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哈利到家的时候离六点还差二十分钟：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都没回来，而达力依然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他有点心不在蔫，困惑于海蒂离开时的匆忙，又有点遗憾自己没能在外面再呆一会儿。
把难得的快乐时光尽情利用，几乎是他过去十二年人生里的本能了。
哈利使劲甩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维都摇出去，然后感谢了代替他劳动的小精灵丹妮，得到对方眼泪汪汪的小声感激。
小精灵“啪”的一声就再次消失无踪，哈利跑着检查了一圈佩妮姨妈布置下来的劳动任务，发现完成的比他想象中还好。
且丹妮打扫的极为干净，他之后几天的劳动量想必也会大大下降。想到这里，哈利不禁有些开心。
他没吵醒达力，一个人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在桌上，带着怀念的笑容开始回忆一整天的快乐。
这是一个足够他回味很久的美梦了。
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等到听见了佩妮姨妈进门时的动静，哈利才惊觉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他迅速冲上阳台扯下了自己出门前换下的、已经被小精灵丹妮清洗干净的衣服，塞到房间的柜子里。接着他踩着楼梯，在佩妮姨妈不耐烦的喊声中跑了下来。
姨妈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嘟囔道：“还收拾过自己？但今晚的餐桌可没你的位置。”
之后她指着两块干面包和乳酪，严厉地说道：“立刻吃完回房间呆着！今晚不许下来！”
餐厅里的烤肉正滋滋冒烟，布丁上洒满了生奶油和糖霜，和哈利那份可怜的晚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往常的哈利会羡慕不平，但是刚刚在游乐园享受过冰淇淋蛋糕等大餐，哈利现在只担心自己打嗝露馅儿。
他本着珍惜食物的念头快速吞下了这些干面包，然后在换完晚礼服的佩妮姨妈的催促下洗干净盘子，清理掉自己存在的痕迹。
“快上楼！快！”她喊道。
哈利实在忍饱嗝儿忍得辛苦，因此显得十分听话，蹬蹬蹬就往楼上跑。
弗农姨夫和达力已经换好礼服，打着领结。他们在他身后凶巴巴地威胁道：“记着，小子！你要是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哈利冲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就想要一头扑倒在自己的床上，但他的绿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丹妮？”他说道，“不，不对，你不是丹妮——你是谁？”
床上坐着的是和不久前他才告别的小精灵丹妮长相非常相似的生物，应该同属家养小精灵。
它也是蝙蝠似的大耳朵和突出的眼睛，只不过眼睛是绿色的，身上的枕套也显得更旧些。
那只小精灵从床上跳到地上，向哈利深深鞠了一躬——哈利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
他听见楼下传来达力向客人殷勤问好的声音。
“哈利·波特！”那只小精灵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多比一直想见您……先生……不胜荣幸！”
“呃，谢谢。”哈利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尽量平和地说道：“你是说，你叫多比？你也是一只家养小精灵吗？对了，请别发出太大声音，我不想我姨夫姨妈听见。”
“哈利·波特居然对多比说了‘谢谢’和‘请’！”
那只小精灵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它嚷嚷着：“哈利·波特是多么仁慈……”
“拜托，多比！”
哈利开始头疼了，比起丹妮的安静乖巧（他现在还不知道丹妮在小精灵中有多么不常见），多比可显得太容易激动了。
“别这么大声——嘘！嘘！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先坐下吧。”
“坐——坐下！”多比呜咽道。
它喉咙里先是迸出一声极为高亢尖利的嘶鸣，接着又压抑下来抽抽搭搭。
“从来……从来没有人让多比坐下，就像看待一个平等的人那样……”
“你大概没遇到多少正派的巫师吧……”哈利说，无法想象海蒂不允许丹妮坐下的场景。
但多比一下子跳了起来，用脑袋疯狂地撞着窗户，嘴里大叫道：“坏多比！坏多比！多比刚才居然想了主人的坏话，多比必须严厉地惩罚自己！”
“多比！”哈利头疼欲裂，他不得不紧紧抱着小精灵阻止它自残，同时努力用严厉的口吻命令他，“别这样——嘘，嘘！我们先谈谈你来这里干什么，好吗？”
经过刚才短暂的接触，哈利已经意识到“主人”好像是多比不能提的一个方面。
而今天游玩间隙他出于好奇向海蒂追问的一些有关家养小精灵的事情，也在此刻浮上了脑海。
哈利把多比抱回床上，让他坐下了下来。
可怜的小精灵哭着打嗝儿，像个丑陋的大娃娃，他泪汪汪的眼睛充满敬爱地凝视着哈利。
“哈利·波特……多么仁慈和伟大！多比想要保护哈利·波特，来告诉他一个秘密。即使多比要为此最严厉地惩罚自己，把自己的耳朵关在烤箱门里……多比想要告诉哈利·波特，他不能再回到霍格沃兹了。”
屋里一片安静，只听见楼下刀叉叮当之声，还有弗农姨夫的咕噜声。
“什——什么？”哈利大吃一惊，之前被抛弃被遗忘的恐惧又一次袭上心头。
他急切地说道：
