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58
米拉可确实没有说谎。
海蒂正打算做去年万圣节没能完成的那件事——找霍格沃兹所有的教授领糖。
“这是一种礼节。”她挎着一只小巧的金篮子，对米拉可解释道，“传统的礼节，我看不出有任何不去履行的理由。”
米拉可挥手：“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帮你解释的那个。哈利和赫敏听说你打算去找教授们要糖，可是吓了一大跳。”她的眼里含着笑意，“那听起来像是我才会做的事情。”
“但今年你选择了尼古拉斯爵士的忌辰晚会，不是吗？”
“是啊，所以亲爱的海蒂——斯内普教授的口令是什么？”米拉可疯狂眨眼睛，“我可以错过别的活动，但我一定要带着哈利他们一人抓一大把斯内普教授的糖！”
看着信心满满的米拉可，海蒂已经猜出她的结局了。
她不忍地闭上眼睛：“白鲜。”
“太好了。”米拉可小声欢呼，“那我就去和哈利他们会和了，你一个人领糖行吗？”
海蒂帮她施了一个保暖咒作为驱赶。
等到米拉可蹦跳着离开，海蒂也踏上了领糖之路。
……
“祝你愉快，里德尔小姐。”麦格教授严肃的神情在节日时变得舒缓多了，她居然问，“你想捣蛋吗？”
“万圣节快乐！”弗立维教授直接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在海蒂怀里，“快去玩吧，孩子！”
“看见你真高兴啊，海蒂。”邓布利多愉快地眨着眼睛，“想来点麻瓜的柠檬雪宝吗？”
斯普劳特教授、特里劳妮教授、庞弗雷夫人、平斯夫人……
除去直接施以魔咒、选择逃避的斯内普教授外，所有的教职工都在办公室准备了小山那么高的糖果来招待学生。且种类繁多，显示出教授们的口味偏好。
爆炸夹心糖、牛奶软糖、甘草魔杖、糖羽毛笔、椰子冰糕，应有尽有。
海蒂确信她到学期末也无法享用完这么多糖果，她已经拜访完了绝大多数办公室。
节日的霍格沃兹更像一个大家庭，就连平时难以沟通的宾斯教授，也会叫住学生（虽然名字多半叫错了），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包装的冻巧克力赠送。当然，他依然不肯接受捣蛋。
海蒂略感惊讶地把那些巧克力放在篮子里，准备下一步去守林人小屋拜访海格。
照体积来看，她的小篮子早该装满了，幸好这件魔法物品有着类似于无痕伸展咒的性质。
现在，任何人都能看到金色篮子里的糖都堆得冒了尖儿，但他们若不肯信邪继续往里丢，就会发现这只篮子仍然不肯满足。
海蒂今夜得到了不少收获，她觉得这一趟走得非常值得。
接受几位教授的“捣蛋邀请”、一展本事，只是最不值一提的部分。海蒂真正关心的，或者说，她真正得到的——这又是一次她试探教授们真实态度的好机会。
以万圣节习俗的名义，挨个拜访。这样的会面，便不同于平日的课堂，而染上了些私人的性质。教授们对她的看法，她是否做的足够好，这些都能在寥寥几句谈话中窥得端倪。
尽管，她看不透邓布利多。
万圣节是伏地魔失败的日子。
这也是十多年来，巫师界热衷庆祝这个节日的原因。
“祝你愉快，里德尔小姐。”那其实是——“你也拥抱这份快乐吗，海蒂？”
不，她并不感到快乐，但她逃避去深解原因。她知道自己是有意在这天避开了哈利。
海蒂的思绪，被两个突然冒出的火红色脑袋打断了。
“噢——”
“这不是我们的朋友米拉可——”
“她最最要好的斯莱特林女伴——”
“里德尔小姐吗？”
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夸张地抓回了一只飞舞的黑乎乎的球，笑嘻嘻地说道。
看起来，他们原本准备给经过这条走廊的人一个惊喜。
海蒂的魔杖又滑了回去：“韦斯莱先生们，晚上好。”她说。
米拉可在韦斯莱家度过大半个暑假，她非常喜欢红头发的一家。其中，小姑娘和双胞胎的关系尤其不错。
也因此，海蒂和双胞胎之间虽然不算熟悉，彼此都算是久仰大名。
“你好。”弗雷德热情地抓住她的手，摇了两下，“看起来你的收获不少啊。”
双胞胎调皮捣蛋，却没打算招惹米拉可再三强调的朋友。
“如果连费尔奇先生都不放过的话。”海蒂诚恳地回答，“确实可以攒到这么多糖果。”
“多么美妙的主意——”
乔治的眼睛亮了，他坏笑着看向双胞胎兄弟：“哦，可怜的老费尔奇，他也是霍格沃兹的教职工，不该被遗忘！在这美妙的节日里，费尔奇或许需要一点儿温暖。”
“又或许是一点儿‘捣蛋’。”弗雷德与他一唱一和，“相信善良的老费尔奇，不会像其它教授那样无情地拒绝我们。里德尔小姐，你的建议简直太棒了！”
“你有恶作剧天才的潜质！那么——”
“想不想要一点儿我们的糖果？”
四只手向她伸出来，变戏法般抓着满满的糖果。
“谢谢你们。”海蒂不动声色地施加了几个防护咒，又变出手帕，仔细地把那些糖果用漂浮咒放进手帕里，扎得非常紧，确保它们不会和其它糖果混淆，“我会转交给米拉可。”
双胞胎又爆发出一阵快活的大笑声：“哦不，我们是真心想请你吃糖的！”
“既然如此。”海蒂见气氛不错，趁势提出，“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她提起篮子，摇了摇：“还差两个难题，我就能集满全部教职工的糖了。但是……”
“乐意为你效劳，小姐——”“不过，你得告诉我们，是哪两位不讨喜的教授呀——”
“洛哈特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海蒂微微蹙起眉头，状似困扰，“前者的主要问题是，我不太想在节日见到他。而后者确实有些难找。”
弗雷德和乔治齐声道：
“那你可找对人了，没人比我们更了解这座城堡！”
“我们才见过洛哈特，他又搞得浑身水淋淋的——”
“放心，我们会帮你从洛哈特口袋里掏出糖果的。”弗雷德眼里闪动着恶作剧之光，“至于斯内普，等找到了他的下落，我们就来告诉你——”
“不，别告诉我。”海蒂干脆地说，“连着糖果，一起给米拉可吧。”
