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过了小年就是年
郭老的人走的很低调,并未惊动任何人,徐山村的夜安静的只有风声和山上传下来似有若无得狼叫,谁也不知道,顷刻间,在林家的小院中发生了一件眨眼便定生死的无硝烟的唇枪舌战。
花想容惊魂未定,“郭老说的能否当真。”
林楚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去看看马涞。”说罢,他便是从墙头上一跃而出,是去了厉氏的小院,不多时,他再回来,身后跟着宋梁溪,虎子,徐玉修三人,尤以徐玉修的脸色最为难看。
花想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涞拉起来,他口鼻中几乎被泥塞满了,一直傻笑。
“我走可以,她必须跟着我一起走。”刚进了院子的徐玉修,径直走到花想容跟前,一手指着她,大声嚷嚷着。
花想容一怔,“走?去哪?”
徐玉修拉着花想容,“三年之后,你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知道。”
林楚的脸顿时黑了,“不可能。”
徐玉修只是笑,他笑的志在必得。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花想容不明白为什么从厉氏院子回来的每个人都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徐玉修拉起她的手腕,“你愿意跟我走么?”
花想容却是看向了林楚,“你要走么?”
林楚眼睛盯着徐玉修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大步流星的过去,将她的手腕拽出来,随后一拉,她整个人都陷入林楚的怀抱当中,颔首低沉道,“徐公子莫误会了,花想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三年还是六年都变不得的事实,若是您想等,便等到我战死沙场,或者病入膏肓吧。”
他说了长长的一串,她却仅仅听到了那句,战死沙场,她怔怔的问,“你要上战场?”
林楚眼眸躲闪,没说话。
“什么时候?”花想容这时再问,喉头是藏也藏不住得哭腔。
宋梁溪拍了一下虎子,又拽着徐玉修,徐玉修不走,“你已经逼的他答应为你保家卫国,重定江山,如今还要临阵夺妻?”
“他们什么关系你一清二楚。”徐玉修眼神阴婺瞪着宋梁溪,忽又笑了,“也罢,三年不久,我等的起。”随后,一挥衣袖,与宋梁溪一行三人进了后院,一番乒乓声响,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要走了吧?”花想容问了许久,似是也没指着林楚回答,她扶着厨房的墙缓缓的坐到门槛上,林楚也跟着坐了过去,两人一起望着天上的一弯浅色的下弦月,他的手悄悄握住了她的,她没有反抗,默默地吸了口气,“饭凉了。”
二人起身,一前一后进了厨房,灶塘里的火温热,零星红色的火光跳动着,她问林楚,“什么时候走?”
“林大哥,准备好了。”
她顺着林楚撩起的门帘,看向外头,大门大敞着,正门口停着一架马车,虎子拿着马鞭,宋梁溪上了马车,徐玉修却站着不动,直勾勾的望着花想容,“她走我走。”
花想容惊愕的看向林楚,“现在就走?”她准过头,看着鼓动冒泡的一锅乱动,心里不是滋味,“我的菜还没吃呢!”
“只是他们走。”
林楚说罢,走出院子,对徐玉修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她你不要江山社稷了?”
徐玉修眼眸闪过一抹异光,“国我要,她也是我的。”他说着,对花想容招了招手,“想容,走了。”
花想容迟疑了一下,也出了院子,看看徐玉修,又看着林楚,“我……”
“你与我一起走,安全。”徐玉修难得笑的温柔,他上前去拉花想容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手,片刻,又笑着去拉,这次没容她逃了,拉着便是要上马车的,“走吧。”
花想容惊呼,“林楚。”
宋梁溪道,“大哥,徐公子身子弱,身边难得有个伺候之人,就让嫂子一起走吧。”
花想容大惊,脸色更是惶恐。唤着林楚,转眼,那人已经挡在她身前,而徐玉修拉着她的手也被轻而易举的化解,“我与你有约定,三年之说暂且不论,而当务之急,我帮你解决,关于想容你不得无理纠缠。”
“我只是让她随性,又不是拿她如何?”蓦地,徐玉修黑了脸,声音中夹杂着愠怒。虽说,花想容常见他发怒,这一回,倒是头一回觉着害怕。
“罢了。”徐玉修瞪了一眼林楚,拂袖上了马车,余光扫向二人站立的位置,她的脸上没了惊惧之色,才悄悄松了口气,闭目养神,催促虎子,“走吧。”
“我是不是得罪了徐公子?”花想容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忧心忡忡的问林楚,总觉得这次林楚答应回朝堂,是因为徐玉修。
林楚笑笑,指尖从花想容脸颊拂过,“请娘她们过来吃饭吧,该凉了。”
忽而少了三人,饭桌上显得空荡荡许多,花木槿自从在郭家书院念书,成熟不少,短短数月不见,个子窜了一头,如今,花想容看他,也只得仰着头,饭桌上一家人无言。
“我听人说,有人在京中见到我娘了。”花月容忽然放下筷子,说道。“我想,我准备去找她。”
“寒冬腊月,一个弱女子上京多不安全。”厉氏也跟着放下了筷子,便是第一个不答应。
刘氏亦是一脸惊慌,“咋?你咋知道的?”
