
苏棠咬牙切齿地喊他:“祁白!”
少年瞬间换了副面孔,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温声道:“糖糖,我在。”
苏棠憋屈着,恨不得冲进小世界好好找他理论理论,可最后也只是哼哼了声,自认为威胁力十足地警告他。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打成佩奇!”
祁白不解:“佩奇,是何物?”
苏棠扬了扬下巴,得意极了,“就是把你打成猪头,看你以后还怎么……”
说到最后,她顿了顿,接着说:“反正就是你以后就别想用你那张脸招摇撞骗了!”
其实这个形容也不准确,苏棠原本想说看他以后怎么勾搭小姐姐来着,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对劲,于是换了个说法。
只可惜某人的关注点似乎向来与众不同。
祁白眼眸骤亮,“如此说来,糖糖若是打我可要现身?”
“我身子硬朗,你想打我只管打,至于我的脸也无甚重要,只要糖糖能开心便好。”
苏棠从没见过这般要求别人打自己的人,心里梗的不行,想说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摸了摸胸口,又发现自己的心好似酸涩极了,变得不像自己了。
只觉得烦躁的很。
“反正你不要像刚才那样就行,我又不是暴力狂,又不会真把你打成佩奇。”苏棠闷闷道。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为什么那么在意一个契约者的想法,明明以前她从来不在乎那些被她绑定的‘宿主’的。
好似从她站在那个毁灭的世界前,感到心悸一般发现了这个幸存者,之后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祁白眼里的亮光黯了下去。
果然,还是不行吗?
苏棠伸手抱过来被她的神力蕴养的小光团‘马马’,摸了摸团子头顶的叶子。
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世界意识的具象体不仅头顶长草身体还会发光,明明这两种特征都不是同一个物种的。
“马马呀,那个守护者我怎么总是感觉他故意勾引我呀?前几天还引诱我说要做饭给我吃,还说自己厨艺特别厉害,要不是我心性坚定当时就要答应了。”
小光团身上的光闪了闪。
[那为什么不答应呢,明明也没什么损失啊?]
苏棠动作一顿,把脸埋进沙发里,声音低闷。
“我不想和小世界的人接触,以前还没有绑定宿主的时候我自己也去过一些位面,他们都惧怕我,怕我把他们杀了。”
她只是想要尽快完成驱逐入侵者的任务,所以第一次进入小世界的时候直接找到了入侵者,一拳头解决掉他们,然后她就得到了小世界土著民的异样的眼光。
在他们的眼里,苏棠是一个杀人犯,应该被打入联邦监狱。
可是苏棠从前什么也不知道,就像是一个懵懂刚出生的幼崽,一切的行动全是靠着从神域学来的经验。
实力为尊,拳头最大。
她并不清楚那个位面的规矩,那个世界意识什么也没同她说,所以在杀死那个入侵者后她被列为了星际通缉犯,之前对她很好的一个姑娘在某次见到星网上的通缉令后,毫不犹豫的把苏棠卖给了联邦政府。
苏棠不恨那个姑娘,因为那姑娘也曾对她极好,那个姑娘是个普通人,会害怕一个通缉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自那以后,苏棠就很少进入小世界亲自收集本源之力了。
小光团愣住了。
很久,才轻轻蹭了蹭苏棠的掌心。
[对不起。]
苏棠笑了,把它捧到眼前,“你道什么歉啊,好啦,一不小心扯远了。”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们那个守护者他到底什么意思。”苏棠表情皱了起来,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小光团刚想开口为祁白辩解一番,就被苏棠的话给打断了。
“又说想见我,又是说请我吃饭,啊!我知道了!”苏棠眼神一亮。
“他是不是有事求我!”
“害,这人也是够傻的,他是我的契约者耶,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嘛,还非得拐着弯儿。”苏棠哼哼道。
小光团:[]还是我这女婿攻势不太猛啊。
……
“请让我追随您吧。”孟由说道。
那眼里的热切与激动让阿琰有些无措。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先生,却发现神仙先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还笑了。
阿琰愣了愣,却发现原来先生还可以笑得更好看,比以前的笑容要好看许多。
就好像是,变得更加真实了。
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吗?
