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危机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行进,谢随安刻意落在队尾,正要不着痕迹地扶上胳膊,前头却有人脱节,欲与她并肩同行。
“你做什么?”谢随安警觉。
琴经宜面上转为一种赧然的笑意:“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我会一点点治愈的法术,可以帮你看看。”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还是惊动了通瑜。通瑜狐疑地转身,见是她二人,面露不满。琴经宜笑容刹那僵硬,通瑜轻啧一声,撇过头去,到底没说什么。
谢随安对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抗拒,不愿向曾是自己“敌方”的人示弱:“莫须有的事,不要胡说。”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琴经宜朝前瞥了瞥,抿抿唇坚定道,“你救了我,我医了你,便当两清,我也好心安。”
谢随安稍一思忖,不得不承认,此刻答应她利远大于弊,就挽起袖子,伸出手臂。原本白皙纤细的一截,泛着不自然的红,还肿了一圈。
琴经宜微微一瞧,舒了口气:“还好伤得不重,我这拙劣医术勉强医得。”
她小心翼翼地在指尖运了灵力,触碰上谢随安的伤处。
谢随安强忍后缩的念头,只觉那处有冰凉的洋溢蔓延开。
……原来,灵力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用法。谢随安定定地看着琴经宜手指来回游走,这般几个循环后,就不再那么红了。
“……多谢。”谢随安拉下袖子,不知该摆出什么态度,垂眼给她留了个冷漠的侧脸。
琴经宜浑不在意:“没事。之后好好温养几日就好啦。”
“你其实……”谢随安本想说些什么,奈何琴经宜步伐飞快,转眼间已要回到通瑜的身边去。
只听到寥落的字音,琴经宜转头看去,谢随安已闭口不言。
许是错觉。琴经宜复回头。
谢随安在心里暗怪自己的自作多情,她想劝琴经宜一句,她或许并不适合与通瑜为伍,但话出口就犹豫了——她没资格去品评她。
但偶尔,她也会对琴经宜对于通瑜无条件的应允生出一点点羡慕。哪怕,只有一点点。
通饮言记忆力很好,加上有闵如初协助开路,他们很快找到了那间寺庙。
通瑜甩干了水便忘记当初落水的狼狈模样,又趾高气昂地指挥伙伴去破开阵法。这下连通饮言都止不住说了句:“这么好破,我这几日又是在做什么?”
闵如初更绝,无言地立在通饮言面前——意思他们别想轻易打扰通饮言解阵。
通饮言也不多客套,一撩衣摆,席地而坐,毫不顾忌地开始破解。
谢随安起初想从旁窥伺几分奥秘,但通饮言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已舞出了残影,一扫他平日端正的形象。谢随安无法,望着天色默默算起了时辰。
距离天亮估摸着还有着两三个时辰——她在这头出神,那头通饮言却惊喜地叫出声:“破了!”
紧闭的尘封大门应声而开,众人皆是一喜。迈入庙中,正想四处一探究竟,一阵奇异的紫色药粉随风而来,谢随安来不及屏息防备,就软软栽倒在地。
阖眸前,是其他人同样落下的身影与声响。
-
沉睡间,谢随安似觉身上有什么在隐隐震动。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想要摸索着去按住那躁动的东西,再睡个好觉——忽地猛然惊觉。
她做了个极长极长的噩梦,半梦半醒间,竟恍惚那就是真切的一生。
谢随安咬牙,真实的痛觉使她唤回了几分神智,摸向腰间——先前是危花在颤动着。
应当是察觉到了危机,想要唤醒她。谢随安坐起,还好,除了头脑剩大梦一场的昏沉之外,只有左臂的伤处略微不适。
一回想那梦境,谢随安不免冷汗涔涔,强逼自己打住,随即被打斗声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其余人同她一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唯有闵如初,依旧安然,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缠斗着。
那人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可举手抬足间逸散的灵力叫谢随安驻足——这人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他随手一挥,便是奇妙的烟雾从袖中漫出。闵如初光凭竹竿并不能击散迷雾,只好在其中注入浓浓灵力。
来历不明,又和闵如初斗在一起,就算与村中的阴谋无关,那也该是他们的对立势力。谢随安忧心闵如初的安危,闵如初却不如她所想,虽落在下风,但还不算吃力。
若谢随安没猜错,闵如初之前一直都是留有余力的状态。可眼下,不容谢随安乐观,她不敢插手战斗,生怕自己扯了闵如初后腿,急急在身上搜索能用的东西。
“……闵如初,这个!”
谢随安摸到一温凉的物什,没来得及想为何没能挡住莫名的紫雾,不假思索掷出,意图为闵如初带去几分胜算!
闵如初听到她的声音,亦回身去抓!一团迷雾却比她更快!无形的雾包裹住那玉,转眼间,坚硬的玉佩化作齑粉簌簌落下!
“还当是什么宝贝……原也不过如此。”那人开口了,声音沙哑,难辨男女,却不难听出他言语中的傲慢与轻蔑。
谢随安不明所以地呆呆看着,消化不了眼前这一幕。
萧祺然说寻常金丹期化解不了、护佑了他们一程的法器,就这样,在那人手中,轻轻松松地……被毁去了?
他们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敌人?
谢随安不敢深思,方才闵如初的分神,使得她更落于下风。闵如初苦苦撑着,在场唯一能对抗此人的只有她。一旦她这道防线崩塌,她身后的同门必然会迎来同样惨烈的下场。
左右一环顾,谢随安现下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叫醒众人,好在这件事还不算太难。谢随安看着通饮言缓缓醒转,想着人多了,胜算便也大了。
可随着众人醒来,一股难言的腥臭气味传来,这下谢随安瞬间明白了那晚闵如初究竟闻到的是什么。
庙中空空荡荡,一樽面目模糊的大佛躺倚殿中。
大佛身后,无数“村民”拖着拖沓的步子而来。
一步、两步……清脆杂乱的脚步声,在他们耳中无异于催命的钟音。
他们越近,谢随安的脸色越白,却不及他们身上的肤色惨白。她几乎快握不住危花。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分明是——
谢随安难以言喻地抖起来,他们分明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他们生前或许是人,但闭着眼也依旧狰狞的表情和遮盖不住的无比腥臭,只告诉了他们一个事实。
这些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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