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生保留记忆，就无法爱他；想要爱他……
三年来, 岑霜落试过很多办法。
他曾试着寻找变傻的规律，想明白究竟是每隔一段时间会变傻，还是和体内真气变化有关。
但最后岑霜落得的结是, 时间、真气、修炼因素没有关系。
规律只有一个，那是见到应无愁会傻。
岑霜落了解自, 他并没有将种现象解释『色』令智昏。
他承认, 他欣赏应无愁的容颜和无遇到么危难都不减风骨的气质, 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欺骗和纠葛, 岑霜落的实力又足以应无愁匹敌，或许他真的会试着踏那一步。
可岑霜落应无愁及其弟间的恩怨难以清算, 岑霜落又不是任『性』之人，怎会放任感情发展到失智程度。
况且因感情失智和真的变傻, 也是两个概念！
唯一的解释是, 他和应无愁不在同一个时空内。
因一些意，他现在了很多很多年前的时空中, 他应无愁不是一条平行线，他想从应无愁身上了解到的事情，或许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时空的发展。
总之, 在一种神秘的力量之下, 岑霜落不得不傻。
岑霜落曾想过不再去见应无愁, 里很安全, 又有有足够他修炼的灵气和食物, 他可以在此处渡过成年期, 彻底吸收应龙内丹的力量后，再考虑何离开。
但他控制不住自。
他想知道应无愁何会被困在剑冢中，何身上总有伤口，么剑冢的剑像临大敌一般针对着应无愁。
在岑霜落心中, 应无愁是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此善良的人，何要遭遇种事？
岑霜落想去找应无愁，询问应无愁遇到了么困难，他可以帮么忙，两人齐心协力，能否救应无愁。
算做不到，起码也可以陪在应无愁身边，安慰他。
而不是像现在样，变成一条傻螣蛟，只会在应无愁身边无忧无虑地玩乐，赖在他身上睡觉，帮不上任何忙。
甚至还做方才那种举动！
算那是螣蛟成年时的必然变化，可若是还有理智在，他是可以克制住种冲动的。偏偏变傻的他是那么无知，只会依着本能行事，竟然在应无愁腿上……
岑霜落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懊恼地将头深深埋进泥中，打算个春天都不要来了。
种族的传承记忆告诉他，成年期种身体上的变化大概要持续六七年，彻底成年后，冲动变会减轻。
至要何处理种变化，其实只要顺其自然好了。
没有想要么做的人或蛟，么也不做。果有，对方也同意，那顺势舒缓一下成年期带来的变化也是可以的。
不管怎么处理，都不会对身体带来么伤害。
毕竟螣蛟是目前最接近龙族的类龙生灵，身体极强悍，轻易不会问题，只要不是被人抽筋扒皮，不管他们自何折腾，都能很快复原。
他只需冷静即可，冷静冷静。
岑霜落样在溪水中修炼了一个春天，他长了一点点龙尾，随着春天的结束，种变化也缓解不少。
夏季，他从水中冒头来，原本只有一点点的角逐渐变得尖锐锋利，或许会在玩耍时伤到应无愁。
岑霜落望着水面上自的倒影，心念一动，那根尖锐的独角缓缓消失，头顶只剩下一片颜『色』略有不同的银『色』鳞片。
原来根独角既是螣蛟强大的武器，也是弱点，若是被人斩断独角，伤势是不可能恢复的。
所以螣蛟们有办法隐□□角，不遇到生命安危的情况下，是不会放独角的。
样好了，不会伤到应无愁。
白『色』的螣蛟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笑一般。
他傻兮兮地笑了片刻，转头用尾巴拍了脸一下，让自停止种傻笑的行。
