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鞋都买不起
吃完午饭，姜岁回到队伍里，和带队老师一起离开盛大。
“姜岁，你的鞋子怎么弄脏了啊？”旁边的女同学看见后问。
姜岁：“不小心撒到了汤汁。”
“那你赶紧去买一双新的吧，你这双鞋穿了那么久，早该换了。”
“不用啦，我觉得现在这双很舒服。”
“你要是没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也不用你还，以后帮我做值日就行。”
“不了不了，谢谢你啊。”
女同学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成绩好有什么用鞋都买不起”然后转过头去。
姜岁沉默地走在队伍里，洗到发白的袖口紧紧攥在手心里，回到旅馆之前都没再开过口。
下楼吃晚餐的时候，旅馆老板告诉姜岁，有个男生一直在外面等她。
姜岁愣了几秒，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清隽深刻的脸庞。
她心口鼓跳了下，反应过来已经跑了出去。
站在榆树下的男生肩抵着树干，抱着双臂，枝叶在他脸上投落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恍如身处梦中。
不似真人。
姜岁小跑过去，“你找我有事吗？”
谈斯言站直身体，眉眼一刹那间变得柔和，“嗯，想为今天中午的事跟你道个歉。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是有，可是……”姜岁挠挠头，“可是你中午已经道过歉了啊。”
“这附近有条美食街，我请你吃东西吧。”他薄薄的眼皮垂下来，遮住了眼底幽浓的情愫。
无法遮挡，不经意间透出来的那一点，烫得人心悸。
“为什么是我啊？”姜岁下意识问。
“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今天和你聊天感觉很愉快。”谈斯言略带一些失落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帅哥都没有朋友的吗？
姜岁惊讶极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她心里的赧然消散，麻烦他等一会儿，上楼去拿了背包下来。
美食街，灯火如炬。
身侧的男生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时不时飘到姜岁鼻尖，肩膀距离靠得太近，让她有点耳热。
总感觉这个男生和她以前接触过的异性，都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心口蒙着层朦朦胧胧的纱。
“你要吃糖画么？”谈斯言说着，站在糖画小摊边问她。
姜岁想到自己空瘪的钱包，果断摇头：“糖吃多了会蛀牙的。”
谈斯言点点头没说什么，问老板可不可以自己做。
老板同意后，他走过去，接过老板递来的铜勺，笔走龙蛇地在上面画出一个字。
姜岁睁圆了眸子看他画，小嘴越张越大。
“你好厉害啊。”
画得比老板还好。
怕被打，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谈斯言淡淡一笑，把手中的糖画递过去给她，“赏个光尝尝味道吗？”
那是个“姜”字。
姜岁心脏怦然一瞬，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接过那根糖画。
“谢谢。”她声若蚊蝇，耳根也红红的。
可是看着这么好看的糖画，她有点舍不得吃呢。
吃完就没有了。
就像这条路走到今天，要和这个人说再见了一样。
姜岁心里忽然冒起了咕嘟嘟的酸涩泡泡。
“为什么不吃？”谈斯言疑惑地问。
“我想再多看一会儿。”姜岁收拾好心情，没什么阴霾地露出个笑脸，“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糖画。”
谈斯言侧头凝着她巴掌大小的脸蛋，眉眼深沉。
她在那本日记里说过，很想吃一次男朋友亲手为她做的糖画。
想在夜市里套中一次玩偶。
想和喜欢的人吃遍整条美食街。
然后在尽头的那棵姻缘树上，挂上写着他们名字的红布条。
还想要……
她写下的每一件心事，其实谈斯言都记得。
那本日记如今还放在他书房的抽屉里，时不时会拿出来翻看。
她的遗憾，他都想为她补全。
姜岁看着糖画走神间，忽然感觉手腕被拉住了。
后面有人挤过来，撞得她差点摔倒。
一道宽阔温热的胸膛接住了她撞过来的后背，一只手伸到前面，隔开了她和拥挤的人群。
“抓着我，别走散了。”这个时期的谈斯言嗓音低沉磁性，但还保留着少年般的清亮，听在耳中宛如沁凉的夜风。
姜岁站稳后回头看他，却发现他也刚好在看她。
四目相对，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在无言中不断滋生。
姜岁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好快，像是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
“前面有个玩偶摊子，你要过去看看吗？”谈斯言担心再不开口她的脑袋就要冒烟了，适时打住了暧昧的对视。
姜岁赶紧低下头去，无意识抠着手指缓解紧张，“好、好的。”
谈斯言抓着她的胳膊往那边走，看起来是防止她被人挤到。
实际上是不是为了和老婆贴贴，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玩偶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但是需要拿玩具枪打掉下来，才能带走。
玩具枪的子弹是塑胶做的，玩法比较困难。
旁边一对情侣一直没打下来最想要的玩偶，女孩用力拧了下男孩的手臂。
“你看别人的男朋友，几分钟打下来多少个了，你再看看你，连自个都打不下来！人家来进货，你来现眼的是吧！”
“哎哟宝宝，我错了，我马上给你打下来，你别生气。”
姜岁早就呆住了。
“等、等等，会不会太多了？你是要拿回去送人吗？”
谈斯言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刚刚打下来的玩偶。
摊子老板一脸的如丧考批，心都在滴血。
谈斯言停下来，对她道：“你没说想要哪个，我把全部都打下来，你想要哪个就拿哪个。”
“全部……都给我？”
“嗯，你想要的话。”
姜岁脸蛋彻底红了，心里呜咽一声。
这谁遭得住啊。
再这样下去，她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不行，她得冷静，人家只是在为中午的事情表示歉意而已。
这个世上最大的错觉，就是他喜欢我。
姜岁冷静下来，一番挑选后，拿了一只黄色的墩墩鸡，手感非常好。
“我只要这个就够了。”姜岁小心翼翼地抱住这只鸡，手感柔软得她心都快化了，笑得格外满足。
谈斯言喉结一滚，一只玩偶就可以让她这么高兴。
他还想给她更多更好的东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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