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哈利、罗恩还有米拉可三人聊天聊得正投机，隔间门又被敲响。
一个满眼含泪的圆脸男孩走了进来。
“对不起，”纳威·隆巴顿抽泣着说道，“我想问问，你们有人看见我的蟾蜍了吗？”
哈利和罗恩都摇摇头。米拉可站起身来，但还不等她说什么，纳威已经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又把它弄丢了！它不喜欢我……”
“胡说！”米拉可强硬地说道，走到纳威身边轻柔地拍打他的肩膀，同时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彩色蟾蜍——哈利和罗恩不禁打了个寒战，“宠物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主人呢？走！我跟你一起去找它。好啦，我的宠物也是一只蟾蜍，它一定能帮上你的忙。”
纳威感激地点点头，米拉可和哈利、罗恩打了个招呼，揽着纳威扬长而去。
哈利和罗恩目瞪口呆。
“嗨，兄弟，她看上去真酷。”罗恩呆呆地说道。拿着彩色蟾蜍的小姑娘，这幅画面的确对他进行了一定的冲击——老天！哪怕是在魔法界长大，喜欢蟾蜍的女孩也不多见啊。
哈利抓了一把鸟窝似的乱发：“……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好心的女孩，不是吗？”
而另一边米拉可依然在安慰着纳威。
“你的蟾蜍一定只是在和你开玩笑呢，比如，它是不是会隐形呀？说不定现在它就躲在你的身边呢！这么一想会不会好很多？”
“你是怎么知道的？”纳威朦胧的泪眼中有了几分惊奇，“莱福的确是……”
“大概因为宠物商店的店主也给我推荐过隐形蟾蜍吧。”猜中的米拉可很是高兴，当即笑弯了一双黑眸。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颜色鲜艳的——看，我的卡乐芙！”
她一边说一边丢出自己的七彩蟾蜍，寄希望于它能寻找到同类的气息。然而彩色蟾蜍颇不高兴，它奋力一扑，跳到一个小姑娘的膝盖上，便懒洋洋地吐了个泡泡不动了。
“哎呀！”小姑娘叫起来，惊疑不定地放下手中厚厚的书本。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以及显眼的大门牙。“这是什么？”她举起手中的蟾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对不起……”纳威又要哭了，“我叫纳威·隆巴顿，她叫米拉可·苏。我的蟾蜍丢了，苏正在用她的蟾蜍帮我找。真的很对不起……”
“我叫赫敏·格兰杰。”棕色头发的小姑娘颇为热心地说道，“我可以陪你们一起找。”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纳威感激地说道。米拉可也拍着手掌：“那真是太好了！”
赫敏看着米拉可把不听话的卡乐芙拎回去，满脸严肃地对它进行批评教育，嘴角不禁抽了抽。对魔法界神秘古老的印象下跌，但心情却不自觉地放松了很多。
她对着米拉可点了点头，三个孩子沿着火车行进的方向一同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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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拉可锲而不舍的鞭策之下，卡乐芙终于大展神威，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回了纳威的莱福。事实上，赫敏怀疑那只看上去就很聪明的彩色蟾蜍只是被主人给烦得不行了。
米拉可蹲下看着卡乐芙戳中了空气中一处虚空，莱福的身影神奇地慢慢显现出来，不由有些遗憾：“唉，还差两个车厢就能去找海蒂了，你怎么这时候又配合了呀？”
彩色蟾蜍叫了两声，不屑一顾。
米拉可也见好就收，毕竟她不想轻易打扰海蒂的初次亮相。
纳威已经抱着失而复得的蟾蜍欣喜若狂，那副样子简直要哭出来。米拉可和赫敏相视一笑，边往回走边聊。
“我真担心我背的书不够用。”赫敏理了理乱蓬蓬的棕发，抱怨道，“家里没有别的人会魔法，我只好把所有的课本都背了下来。但魔法界的小巫师肯定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不会的。”米拉可安慰道，“我在魔法世界住了好几年啦。因为小巫师的魔力到十一岁才稳定的缘故，家里是不会允许他们提前练习太多魔法的，最多就是读一点理论知识。”
“事实上，我怀疑这么做的巫师家庭也很稀少。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海蒂——”
她意识到又在无意识炫耀自己的好友，赶紧闭上嘴甜甜一笑：“好啦，赫敏，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非常优秀的！从没听说有人会像你这样勤奋地背会所有课本呢。”
“但愿如此吧。”赫敏说，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不过，在稍稍释然的同时，棕发小女巫同样对米拉可口中欲言又止的“海蒂”产生了好奇。她暗暗心想，不知道这位听上去是出自魔法世家的“海蒂”会怎样优秀呢？
赫敏心中升起一股挑战欲的同时，也对魔法世界的课程更感好奇了。
“赫敏？赫敏！”米拉可的呼唤吸引回了赫敏的注意力，她提醒道：“列车快到了，我们得去换衣服了。”
赫敏恍然大悟：“对对对！”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随即不约而同向自己的车厢开始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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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列车员开始提醒之前，海蒂便换好了巫师袍。