由剑阵将九成力量用在对付应无愁上，对剑冢山其他位置的束缚没有那么强。
岑霜落舒展了一下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化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巨蛟。
夏日阳光洒在他近乎透明的鳞片上，折『射』七彩虹光，宛若一条形状并不规范的彩虹。
他轻轻仰头，对着天空长啸，发的却不是绵长浑厚的龙『吟』，而是有些稚嫩的“呦呦”声。
只叫了一声，岑霜落有些不好意，觉得不够威严，乖乖闭上嘴。
他不知在山的另一侧，刚刚经历了一波剑阵洗礼的应无愁，缓缓伸手，接住一道折『射』到他里的虹光。
在巨蛟腾空时，应无愁戴上了那对凝胶。
他望着掌心虹光，只觉得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那不是炼化灵魂时，天地万物归身的统治欲带来的扭曲满足感，而是一种崭新的、初生的喜悦。
那一刻，应无愁觉得自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鲜血的洗礼，他还是那个初茅庐的修者，用刚获得的睛望着个世界，不管看见么都会令他觉得新奇。
应无愁虚握手掌，想抓住道虹光。
可时白『色』螣蛟钻进云雾中，落在掌心的虹光消失了。
应无愁微微有些失落，他收回手，心想傻螣蛟是贪玩，也不多晒晒太阳。
在此时，他头顶的云雾散开，虹光从剑阵的缝隙中洒到应无愁身上。
漫天剑阵也能封住剑冢山，却挡不住斑驳光芒。
应无愁沐浴七彩虹光中，轻轻翘起唇角。
小螣蛟，明明是白『色』的，却是喜欢五颜六『色』的东西。
云雾中又传来一声短促稚嫩的“呦呦”鸣，旋即立刻消失。
怎么不多叫两声，怪好听的。应无愁略略有些遗憾。
螣蛟在空中翻腾一会消失不见，虹光消失，乌云又渐渐笼罩在应无愁头顶。
他坐回去，捆在他四肢腰际上的锁链不断作响，声音提示着应无愁他曾犯下的罪。
方才的喜悦是此短暂，才不过片刻，那种蚀骨腐心的折磨又自灵魂深处升起。
应无愁知道，算他连接的所有事物全部被剑阵斩断，算他用鲜血曾经做过的错事赎罪，算他用千年万年偿还自犯过的罪，他也不会得到解脱。
只要他的灵魂不灭，种对灵魂的渴求会一直折磨着他。算他死去，下一世、下下一世、永生永世，痛苦会始终伴随着他。
直到灵魂终结。
应无愁以手扶额，难得『露』脆弱的神『色』。
“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喃喃道。
种脆弱，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他很快释然，低声道：“只顾着玩，几个月也不来看一次。”
明明他已趁着段时间，调整了剑阵攻击的频率，好让小螣蛟可以来找他。
从春天到夏天，小东西一次也没有从山壁那里『露』头来。
真是没良心。
想到里，应无愁不由失笑摇头，他怎会有种想法。
明明他早已习惯一个人，也做好了孤身前行的准备。
小螣蛟是来考验他心志的吗？
正样想着时，应无愁忽然感到山壁那里传来一道炙热的视线。
他立刻坐直身体，让自看起来端庄、郑、尊贵。
果然，不到片刻，那小东西飞快跑向应无愁，嘴里又叼着个亮晶晶的东西。
应无愁目不斜视，只小螣蛟主动爬上他的腿。
一次，小螣蛟却没有爬上来，而是趴在应无愁身侧，用力拱了拱他的手。
应无愁端着架，侧目看向小螣蛟。
他看到小螣蛟口中叼着一块透明会折『射』光芒的鳞片。
小螣蛟还在拱他的手，应无愁顺着他的动作摊开手，小螣蛟把鳞片放在他的掌心。
应无愁熟知类龙族的习『性』，些种族具备龙族的特征，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经常会抢夺金和宝石来点缀巢『穴』，睡在金币铺成的床上。
