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操——!季楚上热搜了!”
后排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划破了教室的宁静。说话的人是宋嘉轶,旁边的范姝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臂膀,瞪着他:“小点声。”
宋嘉轶环顾了一眼四周,看到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这才悻悻地收敛了神色,跟范姝小声咬耳朵:“快快快!给我看看!”
范姝给了他一胳膊肘:“看屁。”
转头看向后座的沈越:“沈越——”
“我看到了。”沈越手里拿着手机,页面已经翻到了季楚那个微博热搜。
——今年最美艺考生。
季楚素颜出镜,但浓颜系美女上镜有天然优势,不必淡妆浓抹,便已相宜。她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头上戴着一个咖色发箍,束住了额前的碎发,露出了素洁饱满的额头。
都是些寻常的打扮,却意外地突显了她的五官优势,尤其是眉眼那块,她骨相极好,“眉如远黛”,“眼如秋水”,这些词形容她一点都不违和。
微博下面都在夸赞——
[仙女贴贴!]
[是京影的考生吗!卧槽这颜值绝了!]
[这才是大女主的脸吧!求求以后电视剧选角按照这个姐妹的脸来,不要丫鬟脸!]
[前排友情提示,这个妹妹是z大的舞蹈艺考生哦,不是京影]
[这个妹妹跳舞无敌厉害,年纪轻轻就进了江城舞剧团,参演过的舞剧有&……¥]
[楼上说得舞剧我看过,今年这个舞剧还去澳洲巡演过!妹妹是二剧的主舞!]
……
与此同时,教室也炸开了锅。宋嘉轶那声吼,把教室里的人都吼清醒了,纷纷拿出手机看热搜。
“我操,季楚牛批啊!”
“这个记者好会拍!季楚也太美了吧!”
“不美就不会成为今年的‘最美艺考生’了。”
“你们都没注意季楚要考的是z大吗?她不是考京舞吗?”
“我记得z大是一本综合院校吧,就算艺术线过了,还要文化线,她能行吗?”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一句声音,硬生生地泼了盆冷水。
“刘莉!”有人不客气地说了句,“你酸不酸啊。”
刘莉也破罐子破摔了,自运动会给季楚报一千米的事曝光后,她被班上的女生孤立了。说什么做什么都碍人眼,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讨厌季楚众所周知:“我说的是大实话,有什么酸的?她那分数线够得上z大吗?z大双一流,就算艺术生有优惠,但也要一本线,就她现在的分数上得了吗?”
听到这话范姝当场炸了,她拍桌而起,冲刘莉道:“她怎么够不着?九月月考成绩你没看吗?她两百零五名,就差二十名,进一百八!怎么就不能上z大了?!”
一中只要排名进前一百八就能稳上一本。
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们这里,刘莉脸红脖子粗,犟声道:“九月的成绩算什么?现在都十二月了,她旷了三个月的课,谁知道她成绩退没退步?!”
“刘莉你就是见不得人好!”
“我——”
“好了好了,”有人出来当和事佬,“别说啦,季楚上热搜是好事,咱们吵什么?”
“就是就是,再说不是还没高考吗,万事都有可能……”
“范姝咱们别和她吵,没必要。”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冲散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刘莉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下口中的话。她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众人围到了范姝身边,欢声笑语地聊着季楚的艺考。根本没人想搭理她。
林玥路过她身边,她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喊住了她:“林玥。”
林玥回身看她。
刘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是我错了吗?”
林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扯了扯嘴角,回她:“不然呢?”