火车停稳后不久，黑发女孩在众人的隐隐簇拥下率先走下了站台。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即便更多下车的小巫师使得站台陷入一片嘈杂，也绝对是那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很快，一声欢乐的呼唤刺破喧嚣的人声直奔而来：
“海蒂！”
卷发少女几乎是飞扑过来，顾忌着好友要维持的形象，勉强只是搂住她手臂蹭了蹭。但光是这样也足够让周围的一群准斯莱特林们惊掉下巴了。
德拉科·马尔福死死瞪着卷发少女，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来。
见鬼，高傲冷漠的魔王之女怎么可能被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家伙抱着蹭！
但海蒂并没有理会这一番小小的惊异。相反，她仅是漫不经心地抚摸了一下少女的卷发，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向众人介绍道：“米拉可·苏，我的同伴。”
言语里已暗含保护的意味。不少人投来窥测的目光，惊异于这看上去一派天真懵懂的少女为何能得魔王之女的青睐。苏？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姓氏。
不过，能站在里德尔小姐身边，至少应该是麻种巫师的后代吧？
这么说，里德尔小姐对于血统论的看法比她父亲要宽容一些？
仅仅一个动作便引来无数的思量。
哈利·波特站在人群的后面，怔怔看着前面举止优雅的少女，几乎听不进身旁罗恩诸如“支持神秘人的纯血家族继承人怎么都围在一起”“中间那个从来没见过是谁啊”的诧异。他原本在看见海蒂的那一瞬间是想要上前道谢的，但是这样的场合似乎怎样都不合适。
米拉可顶着周围人的诧异扑上去搂住海蒂的时候，哈利简直为她捏了一把汗！可同时他又不禁在心底钦佩她的勇气，以及羡慕……她和海蒂的交情。
云泥之别。
那一刻，哈利的心底无法不生出这样的想法。
绿眼睛男孩尚且意识不到，被虐待长大的救世主和精心照养的魔王之女，放在一起会是个怎样讽刺的对照组。海蒂站在那里，无数人簇拥着她，以热烈而专注的视线。仿佛十一年前取得胜利的并非是光明一般……
哈利对这些一无所知。
他仅仅是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之中，控制不住地把目光投向那安静而美丽的女孩，仿佛冥冥之中有所牵引。心脏跃出奇妙的悸动，又伴随不知何来的酸涩与忧愁。哈利半带茫然地揪着衣角，难以想象那对美丽的黑眼睛，在对角巷的时候曾经真实地倒影过他的身影。
她的眼睛能够看见他，哈利告诉自己，仿佛这样能够给他勇气。
海蒂……海蒂·里德尔，这个在最开始便给他以好感，又如此惊艳、出众的女孩。他想要站在她的面前，想要好好地和她说上一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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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的新生们跟着引路的半巨人海格，沿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黑漆漆的斜坡，又来到了一片黑色的湖泊前。只见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一座巍峨的城堡出现在众人面前。
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神秘、壮丽而宏伟。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个人！”海格指着岸边的小船大声喊道，惊醒了沉醉不已的小巫师们。
海蒂收回对魔法城堡的目光。她看了看骚动的周围，随意选择了一条小船，安静而迅速地走进去落座。
米拉可立即粘着坐到了她的身边，而德拉科·马尔福铁青了片刻面色，也跟进去坐了下来，挨着海蒂的另一侧。然后他吩咐自己的两个跟班划拳来争取上船资格。
克拉布和高尔都是高壮而肥胖的身躯，两人傻乎乎地划了一会儿拳，最后咧着嘴坐进来的是高尔。在他坐进来后不久，小船也很快便启动了。
“这里可真美啊。”米拉可望向神秘平静的湖面，一脸夸张的如痴如醉。
德拉科对她格兰芬多式的表现已经忍无可忍：“闭嘴吧笨蛋！”他仔细地观察，海蒂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犹带笑意微微，于是继续丢给米拉可挑衅鄙夷的一瞥。
米拉可自然不是受气包的性格。
这两人好像天生不对盘一样，无论说句什么都容易吵起来。好在看在海蒂份上尚算克制。海蒂亦不阻拦，直到小船驶临峭壁才出声提醒：“低头。”
两人匆忙狼狈地低头躲避，各自在心中又给对方记上一笔。
他们在城堡的低下码头下了船，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沿着山岩之中的隧道穿行。新生们终于抵达了城堡阴影下一块平坦潮湿的草地。
石阶之上，巨大的橡木门缓缓开启，一位身着翠绿长袍、神情严肃的黑发女巫出现在门口。
“这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变形学的教授米勒娃·麦格女士。”有人介绍道。
新生们又换由麦格教授带队，一路来到了燃烧着火炬的大厅之中。
在这里，麦格教授给新生们讲解了待会儿分院的事情。
哈利被罗恩从两个哥哥处听来的、关于分院的模糊说话唬得焦虑万分。
这时候他又看见海蒂了……站在他前面几个人的位置，哈利只能看见她沉静的侧脸。她长长的乌发梳得十分柔顺，垂落在颈后，没有用发带束起……紧张与不安使哈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木愣愣地看着二十几个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从新生之中穿过。
等到哈利终于从恍惚之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失去海蒂的身影了。同时他也站在了霍格沃兹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面。哈利从未想过会有如此神奇而美妙的地方。