他们对自的鳞片格珍惜，会收集换鳞时掉下的所有鳞片，将它们做成铠甲，保护自。
只有一种情况会让类龙族将鳞片送给其他生灵，那是求偶。
应无愁将鳞片又放回小螣蛟的小爪上，认真道：“个不能收。”
小螣蛟将鳞片塞到他手心里，应无愁再次拒绝。
下小螣蛟生气了，他第一次对应无愁发了好大好大的脾气。
长尾鳍的尾巴用力拍打地面，激起的劲风将花啊草啊叶啊全部吹起。
他用力一甩，那块被应无愁拒绝的鳞片样落入山涧中。
发过脾气后，小螣蛟“呦”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留下一地凌『乱』。
应无愁：“……”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此对他大发脾气的生灵。
甚至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鳞片样丢进山谷里了。
应无愁有些心疼鳞片，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看鳞片掉到哪里了，说不定还能捡回来。
可才走几步，锁链绷紧了，无法向前走动。
他能够活动的区域，也不过是寸许之地。
应无愁有些无力地坐回去，抬头看着天空上的剑，开始考炼化一把剑到下面帮他取鳞片的可能『性』有多大。
神剑有灵，些剑可以认主，假以时日能够修炼剑灵，已经不能算是无生命的物品，炼化它们和炼化灵魂没有区别。
“既然有灵，是不是可以打个商量？”应无愁问道，“你们谁能帮一把，捡回那块鳞片。”
剑阵没有反应。
应无愁又连声问了几次，一柄曲型的剑飞到应无愁面前，似乎是愿意帮他。
剑冢每一柄剑都曾吸收过应无愁的血『液』，应无愁也认识每一柄剑。他知道柄剑，它叫做圆月，是由两个朝向相反的圆弧拼接而成的剑，分则弯刀，合则圆月。
“你竟然愿意帮？”应无愁抬起手，圆月划破他的指尖，吸收了一滴他的鲜血。
随后，圆月旋转着落入深谷中，没过一会儿吃力地托着一小块鳞片上来。
它下去时动作轻盈自，回来时却仿佛被千钧之力拽着，移动缓慢。
应无愁接过鳞片，只觉得手上仿佛托着一块巨岩，难怪圆月剑那么吃力。
他想起天空中巨蛟的体型，明白鳞片原形一定很大，只是被小螣蛟施了法力，才变得般仅有指甲盖大小。
方才小螣蛟还用法力托着鳞片，今他不要东西了，没了法力帮助，自然会变。
好在应无愁不在意点量。
他拿起鳞片对准阳光看了一下，愿地看到虹光。
应无愁舍不得炼化鳞片，珍惜地将它放入袖里乾坤中。
做完一切，他微微叹口气，小螣蛟生了么大的气，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来了。
不管怎样，快到冬眠时，总会来睡觉吧？应无愁暗暗想道。
应无愁暗自忐忑，却不知山的那一边，岑霜落已经懊恼得用头疯狂撞山壁了。
岑霜落万万没想到，自竟因应无愁没有收下鳞片，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一辈，还没学会任『性』的时候，已经学会了小心谨慎，看养父母『色』、看寺庙内僧人的『色』、看面的人的『色』。
即是知道自未来会被应无愁的弟杀死，他也没有那么生气，而是镇定地考活下去的办法。
他样『性』格的人，怎会发脾气呢？
一定是应龙内丹作祟！
相传龙族脾气暴躁，他被龙气影响，又没有理智克制，『性』格自然会变差。
样一来，应无愁绝对不想再见他。
岑霜落撞了半日的山，撞到剑冢山的阵法微微动摇，撞到剑阵开始对他释放剑气，他才不得不停下来，盘在山上暗自悲伤。