阿琰怎么都想不到,他家神仙先生此刻正在“诱拐”小姑娘,和先生平日表现出来的模样完全不符。
但很可惜,阿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的孟由模样十分陌生,阿琰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可是他眼里的狂热却让阿琰感到了一丝熟悉。
似乎,曾经陈国还在时见到过一样的眼神。
那么热切,期盼着某件事情的达成。
阿琰清亮的眼睛眨了眨,心里莫名地发热。
他虽然年岁小,却早已被迫明白了许多事情,自然清楚这句话的意义。
“你……”阿琰抿着唇,刚要回答却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等到明日午时,你来镇外的竹林找我们。”
阿琰记得先生所教,并没有把他们现在真正的住所说出来。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眼孟由,接着跑向人群外的祁白。
两人走后,那些汉子围在孟由的身边,一个个地神色各异。
“孟老大,那俩人的身份……”任达山眼神微闪,从孟由的表现里发觉了什么。
孟由闷声应了句:“把兄弟们都喊回来吧。”
任达山便听明白了他话中暗含的意思,心里也激动起来,声音也带着压不下去的激动。
“好!我现在就去让人把他们叫回来!”
周围的汉子互相对视了眼,也意识到了那两个人身份的不同寻常。
他们这个帮派从孟由建立之初便深刻地明白它存在的意义。
陈国被灭,他们身为大陈的子民,理应在国家风雨飘摇之时站出来共同抗敌。
成者,封侯拜相。
即便是败了,也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位小公子的身份定然是不同凡响的,否则也不会被孟由如此看重,更不会说出‘追随他’这般令人惊愕的话。
从孟由他们落脚的地方出来后,阿琰低着脑袋沉思了许久,他抬起头追上走在前面的祁白。
喊了声:“先生!”
后者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等阿琰跑到自己身边。
祁白神态依旧平淡,声音温和:“阿琰,怎么了?”
“先生,我要和您说一件事情,方才那位孟由孟公子,我让他明日午时来找我们,您说我这么做对不对啊?”
“若是那孟由不是个好人,是元的爪牙,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阿琰的小脸上满是纠结。
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方才实在鲁莽了些,尽管没有说出他们如今的住处,可当时那里那么多人,万一真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去告知元国的军队了呢?
祁白只是平静的低头看着阿琰,问:“那么,你觉得孟由他们会是这样的人吗?”
阿琰低下头,摇了摇:“我也不知道了,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投靠元”
祁白笑了下,手掌落在阿琰的头顶。
“你既然心里相信他们,就不必去询问他人的看法,有些事情多听取意见自然是极好的,但也要始终保有自己的想法。”
“阿琰,不必想太多,顺从本心就好。”
阿琰抬起头,祁白的话一层层的拨开了他心前的迷雾。
他笑了起来,笑容明媚,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苏棠默默看着投影里的这一幕,晃了晃脚丫子,在阿琰开开心心的往前跑的时候,对祁白说:“你这话说的,万一他以后掌握大权决策失误岂不是要难受死了?”
投影里的少年先生不过是轻声一笑,明明是温和的笑,却透着淡淡的薄凉。
“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分不清是非对错。”
他只是一个盟友,不是陈琰的引路人,更不是陈国的臣下。
所以,他无需对陈琰说教和指引太多。
少年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他俊秀的脸庞微微僵住,轻抿起薄唇,几次三番欲张口为自己挽回在她心中的形象。
“糖糖我是说,他需要经受一些挫折才能成长得更快。”
祁白攥紧衣袖,心里紧张得不行。
她定然是听到了,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苏棠稍微想了下,倒还真觉得在理,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成长得更快?”
苏棠点点头,然后表情疑惑,接着问他方才说了什么话。
祁白顿时就松了口气,笑道:“无事。”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啊。
苏棠皱着眉头,总觉得祁白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撇了撇嘴,嘟哝了句。
“不说就不说嘛,我才不想知道呢!”
也不知道祁白是不是听见了,他扬唇浅笑,温声开口。
“我方才只是说阿琰需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得更加迅速,并无隐瞒糖糖的意思。”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至极,温声向她解释先前被她漏听的那句话,听顺乖巧的模样让苏棠都忍不住觉得自己实在是斤斤计较。
苏棠摸了摸耳朵,脸上冒出羞意的红,忍不住捂住了脸。
“我……我又没说你故意瞒我!”
祁白轻轻扬唇,带起无言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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