分院仪式即将开始。在所有一年级新生的面前，放着的是一只四角小凳。凳子上有一顶打着补丁、又旧又脏的尖顶巫师帽，正在开嗓唱歌。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那里的人正直忠诚。赫奇帕奇的学子坚忍诚实，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或许会进智慧的拉文克劳。那些睿智博学的人，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哈利紧张地听着分院帽的歌，不知道自己将会去到哪里。他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自己有哪个学院想要的优点。虽然说分院方式不是弗雷德和乔治信誓旦旦的“和巨怪搏斗”，可那也没好上多少！
假如……假如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学院要他又该怎么办呢？！
极度的紧张之下，各种匪夷所思的可怕想法出现在哈利的脑海中。哈利一言不发，神情忧虑地盯着麦格教授手中的羊皮纸，看她按照姓氏的字母排列一个一个叫人上去。
汉娜·艾博，赫奇帕奇……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纳威·隆巴顿，列车上寻找蟾蜍的男孩，也是格兰芬多……淡金色头发的高傲男孩，德拉科·马尔福，分院帽只碰了他的头发便立刻叫出“斯莱特林”的名字……终于，轮到哈利了。
当哈利朝前走去时，餐厅里突然发出一阵嗡嗡低语，像是小火苗的滋滋响声。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吗？”“是那个哈利·波特？”“怎么没看见闪电伤疤？”。他不禁有点儿庆幸海蒂送给他的那条发带，让他一路来校的旅程尚算安宁。哈利深吸一口气，将帽子扣到头上。
顿时，视线被完全阻隔。哈利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说话。
“难，非常难……”他听见分院帽说道，“看得出很有勇气，心地也不坏，有天分。不错，还有证明自己的强烈愿望，很有意思……那么，我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
哈利紧紧咬住下唇，罗恩对于斯莱特林的评价，还有先前那个淡金发男孩带来的些微恶感涌上心头。但是，他又想起来海蒂送给他的那条墨绿色发带……最后，对仇人神秘人所出身学院的抵制感占了上风。哈利在心里说道：“不去斯莱特林，不去斯莱特林。”
“真的，你拿定主意了吗？”那个细微的声音问，“你知道，一切在你一念之间，斯莱特林能帮助你走向辉煌——真的不乐意？好，这样的话——”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向整个大厅高声喊道：“格兰芬多！”
哈利心中长出一口气，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别的，
他摘下帽子，双腿微微颤抖着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目光在还没有分院的新生中扫过——
米拉可·苏用力向他招手，罗恩翘起大拇指，而海蒂·里德尔面色与平常并无二致，只是遇见他的目光时微微点头。
哈利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终于能够享受来自格兰芬多的、自分院以来爆发出的最强烈的欢呼声了。级长珀西站起来和他热烈握手，韦斯莱家的红头发双胞胎兄弟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就连一个穿轮状皱领的幽灵都拍了拍他的手臂——虽然给哈利带来的只是一个寒战。
哈利在长桌旁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时候，在他之后进行分院的莉莎·杜平已经走向拉文克劳长桌，而米勒娃·麦格的面色微微一凝，沉着地报出了下一个名字：
“——海蒂·里德尔！”
一瞬间，哈利的心被紧紧抓住，他伸长脖子往海蒂的方向看去，不管与周围的人多么格格不入。而男孩所不曾注意到的是，在这个名字被报出之后，整个斯莱特林长桌亦是陷入了一种近乎肃穆的寂静当中。
那是埋藏着狂热火种的寂静，只需要一个微笑的火花便会彻底炸开。
尽管由于神秘人过早地抛弃了他的姓名，使得里德尔这个姓氏在巫师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但是只要你看到以德拉科·马尔福为首的那批斯莱特林们激动又肃穆的表情、以及那个连马尔福家小少爷都特意避开的首位后……其余不理解“里德尔”的学生们也逐渐安静下来了。
这个名字引起的，注定是一部分人沉默的狂欢。
这种诡异的气氛在扩散着。拉文克劳的小鹰们最先发觉了小蛇的异样，接着是赫奇帕奇善良温和的小獾们。最后，连最弄不清楚状况的小狮子们都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而此时海蒂已经来到四角凳面前。
她伸手拾起了那尖顶分院帽，将那帽子戴到头上。一瞬间，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海蒂身上。
从教授席中央金色大椅上，笑容满面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到一脸凝重的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再到面色阴沉、眼神空洞的斯莱特林院长、前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分院帽并没有第一时间叫出“斯莱特林”的名字。正相反，它安静下来了。
海蒂在那张四角凳上不慌不忙地落座，而整个大厅也陷入了一种压抑而微妙的安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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