嫉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堂而皇之地把它当做伤害别人的利器,并且自鸣得意。
……
沈越给季楚发了条消息,直到下午一点才收到回信。
季楚说一上午都在考基本功和自选舞蹈,没时间看消息。她的微信下拉全是未读信息,从三大姑八大姨到犄角旮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给她发了消息。未读信息已经有了200+,并且看这样子,多半还会继续增长。
季楚挑了几个重要消息回了,就没再看手机。下午还要考即兴舞蹈,热搜不热搜的都没有考试重要。
最美艺考生的热搜挂了一天。
正值艺考季,各大营销号都盯着这个热点不放,铆足了劲冲kpi。上午发酵了一上午,下午不知道是谁把之前沈越给季楚在欢乐谷拍的那张照发到了网上。又上了一次热搜。这次把季楚背景挖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就读于江城一中,曾休学一年去参加江城舞剧团全国巡演,什么江城电视台的小台柱……这些都被网友们挖出来了。
季楚的履历太漂亮了,有实力的漂亮妹妹谁不爱,网上清一色的赞扬之声。
但人越是出名,越是有人想要挖她的黑料。谁都逃不过这定律,季楚也是。在艺考结束后的第三天,网上有人爆料季楚能进江城舞剧团是因为走了后门,她家给舞剧团塞了钱。
一时之间网上流言四起。
[花钱进的江城舞剧团,这也敢营销有实力]
[不考京舞是因为实力不够吧]
[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不会这回儿艺考也要走z大的后门吧]
……
沈越得知消息的时候,刚从沈家出来。
每月例行回一次家,但这次在餐桌上闹得挺不愉快的。起因是沈安又发病了,发病原因是长时间玩电脑游戏,从而导致的生理性疲劳,诱发心脏病。
怎么看都是沈安自己作的,但林晚意却把这事归到了他头上。
“小安玩游戏还不是你带的!你说说要不是你初中不学好,小安能跟着你沾上游戏?!”林晚意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兜面而来。
又是他带坏别人。
好像他存在本身就是“坏种”的代名词。他想不明白,他真的有那么罪无可赦吗?
初中时期的荒唐是不是注定成为了他的原罪,以后他无论做什么都要被林晚意放大解读。
他真的有这么可恶吗?
这顿饭不欢而散,出门前他真心实意地向林晚意问了一句。
“妈,我是不是这辈子已经被你判了死刑,连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
时值深夜,云深雾重,瞧不见明月,也瞧不见星光。回江锦的那条路,依旧昏暗。路边的街灯画地为牢,像是在囚着一座座隐形的孤岛。
沈越在离江锦还有一站路的地方下了车,影子斜斜地平摊在脚下,他漫无目的地踩着光,迎着风一路往前走。
寒风凛冽,不见外地往人脑门上吹,却也没瞧见把人的理智吹清醒。沈越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其实比谁都要矫情。不然不可能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他打小就知道爱是不能均衡的。八岁的时候,失手把沈安推到了地上,换来了林晚意的一巴掌。
十岁的时候,他过敏、沈安发病,同时进了病房,林晚意却只在沈安身边陪护。
十四岁的时候,沈安回家没带钥匙,他回来晚了,害得沈安在外面吹了风,他被林晚意关在门外关了一夜……
都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从前不能更改,往后也不可能更改。日子在往前走,而过去发生的事只会刻在记忆里,历久弥新。
揣在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沈越没有拿出来看。
其实从家里出来后,手机就一直没消停过。先是林晚意,后是别人。林晚意打了两通电话都被他挂了,之后便再也没打。倒是班上的人在不停地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季楚的事。
回和不回意义都不大,因为他也不清楚现在季楚是个什么情况。下午打了一通电话,在占线,后来再打,收到对方的关机提醒。他想,或许季楚想一个人待着,就和他一样。
路上很空荡,风来了又走,引得树上那点残枝败叶簌簌作响。偶尔有车经过,又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可以走到江边。经过一个又一个的路灯,影子被拉长又被缩短,像做着圆周运动的日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步奏很快,像是突然出现一般,来不及回头反应,在地上两道影子重合的一瞬间,沈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亲,你走过了。”
沈越的心霎时漏了一拍,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转过身,切切实实地看到季楚那张明艳精致的脸,才意识到是真人,她真的回来了。
“你……”喉结滚了两下,想说话,却一时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你干嘛啊。突然不说话,怪尴尬的。”季楚谐谑他,眼眸笑得弯起,路灯下,她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光。周遭温暖得不似冬夜。
看着季楚的笑容,他忽然感觉自己心口好像被什么充盈了起来,也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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