双胞胎先是一愣，随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我们现在相信她是你的好朋友了。”临别的时候，是乔治来与她握了手，也是摇晃两次，“放心，我们一定会转告给米拉可，叮嘱她替你去斯内普教授那儿领糖的。”
他们对视一眼，忽然拍着巴掌，大笑着跑开：“再见，亲爱的小姐！”
与此同时，一只雕刻成灯笼的巨大南瓜从走廊的拐角滚了过来。
“万圣节快乐！”
海蒂甩出一个减速咒，想停止越滚越快的南瓜。但咒语的光芒反而催生了其它效果——南瓜滚到她面前的时候，忽然爆开，变成了一团团的节日烟花和彩带，盛放在霍格沃兹的走廊里。
黑发女孩从校袍上扯下几条闪闪发光的带子，终是忍不住露出了些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
当海蒂将糖果篮子放回寝室，踏着轻快的步子赶往宴会大厅时。
格兰芬多四人组正在面对开学以来最大的危机。
“你快哄哄她，你快哄哄她！”罗恩踩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喊米拉可，“求求你，让她别哭了！”
他抓起一块长满绿毛的奶酪，狠狠扔向半空大笑的皮皮鬼：“走开！走开！你这可恶的家伙！”
皮皮鬼尖声大笑：“桃金娘，桃金娘，他们刚才就在这么议论你呢！”
“别听他造谣——”赫敏气急败坏，“我们没有！我们只是在说你……说你很友善……”
“骗人！”桃金娘伤心地哭起来，泪水不断滚下她的脸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我！”
她浑身湿透了，脚下一滩水在不断扩开，哭得比平时还要厉害。这正是赫敏惊慌的原因。
“快哄哄她，米拉可！”赫敏也哀求道，“你想看她淹了地下教室吗！”
“我在努力，我在努力！”米拉可在慌里慌张地摘她的头套——先前特意定制的，为的是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一起跳没头舞，现在却缠住了她的卷发，“桃金娘，你究竟怎么啦？”
“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不肯相信——”桃金娘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哈利一直抓着的那个骑士甲胄，忽然之间产生了倾斜，并向地上砸去——
皮皮鬼故意叫来桃金娘的时候，四个人分别找了地方躲藏。不幸的是，哈利爬上甲胄后才发现它会走动，还走得不太稳当。
“不、不，哈利！”
地下教室乱成一团。
将四人组救出地下教室的是麦格教授。那时，桃金娘的眼泪已经快把这里淹没了，四个人在桌椅之间跳来跳去，间歇互丢漂浮咒来求生。
然而，得救后他们不敢露出一点点喜色。因为麦格教授看上去非常生气。
“你们怎么敢——”
“教授，我们不是故意的！”米拉可连忙求情，“激怒桃金娘的是皮皮鬼，他故意要……”
但麦格教授不可能给幽灵们扣分。
她顿了顿，大概也在考虑他们无妄之灾的因素，最终还是坚决地开口道：“扣分可以免除，但你们需要进行劳动服务，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和苏小姐。”
赫敏看上去松了口气。哈利正感到一阵阵儿的恶心，靠米拉可和罗恩抓着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麦格教授宣布了对他们的处罚：
“韦斯莱先生，去帮费尔奇先生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不许用魔法，全用手擦！格兰杰小姐，去帮斯内普教授准备一年级魔药课的材料！苏小姐，继续帮洛哈特教授写回信。”
“至于你，波特先生——”
哈利实在忍不住了，他“哇”的一声，当着麦格教授的面吐了出来。
……
“怎么回事？”
问话的声音，非常熟悉。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倒霉，罗恩是对的，根本不该去参加那个忌辰晚会！天哪，到处都是冷飕飕的幽灵和可怕的食物。我们好不容易才拒绝了吃下去。可——”
“皮皮鬼引来了哭泣的桃金娘，她哭得非常厉害，整个地下教室都被她的泪水给淹没了……哈利抓着的那个甲胄散架了，他实在太倒霉了，摔下来的时候呛进去了半块灰扑扑的蛋糕。”
有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额头上的伤疤。
“幽灵的食物的确会带来不适。”海蒂的声音朦胧地在他耳边，“你认为是巧合吗，米拉可？”
另一个声音似乎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海蒂。但是，哈利这个学期的确太过倒霉了。才两个月，他已经进了三次医疗翼。被康沃尔郡小精灵撞，被害感冒，还有误食幽灵的食物。”
很久没有人说话。
到哈利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才听见海蒂的叹息声：“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劳动服务。”
米拉可窸窸窣窣地离开。医疗翼里，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夜色逐渐弥漫开来，男孩儿的呼吸变得均匀，哈利睡熟了。
海蒂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伤疤上，心里有种异样的吸引，却又翻腾起缕缕焦躁。她自言自语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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