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决心
她甚至不记得后面弗雷德和乔治是怎么把她运回休息室的。意识回笼时,自己已经安安稳稳地蜷在沙发角落里了。
公共休息室没人,这让厄休拉放松了一点。弗雷德、乔治坐在旁边观察她的表情,慢慢开口问:“现在挺晚了,你要回去睡吗?”
厄休拉慢半拍地抬头看向他们,点点头,然后起身,心神不宁地往寝室走。双胞胎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生怕她一个晃悠摔在地上。
“我本来还想会不会出现她变得不好看那种模样。没想到……”在寝室里,弗雷德岔开腿坐在软凳上和乔治聊天。
“嗯,”乔治沉吟片刻,“你说这意味的是厄休拉害怕结婚吗?”
“她之前就有提过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什么人吧?爱情和婚姻——”弗雷德狂躁地挠挠头,也不管那一下变成了鸡窝,呐喊道,“啊,好复杂好遥远的事情呀!”
*
闭上眼睛,睡意却迟迟没有到来,反倒是别的什么顺着思绪漂流而过。厄休拉还从没这样意识到,自己如此抗拒婚姻。她往常不怎么去思考这事,以前和雪莉一起躺在床上夜聊,谈到婚礼这个话题时,雪莉的想法一茬一茬的,而她,一概略过,想都不想一下。
艾伦和黛安娜分开时,厄休拉不到四岁,对于自己身处的环境懵懵懂懂。她没真正见过两人爱情仍在的模样,只记得几年后开始有记忆的年纪里,父母因为观念不合的争吵、怒火,和交锋过后留下的疮痍。
她又记起小学时翻相册,看见的许多张父母合照。当年的小厄休拉在他们的一张婚纱照上,停住了翻页的手。照片里的两人眼角眉梢都满溢着爱意,好似无论什么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厄休拉深知自己的父母是多么好的人,可即便如此,那些时光荏苒中的爱情还是如流水一般逝去不回。再回想起那个时候父母身边不同的情人,就显得更加讽刺了。
有些时候她会怀疑是不是有她的原因。两人是和平分手的,假如没有孩子的话,可能就不会这样频繁地见面和联系,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就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交火。
另一方面,她很不解。爱情明明这么脆弱又虚无,人为什么还是要像飞蛾扑火般地一头扑进?
而婚姻——厄休拉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婚姻的抵触没有对爱情的那么大,只是厌恶那种一直被束缚的情况——男朋友不喜欢了分手还算简单,但丈夫?麻烦多了。
但她又觉得如果婚姻里没有爱情,没有拘束,何必呢?这是个结了。
可是今天——身着婚纱的那幅画面又出现在厄休拉眼前。所以,她其实是像害怕爱情一样地害怕着婚姻吗?还是说,在内心深处,她是把两者画上了等号?那个博格特为什么又会穿上母亲的婚纱?
她不知道,也许更不想知道——厄休拉叹了口长气,脑袋正仰着,目光幽幽发散,没有焦点。
成熟了些后,每每想到自己也许会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爱上一个人,心中就如被漫天海啸席卷而过,冰冷与恐惧瞬间封住一切。
厄休拉不觉得那是甜蜜、特殊的,那明明是傻笑着把伤害自己的刀刃交给别人,让那个人知道,只要他愿意,就能肆无忌惮地令她痛苦。
多可怕?把石子投入水杯,能轻易地听见响动,看见石子落底;可将石子投入深海,能瞧见的兴许只有海面上一点波澜,这还是在大海平静时,若是涨潮,吞没便吞没了,一点动静都不会给你看。
她一直在做的,便是将爱换成喜欢,就像是将投石子的地方从海洋变为水杯一样。
于是,厄休拉就此封闭自己内心中的某一部分,将那道门上了无数把锁,从不打算开启。她喜欢和不同的男孩约会、恋爱,享受这些给她带来的快乐,却绝不让自己幻想每一次恋情的未来。
只要知道没有未来,她就不会付出所有,不会拥有期待,这样,她就不会受伤,不会被压迫、束缚了……
“只要快乐有什么错呢?”小厄休拉在黑暗中凝望着她,平静地说着,“你不让别人难过,别人就会让你难过。看,岂止为今,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疑惑——你觉得曾经相爱的人,因为种种,感情消失了,最后变成普通朋友不也不差吗?但是,你又怎么知道当你陷进去之后,那种感情是双向的呢?如果,一方已经不耐烦了,另一方却不可自拔,那个不可自拔的人,是你怎么办?”
