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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发现中毒


车队又以同样的速度前行了两天,再有三天宋霆谕就要离队,跟岩厚一起先行赶路了。那边真正的亲王出巡的队伍比她们还要慢上一天多的路程。

        这一天终于找到了一家比较好的客栈,其实也只是一个小镇子里唯二的一家,但好歹有足够的房间,有厨子做一顿像样的饭。

        宋霆谕觉得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不知是不是最近要想的事情太多,随意吃了几口,就回房看剩下的资料。姜彦最近也在帮着她整理,至于季凉书,这两天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跟余若靠近,又不可能完全不见,宋霆谕倒也乐得看他们一副苦命鸳鸯的样子。

        门被推开,是姜彦端着托盘进来,赶了几天路,很明显他也累了,眼中的神采变得暗淡,脸上弄脏了也没注意。

        “殿下,刚刚看你没什么胃口,我吩咐厨房熬了些粥,底下用小火煨着,你何时饿了,就何时吃一些。”姜彦把煨着火的粥端进来,就放在宋霆谕不远处。

        “不必了,我吃饱了。”宋霆谕眉头紧皱,带了几分不耐烦,她没抬头,甚至没看一眼姜彦。

        姜彦过来想要帮她按按头,“就放在那吧,小地方的客栈怕晚上厨子都睡了,没有吃的。”

        “让你拿走就拿走,怎么那么多废话。”宋霆谕‘啪’的把手中的书扔在桌子上,怒视姜彦,“愣着干什么?”

        “我这就拿走。”姜彦不敢再犹豫,过去端起那碗粥。

        “行了,装什么委屈。”宋霆谕只觉得心里有一座火山憋着,随时都要喷发似的,看周围的人也不对,物也不对,连乘粥的碗、看书的桌子都丑陋扭曲起来。她随手一推,姜彦一个趔趄,那粥滚烫着摔了个粉碎,撒了姜彦满手,他皮肤很白,立刻就红了一片。

        姜彦不顾疼痛立刻去收拾残局,语气更柔和了几分,“殿下今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不知为何,宋霆谕不觉得心疼,反倒觉得此人笨手笨脚讨厌至极,扬起手,一巴掌差点就招呼在姜彦脸上。

        姜彦惊愕的目光中宋霆谕忽然觉得自己不对,很不对,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差了?不过是一碗粥,是放在角落还是端出去有什么差别?再说姜彦也是好意,自己怎么就不依不饶起来?

        看了看姜彦,心里那阵烦躁喷薄欲出,忽然有种嗜血的欲望,想要殴打眼前的人,折磨他,看他满脸痛苦,看他血流满地,甚至——杀了他!宋霆谕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房间里,索性推门出去。

        独自出来后傍晚的凉气让她心神清明了许多,心里的烦躁也渐渐淡去,刚刚自己简直莫名其妙,芝麻大的事居然要动手?还有那不可抑制钻出的烦躁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姜彦啊,不是一次任务结束就老死不相往来的npc,还有冷眼旁观季凉书痛苦的样子,不对,那天莫名其妙去揭穿季凉书其实已经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心底的那股烦躁再次升起,跟平时的心情不好并不相同,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烦闷和愤怒,不发泄就要把自己憋炸掉似的,宋霆谕用力看一拳打在木头梁柱上,把柱子打了一个小小的坑,自己的手像断了骨头似的疼,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自从出了京城,总是心里烦的厉害,想找人发泄,想做一些恶毒的事情排解,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住,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有点像宋霆杰……

        等等,想到宋霆杰,又有什么在宋霆谕脑海里一闪而过,宋霆杰……

        细细回想一遍自从京城出来后发生的事,一开始很正常,大家坐在车里有说有笑,后来周迎锦追上来也还没有这种感觉,直到……周迎锦不知在哪里拿了一条手绢在她面前晃荡,那上面有一股劣质香粉的味道,当时味道很浓只觉得刺鼻,但离开客栈时宋霆谕的确觉得那个味道变淡后有些熟悉,以为是普通人家常用的香粉所以并没有在意。

        后来她的马车里一直有那股气味,时浓时淡,她以为是周迎锦身上的,还在想堂堂国子监祭酒之女,怎么越发喜欢这些俗气的东西了,现在想想,那个味道跟之前总能在太子府闻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香气,有问题?宋霆谕拿了一颗解毒丹,那是从太医院拿来的,用尽了天下奇药炼制而成,可解百毒,极其珍贵,王府只有两瓶,这次宋霆谕带了一瓶出来。

        一颗药丸下去顿时觉得头脑清明了不少,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烦躁也消失了,那股香气有毒?倒也未必是毒,就目前来看,只是可以让人心情极其烦躁,变得更加暴戾。

        等等,这不正是宋霆杰的症状吗?以前的宋霆杰虽然不聪明,各方面天赋都很一般,但还是个正常人,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变得暴躁易怒,一开始也只是脾气越来越差,大家都以为是作为太子越发没有约束,所以为所欲为,然后一点点变得不可理喻,这中间有至少四五年的时间,所以没有什么人察觉。她父亲老怀王过世时太子还曾陪她守灵,替她劝解太妃,说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妹妹什么的,那时候宋霆杰还算是正常。

        后来就开始偶尔流连烟花之所,再后来有了第一个被他凌虐致死的女子,但这些也不是接连发生,而是好一阵歹一阵,一开始犯了错太子还会自醒,再后来要等到陛下骂他才肯认错,到最近这一年,就跟失了智似的,难道不是宋霆杰变成了这样,而是被人下了毒?