他觉得，自还是不要再去见应无愁了。尽快修炼，早日成年，彻底吸收内丹再去找应无愁。
到那时，算有神秘力量作祟，他也不可能再变傻。
岑霜落刚下定决定觉得后背有些痒，他在山上蹭了蹭，又落下一块鳞片。
见到那在阳光下折『射』七彩光芒的鳞片，小螣蛟的睛又布满星星。
他顿时忘了方才的懊恼和纠结，叼起那块鳞片向应无愁跑去。
应无愁还在掰手指算到冬天还有几日时，见山壁处光芒一闪，不到半日，小螣蛟又回来了。
一次应无愁没有赶走小螣蛟，而是矜持地笑了笑，对小螣蛟伸手：“送的？过来。”
小螣蛟开心得爪『乱』抓，险些不会走路了。
他扭扭捏捏地来到应无愁身边，一段路走得七扭八拐的，长长的身躯也快打结了。
应无愁主动伸手，从小螣蛟口中结果鳞片，轻笑道：“谢谢，很喜欢。”
小螣蛟尖叫一声，整个身体“腾”地一下变红，转头要跑。
“。”应无愁伸手捞住小螣蛟。
即很想逃，但在碰到应无愁的手的瞬间，小螣蛟还是本能地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腕。
“不急着修炼的话，留下来陪看看落日吧。”应无愁道。
他将小螣蛟放在自腿上，一人一蛟抬起头，看到天边一轮红日真慢慢西沉。
应无愁只觉得一刻岁月静好，只盼时间不再流逝。
然而时间还是一天一天过去，样又过七年。
七年，每一天都很美好。
应无愁的身边已经被花海簇拥，连锁链上都被小螣蛟『插』/满了鲜花。
小螣蛟也完成了一次换鳞，新生的鳞片坚韧，也从透明偏白变白『色』偏银。
可以预见，条螣蛟日后会变成一条银龙，不知再换一次鳞片，会不会向金『色』变化，要是金龙漂亮了。
小螣蛟很健康，唯一的问题是，他还是傻。
应无愁很他的智商担忧，不知道么傻的螣蛟日后该何在修真界生存。
最好是有他守护，可应无愁是无法离开剑冢山的。
他小螣蛟相处已有十年，在第十个冬日来临前，小螣蛟完成了一次蜕皮。
一次应无愁没有收下小螣蛟的皮，而是将它炼制成储物腰带，将它系在小螣蛟腰……身体上，还手巧地系了一个蝴蝶结。
小螣蛟很喜欢条腰带，系上腰带时尾巴都是翘起来的。
他兴奋了几日，在第一场雪那天，趴在应无愁腿上又一次进入冬眠。
应无愁望着他，明白下一个春天，是他们分别之日。
小螣蛟经历十年的成长期，已经彻底成年，成一条分神巅峰的螣蛟。
他有应龙内丹做根基，日后会比其他螣蛟容易化龙。
他不该被困在剑冢山上，应无愁个罪人一同失去自由。
应无愁不知道小螣蛟是何现在座山上的，他像是一个上天送给自的礼物，陪伴应无愁渡过最难熬的日。
明年春天，应无愁会打开剑冢山的阵法，用一道真气护住小螣蛟，将他送去。
到那时，应无愁剩一个人了。
不过没关系。
应无愁自袖里乾坤中取一块鳞甲，注视着上面的字。
他修炼的心法刻在七块鳞甲上，应无愁一直将它们收入袖里乾坤，时不时取来看看早已熟记的心法。
心法很神奇，明明已经熟记，可有些内容，还是必须拿来看，才能猛然顿悟其中的含义。
应无愁望着上面“不成魔不活，血不尽不停，灵不灭不生”十五个字，忽然明白他该怎么做了。
进入剑冢后，应无愁曾无数次拿鳞甲，在上面寻找缓解灵魂之苦的办法，却一直不明白鳞甲上的含义。
直到他小螣蛟相遇，无数次克制住想要炼化小螣蛟的冲动，才慢慢理解了最后一块鳞甲上记载的内容。
“灵不灭不生……”应无愁的指尖划过几个字，低声念道。
小螣蛟在他身上睡得香甜，时不时蹬蹬爪，似乎在做么美梦。
应无愁小心地伸手，悄悄地『摸』了下他的小尾巴，将滑凉的触感记在心中。
他长久地注视着小螣蛟，暗暗下定决心。
又是一年春日，小螣蛟在杏花的淡香中睁开，照例在应无愁身上打了个滚，又蹭了蹭肚。
和七年前一样，蹭过后小螣蛟全身僵硬，尖叫一声，转头要逃跑。
一次，应无愁没有让他逃走，而是伸手抓住小螣蛟，柔声道：“别走。”
小螣蛟乖乖地留在他掌心，只是蜷缩起尾巴，半个身体卷起来，不让应无愁看他的肚皮。