花月容冷哼,“你以为你瞒着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刘氏顿时哭喊起来,“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若不是卖了你娘,怕我现在已然横尸街头了。”
花月容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愤怒的质问,“我当我娘为何没和你一起回来,原来是被你卖人了,卖了那么多钱,你怎么还一路乞讨回来?”
刘氏蹙着眉头,双手一摊,“付氏年老色衰能卖几个钱?”她瞥着一众的神色,讪讪的笑,“我这不也是被那些人逼的走投无路了。”她说着,小眼珠闪烁不定。
花月容一旁站着,看的分明,指着刘氏张了嘴半响一个字发不出来,实在是气急。
花想容也看不过去刘氏这般无赖,“奶奶,大伯娘是您的儿媳,是您儿子的媳妇,大伯父下落不明……大伯父不会也被你给卖了?”
刘氏惶恐的摆手,“那是我儿子,我怎舍得。”她叹了口气,倒是憋出两滴眼泪,“他被那些人带走了,应该也被发卖了吧。”
花月容咬着牙,眸中晶莹闪烁,“你可真是个称职的母亲,儿子下落不明,儿媳被你卖出,你还有脸享受着孙女,女婿的服侍挑三拣四,真是不要脸。”
刘氏摔了筷子,指着花月容,“你个小贱蹄子,当初就不该让付氏把你捡回来。”
厉氏连忙去拉刘氏,“娘,你说什么呢?月容也是一时情急,咱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小辈计较了。”说罢,频频与花月容使眼色,“月容,快跟你奶道歉。”
花月容一声冷哼,“做梦。”转眼,已经冲进茫茫夜色中,花想容解了围裙要追,被花木槿拦着,“姐,天黑,我去。”
“奶,你说月容堂姐不是大伯的孩子。”
刘氏啐了一口唾沫,“你大伯娘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从外面领回来个小杂种要养着,我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年岁越长,这小姑娘长的越发的水灵,我便想着以后彩礼钱能高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付氏养着。”
这么多年的娇惯,只是因为能卖个好价钱,花想容心中冷笑,瞬间对刘氏再无半点亲情,“是不是就想当初逼着我嫁给林楚一样?”
刘氏一怔,看了看林楚,皱着半截眉毛,“那哪能一样,林楚家里也没钱,奶看重的是他的人品,你别胡说。”刘氏讪讪的笑着。
花想容撇嘴冷笑,不言语。
“奶吃完就去歇着吧。”花想容面无表情的对刘氏说道。
刘氏佝偻着腰凑到花想容跟前,“小白啊,奶做这些也都是迫不得已的,奶可只有你一个亲孙女了。”刘氏想捉花想容的手,被她躲了过去,尔后只是悻悻的笑着,“小白,你可不能不管奶啊,今儿来的那些人可真吓人,奶年岁大了,禁不住折腾。”
“奶你放心,我们离开的时候,不会带着你的,路上颠簸,稍有不慎,若是遇到个山匪之类的,让你受了惊吓,吓死了可就不好了。”花想容故作夸大的说着。
刘氏忙追着她劝说,“那可不行啊,你看我身子腿也还好,路上的苦也能吃,你们要是把我一个人扔下可不得饿死了?”
“不是还有姑姑姑父,听说在镇上?”
刘氏的神色堪比吃了苍蝇般恶心,她忙乱的挥手,“那两个畜生,不提也罢,小白啊,你可不能不管奶啊。”
花想容笑笑,“奶回吧,夜深寒凉早些歇着。”刘氏便以为她答应了,一步三咳,她老了,一年不如一年,花想容以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计较,她该有些收敛的,却不想本就无廉耻的人,何谈良善?
林楚添了些柴火,拉着花想容的手,“咱们也歇了吧。娘回吧。”
厉氏看着花想容和林楚举案齐眉,稍感心安,眉眼间显而易见的担忧,花木槿追着花月容出门去,一直未归。她出了林家院子,并未远走,站定门口,直到看见花木槿和花月容姐弟二人一前一后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月容啊。”
花月容脸色惨白,眼眶泛红,微微颔首,推门而入,她再看花木槿,脸色亦不好,倒是体贴的拉着厉氏微凉的手,揉搓了两下,“娘,你身子不好,天寒凉,你不能任性冻着自己。”
厉氏蹙眉,“我担心你们两个,她可好些了?”厉氏长叹一声,嘴里发苦,花月容看着坚强,她知道她心里的苦,年纪轻轻地怎么就命运不薄?
“娘,一切有姐姐和姐夫呢。”花木槿揽着厉氏的肩膀,眼神定定地望着隔壁,不知为何,花想容身材娇小,又瘦又弱,而他心中偏偏如此坚定的信她。
林家院子,花想容和林楚各坐一边,面面相对,“你决定好了?”花想容心底期盼着,他能否认,等了良久,只是沉默,心里零散的难忍失落。
“容儿,身怀其能,难辞其责,身在其位,难脱其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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