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晚上，霍格沃兹的学生们纷纷步入餐厅，映入眼帘的便是五光十色的万圣节装饰品。
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
突然之间，美味佳肴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就跟在开学的那次宴会上一样。
四院学生坐在各自的长桌上吃喝谈笑，气氛十分热烈。邓布利多和其它教授坐在教师席上。
米拉可·苏从格兰芬多跑到赫奇帕奇，又从赫奇帕奇跑到拉文克劳，最后从拉文克劳来到斯莱特林，非常熟练地挤开马尔福小少爷（德拉科：？），在海蒂·里德尔身边落座。
她明显在四院长桌轮流吃得心满意足。
海蒂有时候也会为米拉可这种惊人的交友能力而感叹，只不过她不会说出来。
“我以为你最后会去教师席的？”海蒂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最近往地窖跑得不少。”
米拉可遗憾地说道：“我是特别想去吃校长面前的甜食。啊，当然，还有对斯内普教授说万圣节快乐！但你不是说前几天奇洛动向诡秘，可能要做点什么吗？”
“我一看他不在教授席上就过来找你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蒂应道：“我关照了几个蛇形门把手。虽然他也……算了，不说了。不过他未必能一一防范到位，也算是捡了空子，毕竟如今的状态不好——对了，如果你还想去地窖，建议你别去找斯内普教授说什么万圣节快乐。你没发现今天教授脸色非常不好看？”
“海蒂你刚刚说他也什么？”米拉可懵懵懂懂，“还有教授是不喜欢万圣节吗？那我就不去了。”她叹了口气，“好可惜啊。”
“没什么。”海蒂没有说更多，“吃饱了吗？宴会上可能会出点乱子。那个人……向来喜欢仪式感，喜欢盛大的场面，极有可能选择今天动手。”
有一些事情，没有必要告诉米拉可。就比如说从卢修斯处不难问到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与莉莉·波特的青梅竹马，以及波特夫妇死于万圣节……
海蒂大概已经找到斯内普矛盾行为的原因了。
“我可没看出奇洛教授是个喜欢盛大场面的人。”米拉可嘟嘟囔囔，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布丁，“明明那么不爱干净。海蒂，你也多吃一点啊。你今天吃的好少，心情不好吗？”
海蒂没有作答。
想到十一年前的万圣节，她的父亲是如何闯入了戈德里克山谷，如何杀死了哈利·波特的父母双亲……胃里好像吞进了一块铁，裹得冰冷而坚硬。
她想要大口喘气，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就没了胃口。
很多年来，她想起那个万圣节，都是在充满不甘地揣测，究竟是什么导致了父亲的失败。那个叫哈利·波特的同龄男孩有什么奇特的魔力从死咒下逃生，又重创了黑暗君主？
她没有找到答案。但是在今年的万圣节，当她认识了那个远比她想象更弱小却又更美好的男孩之后，海蒂的心中出现了另外一种情感。
在她想起那个万圣节时，她想到的不仅有父亲的失败，还有父亲杀死了波特夫妇，杀死了……哈利·波特的父母。
跟随心意，海蒂看向了格兰芬多的方向，哈利·波特正在吃一个带皮的土豆。眼镜几乎从鼻梁上滑下来，但男孩捧着土豆笑得心满意足。
他注意到海蒂的凝视，惊喜地挥了挥手，绿眼睛里浮现出犹豫的神情。
海蒂心想，他一定是在犹豫要不要学着米拉可串桌了——
真奇怪，哈利·波特的心思她明明一眼就看得透，为什么还是会被动摇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之间被推开了。
是沉重急促的脚步声，海蒂豁然转过头来。只见奇洛教授一头冲进了餐厅，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学生们全都看向他，只见奇洛教授冲到教师席邓布利多校长的座位前，一歪身子靠在桌上，满脸惊魂未定，喘着气说道：
“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你知道那里……”