她的小手抬起,温柔地摸上厄休拉的脸庞,“假如你因为这个……变成丑恶的,卑劣的,被别人所掌控的,你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不——绝不!厄休拉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地喘了几下。她看见窗外的阳光慢慢洒落进来,室内明朗了不少。原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天已经亮了。
厄休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撑着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
镜子照映出的女孩头发散乱,眼圈青黑,一看就没有睡好。像是那个小女孩一般,厄休拉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镜中人冰凉的脸颊。
“只要快乐。”她喃喃道,琥珀眼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
*
太阳渐渐升起,公共休息室的格兰芬多也逐渐多了起来。韦斯莱孪生兄弟坐在中间的扶手椅那,无所事事地等厄休拉出来。
“过会儿我们要不要问她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乔治问弗雷德。
“先试试看她什么反应?”
不知怎么的,周围忽然响起一阵不小的抽气声。像其他看过去的格兰芬多一样,两人一回头,就看到——
从头发丝到大腿袜,从妆容到手指甲,浑身上下只直白地透着两个字——“精致”——的厄休拉·密德尔顿,俏生生地出现在宿舍门口。
她往常偏爱的大波浪卷被拉直,现在变成了一头深棕的侧分长直发;校袍挽在臂弯里,本来应该在膝盖处的校裙被改短到膝上,露出和长袜之间一段浅蜜色的肌肤;妆容明艳动人,细看上去没有一丝瑕疵;从不涂指甲油的指甲,颜色也染成了午夜蓝,显得手指纤秀。
女孩步伐轻快地从寝室门口走过来,好似心情很不错。
“走吗?”
弗雷德和乔治望着她,不由自主地眨眨眼睛。
往餐厅走的路上,弗雷德捋了几下厄休拉的直发,手指捏起一绺发丝,像捏着一束葱一样甩来甩去,感叹道:“你今天……造型挺不同的嘛。”
“而且香水的味道很浓烈欸。”乔治凑近她的脖颈闻了闻,鼻子轻轻耸动。
“我喷了一种浓香,”正说着厄休拉顺手穿上校袍,从后领那拢出头发,“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染个头发的,可是一直没想好要染什么颜色,就算了。”
“你可以染个红发呀!”弗雷德叫道。
乔治也叫着:“走在路上多酷呀,三个红毛!我们友情的象征!”
“你们怎么不干脆叫我改名成厄休拉·韦斯莱?”
“那可简单了,如果你和我们家的人结婚……”说到后面弗雷德突然顿住,瞟了她一眼。
厄休拉的表情倒很淡定,“youmeanyourbrothers”
“是啊,我们的三个哥哥——”
乔治挠着下巴,“不过如果你看上了珀西,那我们的友谊就会经历严重打击了。”
“拜托,珀西也……挺好的呀。”
弗雷德、乔治一起冲她挑了下眉。
“是吗?咳咳,”弗雷德捏着嗓子,用听着叫人直皱眉的官腔说道,“首先需要谢谢你对我的赞赏,作为霍格沃茨学生会的主席,实在是我的荣幸,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乔治则正了正自己随意打的领结,装腔作势地说:“关于你想和我约会这件事,我得先看看我的行程表——你知道我很忙的,不仅校长和院长们有很多事情交代我处理,我还得安排解决各院级长的事务和问题……”
他抬起手故作认真地看下手表,“嗯,在百忙之中,我勉强能抽出明天下午六点三十五分到七点十二分那段时间的空闲,你可以那个时候来学生会的主席办公室找我的助理——”
“噗。”
“哈哈哈哈。”
三人笑成一团,甚至都没意识到在她们的对话中,罗某弟就这样被从头到尾地忽视了。
“话说回来,即便我真的和人结婚,也不会改姓的。”
“你不是害怕结婚吗?”乔治扭头问道。
“我不害怕结婚。只是婚姻对我来说有很多种含义——爱呀,约束呀,誓言呀,家庭呀什么的。这些东西我都很抗拒,所以……”
弗雷德坚定地说:“不不不,分明是害怕。”
“是抗拒!”
“害怕!就是害怕!”
乔治看着两个越说声音越大、硬要压过对方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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