“可我当然得回去，九月一号就开学了，这是我生活的希望！你不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想念霍格沃兹，我每一天都在盼着回去！”
“不，不，不！”多比噙着眼泪，用力摇着头，把耳朵甩的啪嗒啪嗒直响。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比哈利·波特的安全更重要。他这么伟大，这么仁慈，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我们不能失去他。假如哈利·波特回到霍格沃兹，他将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哈利惊讶地追问道，“可是霍格沃兹有邓布利多，我能有什么危险啊！”
“有危险的东西进入了霍格沃兹，今年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哈利·波特……”
多比说到这里，突然间浑身瑟瑟发抖。
“里德尔小姐！里德尔小姐她已经拿到了那样东西，她将会把它带入……”
“海蒂她不可能——”
清脆的空气爆裂声打断了哈利激动的反驳。
两只家养小精灵在哈利的卧室里凭空出现了——是丹妮和另一只不认识的。
多比一看到他们的出现便瑟瑟发抖，大嚷着把头往柜门上撞：“坏多比！出卖主人的秘密！”
那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愤怒地冲上去揪住了多比的耳朵，而丹妮却面对哈利稍稍屈膝一躬，说道：“哈利·波特先生……我过一会儿再来给您送东西。”
接着，两只小精灵一左一右抓住多比两只胳膊。哈利还来不及追问，他们便“啪”的一声消失了。
哈利站在原地，心乱如麻，连弗农姨夫沉重的上楼声都忽视了。
他心里萦绕着无数谜团。
多比说的危险的东西是什么？这件事和海蒂有什么关系？多比的主人是谁？丹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把多比抓走？一桩桩一件件，搅得他心神不宁。
哈利只能寄希望于丹妮一会儿真的会回来解释——但他预感小精灵肯定不会说出全部真相。
他叹了口气，坐回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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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我们出了大纰漏。”
卢修斯·马尔福处理完多比的告密事件后，才回到了客厅里，使眼色让一直作陪的德拉科·马尔福下去，然后亲自向里德尔小姐致歉。
“我们实在没想到，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居然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马尔福家主的脸上闪现一道阴霾又很快消失。
“幸好它没来得及说出更多信息——当然，我不是在我自己开脱。多亏了您及时察觉……可您是怎么发现多比的不对的呢？”
暑假里海蒂依然是居住在里德尔庄园，只有宴会时才偶尔过来马尔福府邸。就算她心细如发，也没道理在数里之外就突然发现了多比的不对劲。
卢修斯·马尔福固然为家养小精灵的背叛愤怒，但他更关心海蒂·里德尔发现这一点的过程。
“今天是波特的生日，半个暑假没有见面，我去和他联络一下感情。”
海蒂·里德尔声音冷淡，面容上没什么情绪波动。
“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从他那里得知整整一个暑假都没有任何霍格沃兹师生给他写信。按照救世主平时的人缘来看，很不正常。”
“当时我就有些怀疑，有人刻意拦截给波特的信件，但我对这个人没有头绪。之后我打算和波特告别的时候，德拉科的生日礼物送到了——除去我当面送给他的，只有德拉科的礼物没有被拦截。”
“很显然，这个拦截者受到某种制约，无法违背德拉科·马尔福‘把礼物送给波特’的意志。据此我猜测，是和马尔福家有从属关系的生物在做这件事。”
海蒂瞥了卢修斯一眼，似笑非笑。
“我想，您如果有类似针对救世主的行动，没理由瞒着我。所以这大概是一场……背叛？”
卢修斯·马尔福的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他镇定自若地说道：
“永远不需要怀疑马尔福对您的忠心，小姐。多比的事只是个例，我们会给它明确的束缚，确保它不能钻言语的漏洞再给哈利·波特通风报信——”
他观察了一眼海蒂的面色，谨慎地询问。
“但是虽然丹妮和艾尔去的及时，多比依然透露出了一些信息，这会不会……”
“不用担心。”海蒂笃定地说道。她的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厌恶，卢修斯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魔王之女略显疲惫：
“哈利·波特对我很信任，他不会怀疑我，也不会说出去……对了，审问完多比之后，把他截留的信件和礼物整理好，回头让丹妮送到波特那边。”
卢修斯·马尔福答应下来，立刻吩咐艾尔去照办。
他想要留海蒂在马尔福庄园过夜，但黑发女孩摇了摇头，揉着太阳穴走进了壁炉里。
火光一闪，海蒂的身影消失，也同样映亮了卢修斯·马尔福深思的面容。
是错觉吗？他觉得海蒂·里德尔对哈利·波特的态度，未免有些太微妙了。
卢修斯·马尔福摇了摇头，决定让德拉科再细心一些观察。尽管他知道只要里德尔有意隐瞒，以自己儿子的段数很难观察出点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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