话没说完，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
餐厅中先是片刻的沉寂，然后骤然爆发出尖叫、质疑，乱成了一锅粥。海蒂与米拉可对视一眼，俱是清楚的在对方眼中看到“来了”。
“怎么办？”米拉可低声问道，这一刻她没有平时的毛躁跳脱，她像儿时那样无条件地信任和支持着海蒂，“他是想趁乱去四楼走廊吗？我们要不要跟上。”
“我不能去。”海蒂迅速说道，同时迅速施放显眼的烟花魔咒，示意身后的斯莱特林们安静下来，“我是一年级首席，至少得把他们送回公共休息室，再要出来就很麻烦。而且说不准就有教授想到四楼走廊过去看，我的身份不方便。”
“那我去？”米拉可皱着眉头确认道，“好吧，希望赫敏找不到我不要太担心。”
“找个借口，比如寻找走散的同学，或者自己干脆迷路。”海蒂干脆地给出指令，“我不希望你脑子发热去找巨怪，动作越快越好。如果遇到奇洛，不要让他发现你——”
“现在，回到格兰芬多那边！”
邓布利多正神色冷峻地安排级长把各自学院的学生领回宿舍，海蒂推了一把米拉可，对斯莱特林的一年级生道：“立刻跟我走，不要散开！”
“但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一个级长叫了起来，显然发现一年级这边已经动身，“巨怪在地下教室！我们回地窖很可能会直接碰上！”
“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从城堡五楼直接下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海蒂沉稳地说道，“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一起走。”
“斯内普教授已经去处理巨怪了，我们必须自己回到公共休息室。”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对视片刻，很快便做出了权衡。他们一言不发地排好队列，跟随海蒂·里德尔——他们未必熟悉，却早就被耳提面命了身份的魔王之女从大厅一路往上。
在一整面浮雕前，海蒂停住了脚步，她对着浮雕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浮雕移开了，露出背后寒气森森的道路来。
“走吧。”海蒂道，然后率先进入了这条密道。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纷纷跟上，高年级在后面交换信息，最后惊愕地发现没有任何高年级学生知道这一条道路！于是他们更添敬畏，但这些都比不上德拉科·马尔福受到的震撼。
他距离里德尔小姐最近，因此他听到了——也只有他能听到，那时候里德尔小姐对着浮雕说出的，分明是不属于人类的嘶嘶声！
蛇佬腔……德拉科敬畏地想着，加快脚步跟紧了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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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可在走道里飞奔。
她在格兰芬多的队伍里匆匆和赫敏打了个招呼，顾不得听对方的数落便悄然混入了另一群急于离开的赫奇帕奇。她在一个转角奔向不同的方向，然后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飞奔！
米拉可完整的记忆里只有海蒂，而不完整的记忆则在儿时救过她的斯内普那里。
很早的时候米拉可就在冈特老宅陪着海蒂了，那时候卢修斯·马尔福想对她进行训练，但却被海蒂拦住了。当海蒂研读魔文书籍时，米拉可总能无忧无虑地玩闹……
一直以来，她对于这一切都不是不清楚。
米拉可几乎把海蒂看得比任何人都重。
她固然活泼、勇敢，是个纯粹的格兰芬多，但有一件事无关她的正义，那就是站在海蒂身边。
海蒂·里德尔是个心思很重的人，米拉可固然无法知晓此前海蒂的异常是因为附身奇洛的那个人，但她绝对会帮助海蒂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因为她……也相信海蒂。
抿紧嘴唇，栗木魔杖紧紧握在掌心。很多人会因为米拉可的毛躁而忽视她同样非凡的魔法天赋——她一样能使出快快复苏咒，变形课与魔药课的表现甚至超过海蒂，无声咒也找到了窍门……