        宋霆谕脊背发凉,这香气只怕不是闻一次人就失了智,要长期慢慢浸透,让被下毒的人一点点产生变化才不会惹人怀疑,送一个心腹之人进太子府再爬到能给太子下毒的位置,绝非易事,若当真如此,那么此人至少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开始做这件事了。

        如今太子已倒,便将毒手伸向了她。如果今天在她面前的不是姜彦,而是别的什么无足轻重的侍女,她倒不会杀人,但打一巴掌之类的也不会过多在意,只怕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自身的异常。

        此人是谁?麒麟兄弟?宋霆麟?不对,那时候宋霆麟才几岁,能想到这么多?难道,是他们的长辈?可是他们父亲死的更早,母亲又是常年深居简出的,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宋霆谕忽然意识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极有可能还藏着一股势力。

        那么,谁是那个下毒之人?下毒的必定是她身边之人,那势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隔空下毒。

        周迎锦?那手绢毕竟是她拿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香味来自她所以大家都没在意,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她都间接帮了对方。但她是最不可能的,她从小给自己伴读,在满朝文武眼中整个周家都与自己密不可分,这些年周家也一直在帮她,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前她没有机会争夺储位时周家就在帮她,现在自己有了机会周家反而对她下毒?然后呢,投奔麒麟兄弟或者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吗?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比她对周家更好,更信任。

        季凉书?除非他疯了,季家与怀王府渊源有多深谁都知道。

        姜彦?宋霆谕觉得不会,姜彦就算没有恢复记忆,但已与她成亲,自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出了事,他必定跟着倒霉,除非他就是第三方势力的领头人,想要自己称帝,不然着实没有必要。他不会想要自己称帝吧?宋霆谕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不过不管他想不想,且看认识以来他的行动,就没有与外人有什么接触,作为一方暗中势力的领头人,这怎么可能。

        姜须?说不好。

        岩厚?岩厚没那个脑子。

        余若、黄莺?余若的来历她很清楚,也调查过,她说的都是实话,现在她的父母兄弟仍在原来那里住着,黄莺是王府出生的,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王府的,再说她没那么大胆。

        忽然之间,身边的人都变得既可信又不可信起来,因为她不知道那第三方势力是谁,身边的人与那股势力有没有关系。比如周迎锦,万一周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比如季凉书,万一他就是为了余若疯了呢?比如姜彦,万一他真打算自己做皇帝呢?还有岩厚,万一他被骗了呢,都说了他脑子不怎么好使。

        ……

        无论如何明日要把车上的香味来源找到,再这么下去自己要变成第二个宋霆杰了。

        想着,宋霆谕到了镇子上的另一家客栈附近,只听里面人声鼎沸,像是住满了人。这种偏僻的地方即便有人,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宋霆谕心中疑惑,顺着马厩的地方跃上房顶,找了一处缝隙往里看去。

        她能看见的地方正好是客栈大厅,里面摆了六七张桌子,每一张都坐满了人,那些人一起喝的东倒西歪,最中间的主桌上坐了个绿衣公子,已经喝得醉眼朦胧。

        “来来来,接着喝,兄弟们,终于逃出我大哥的魔掌了!”那人哈哈大笑着,跟下人们喝的非常开心,“去探亲,嘿嘿,探亲当然要慢一点,我们在西南逍遥个小半年再回去。”

        宋霆麟?

        宋霆谕把下面看了个清楚,那绿衣公子正是宋霆麟!他也要去西南?倒是听说他家还有亲戚在南方,但宋霆谕不知道具体在哪。宋霆麒刚刚带兵出发,这边宋霆麟就要去西南,说他此行与自己无关,宋霆谕都不信。

        是宋霆麟搞的鬼?但即便如此,他也需要一个一直在自己身边且能够下药的人,不过有他尾随着,倒是一个下人,甚至一个姜须找的武夫都足够了,晚上休息时,在马车的角落放点香料是非常容易的。

        宋霆谕又听了一会儿,都是些酒令和胡言乱语,宋霆麟此人看似不靠谱,实则不能小觑,这些年宋霆麒在外打仗,京城这边全靠宋霆麟钻营,到现在,也有不少人支持他们。

        ====

        宋霆谕刚走,姜彦和周迎锦就过来了。这几天他们两个倒是相处不错,随着宋霆谕给周迎锦的压力骤增,她也越来越没心情开姜须的玩笑,反倒是姜须多年商海打拼偶尔能给周迎锦一些实用的建议。

        他们俩是不可能的,这二人其实都明白,周迎锦不会嫁人,姜须也不可能入赘,想通之后倒是成了不错的朋友。

        “怎么回事?”周迎锦问。

        姜彦就跪在原地,地上还有残存的瓷片。

        姜须去扶,却被姜彦推开,“并非什么大事,你们不必担心,许是殿下这几天过于劳累,心情不好。”

        “你别跪着了,快起来吧。”周迎锦也劝,“殿下这几天压力大脾气确实有点古怪,在马车里时除了谈正事都不怎么搭理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们回去吧,只是一件小事,等会儿殿下回来见这么多人围着,大发雷霆就糟了。”姜彦还是没有起来。

        “哥……”姜须有些不忍。

        “回去吧。”周迎锦把姜须拽了回去。

        关上门,姜须眼圈有些红,从小到大他一直把姜彦当姐姐一样照顾,虽然实际上姜彦照顾他的时候更多一些,但他心里姜彦总是病弱的,见他跪在那受苦自己却没办法,姜须心里就不舒服。

        “人家夫妻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周迎锦道:“放心吧,啊谕不是残暴之人,不会不顾你哥身体的。”

        “可是……”

        “你哥已经进了王府了,名册已经入了皇家,这辈子是离不开的,你若为他好,就不要多管。”周迎锦自是淡定,给自己倒了杯茶,耳朵贴着宋霆谕那边屋子的墙壁,试了试又觉得效果一般,找了本书卷起来继续听,“清楚了,清楚了。”

        姜须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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