应无愁伸手拨了拨他的小爪，温声道：“明白你的意。”
他看向平台上已经摆不下的鲜花，笑道：“鲜花、鳞片、成长期，你以不知道类龙族些行的含义吗？”
小螣蛟整个傻掉，珠都不会转了，像条死蛇般软软地搭在应无愁掌心，完全不会动了。
应无愁笑了笑，柔声在那对小飞耳旁说：“收下了。”
那对像鱼鳍般的小飞耳动了动，小螣蛟觉得自又活了过来。
应无愁托起小螣蛟，额头轻轻地碰了下小螣蛟小小的头部，他眉心相贴。
小螣蛟只觉得美得冒泡，他凑过去，轻轻啄了下应无愁的皮。
应无愁道：“有你陪十年，很开心。”
说罢他轻轻一抛，小螣蛟以往无数次般被丢到后山。
一到后山，岑霜落立刻恢复神智。
他先是心头一甜，旋即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应无愁方才好像在交代遗言。
岑霜落立刻飞向山壁，却无法再靠近那里。
一个极可怕的阵法笼罩住那里，岑霜落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么。
他试图冲进阵法中，可以他分神期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破解足以困住大乘期高手的阵法。
阵法内，应无愁抬头看着天空，轻声道：“灵不灭不活，明白了。”
他微微招手道：“圆月，一次还是由你来吧。取走的灵后，记得再帮一次，送他离开剑冢。”
圆月剑化两道月牙形弧剑，飞向应无愁。
剑刃刺入应无愁眉心，穿灵台而过。
应无愁只觉得灵魂被撕扯一般地疼痛，但他明白，自不会死。
因他已经有了可以压制炼魂之欲的情感。
只有他拥有种感情，他才能看懂鳞甲上的字。只有他拥有种感情，才能在自毁魂灵之时可以保持神魂不灭。
不灭不活，不死不活，不置之死地，哪来后生。
他必须击散自的灵魂，靠着那股强烈的情感在被击碎的瞬间聚，才能彻底摆脱炼魂之欲。
么做相当凶险，却是唯一一线生机。
而且，由他是靠着那股强烈的情感聚的，在灵魂建之时，种情感势必会被消耗，让他失去产生段感情的记忆。
保留记忆，无法爱他；想要爱他，无法记住他。
无数道长剑跟随圆月剑，刺穿应无愁的灵台，在一瞬间将他击碎。
庞大的力量之下，一切凡品皆化灰烬。
连被应无愁藏在袖中的鳞片们，也因袖里乾坤被撕碎而消失。
剑雨之下，寸草不生。
唯有七块上古遗传至今的鳞甲无坚不摧，在剑雨中维持着形态。
应无愁地倒了下去，他的身体被血浸泡，灵魂却在一瞬间聚，归灵台之中。
阵法，岑霜落正化巨大的螣蛟，用身体一次次撞击着阵法，试图冲进去帮助应无愁。
银白『色』的鳞片下渗鲜血，螣蛟却好像不知道疼一般，任由剑气一次次划伤他的身躯。
他只有一种感觉，总觉得果他没办法冲进，会失去一段很美好很美好的过去。
也不知撞了多久，阵法裂开一道缝隙，岑霜落大喜，正要缩小身体钻进去。
却见一柄圆形的剑从阵法中飞，剑身上还沾染着应无愁的鲜血。
它合二一，在空中不断旋转，绽放强烈的光芒。
岑霜落在光芒的照耀下，身体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圆形的剑慢慢停下来，落在应无愁手边，剑身上的字已从“圆月”化“轮回”。
应无愁沾满血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只手像是在寻找么一样，慢慢地移动着，它碰到一块鳞甲，感受到鳞甲凉滑的触感，才慢慢停下来，覆在上面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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