这些并不仅仅是任意一个陪海蒂·里德尔对练的小巫师就能轻易做到的。
实际上，米拉可·苏的实力远超普通的一年级生！即使真的遇见巨怪她也有能力保护自己！而这才是海蒂放心让她出来的原因。
黑色衣角飞快在楼梯转角处一闪而过，米拉可几乎以为是错觉。她想起海蒂关于奇洛的着重警告立刻顿住了脚，但是片刻后米拉可马上反应过来——那片衣角不属于奇洛。
斯内普教授！
心跳得飞快，让海蒂如此忌惮的奇洛如果直接对上了斯内普教授……
米拉可强行压抑住到了嗓子眼的呼唤，施了一个隐匿呼吸和脚步声的咒语飞快跟上。
她摸到身上新做好的爆炸魔药，紧张得额头上的汗都快要滴下来。
但是当米拉可终于冲上四楼，她所能看见的就是斯内普拉开走廊尽头那扇大门的背影。
两道咒语接连打在他背上，斯内普一个踉跄跌入了那扇门，随即门被锁死！而另一个裹着袍子的人影往旁边一转，竟然消失不见！
“斯内普教授！”米拉可高声喊道，心跳如擂鼓。她顾不得考虑那个长袍人（应该就是奇洛）很有可能只是用了一个隐形咒守在原地，米拉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扇门背后有什么！
米拉可捏着魔杖冲了过去：“阿拉霍洞开！”梅林保佑，那扇门开了！
她不认为自己有解开前一个人锁门咒的实力，很可能斯内普教授同时在里面施了咒！
“咒立停！”根本来不及看清里面的景象，米拉可举起魔杖便叫道，之前那个长袍人发出的两道咒语她只认得出一道是“腿立僵锁死”。
联系那人之前把教授引进三头犬的走廊的举动，显然是要让斯内普被那三头犬咬死！
米拉可顾不得看清自己的解咒有没有效力，小姑娘直接冲了过去，挡在反应不及的斯内普与三头犬之间！
她正面对着的是一条怪物般的大狗的眼睛。
这条狗，大得填满了从天花板到地面之间的所有空间。
它足足有三个脑袋，三双滴溜溜乱转的凶恶眼睛，三个鼻子——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抽搐颤抖，还有三个流口水的嘴巴，口水像黏糊糊的绳子，从泛黄的狗牙上挂落下来。
三头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六只眼睛都盯着米拉可与斯内普。
“嗨。”米拉可虚弱地说道，“还记得我吗？”
三头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冷静下来可爱的小狗！”米拉可高高举起双手，“你肯定属于海格的对不对？我是海格的朋友！你仔细想想……我过来陪你玩过……哈……哈……”
“苏小姐，你在做什么？”
认出卷发小女巫的斯内普，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我是否应该感谢格兰芬多大无畏的献身精神，以至于明明应该已经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苏小姐会跑来替她不值一提的魔药教授阻挡一只三头犬？如果你还剩半分理智的话，立刻给我出去——”
他伸手要把米拉可推出这条走廊，但米拉可踉跄了下没动。
“哈……哈……”米拉可装傻，“我说我迷路了，教授您相信吗？”
斯内普：……
“教授您别动！”见斯内普又想把自己推出去，米拉可立刻喊出声来，她勇敢地对着三头犬伸出双臂，嘴唇轻轻撅起吹出一串轻柔的口哨——
“嘘——嘘——宝贝儿，放轻松。”她吹着吹着，夹了句软乎乎的言语，“让我们出去，好不好？你回去睡觉……嘘吁——”
她又轻柔地吹起口哨来。
三头犬的神情变得困惑了，它歪着脑袋看了米拉可一会儿，伸展四肢趴在地上不动了。
“快走。”米拉可拽了拽斯内普的袍子。魔药教授会意，拎起格兰芬多小姑娘迅速离开了这条噩梦般的走廊，又立刻施咒锁上了门。
“好险……好险……”米拉可大口喘着气庆幸道，“就差一点点……我还没和它混熟，海格可真不够意思……”
“苏小姐。”阴测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斯内普浑身上下狼狈不堪，但眼中有怒火燃烧，“现在，您可以解释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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