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最后一次
宋梁溪驱散众人,让花月容扶着那丫鬟上了他的马车,一路上向来有患病的伤兵上来诊断,人人清楚,也不必忌讳男女大防,花月容扶了丫鬟上车,便靠在车厢一侧歇息,不过几日没吃干粮,手脚软绵无力,不过扶着人走了几步路,累的气喘的厉害,她心中苦笑,一手捶打着发酸的手臂,便是要走的。
“等等。”宋梁溪抓着她的手,引来她怨愤的仇视,“你日日吃干粮,力气多的是,何苦来使唤我?”花月容气哼哼的甩开宋梁溪,忽而闻到一阵肉香,腹部的饥饿感欢快的闹腾起来。
“你怎么有肉?”花想容看着宋梁溪手里举着的烤鸡腿十分惊愕,转念一想,指着宋梁溪,“你自己吃独食?”
宋梁溪无奈的苦笑,将鸡腿塞进她手里,“日前上山见有人抓鸡,那人烤的肉香,便他买了一只鸡腿。”
只买了一只鸡腿,定然费了不少工夫,花月容心中微微动然,看着鸡腿心里纠结了一会儿,便又将鸡腿还了回去,“这鸡腿得来不易,咱们缺衣少食,谁都饿,你吃吧。”
宋梁溪浅笑着摇头,尔后便不在看她,低头与那侍女诊脉,查看,脸色渐渐变了。“你在这吃完了在出去,人多肉少,一群人解解馋虫,不如你一个人吃饱了肚子。”
花月容想想,深觉有理,看了几眼宋梁溪,撕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满足的咀嚼起来。
等她吃完,宋梁溪递上沾了温水的帕子,“你与这丫鬟日前还算熟稔?”
花月容眼眸波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见她总是在前头帮忙,说过几句话而已,何来熟稔一说。”
宋梁溪笑笑,也不急着拆穿他,掀了那丫鬟的衣袖,拿过花月容擦手的帕子在丫鬟身上轻轻地一抹,那些青紫的伤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光洁如初,花月容故作一脸惊愕,拍着手,直程神奇,尔后便谢过宋梁溪便是要走。
宋梁溪迫切的拦住她,抓着她的手腕,近身逼问,“你一贯喜欢叫我老狐狸,你合该知道我的脾性,你瞒不过我的,还不坦白交代?”
花月容蹙眉,挣扎的手腕通红,脸上的神情自是不多好看,她委屈的叫嚷着,“宋梁溪,你不要逼人太甚!”
宋梁溪举出一串白色耳坠,“这东西是你的吧?”
花月容推开宋梁溪,揉着发酸的手腕,暗暗咒骂,“宋梁溪,真不是人。”
“你说什么?”
花月容嘿嘿的一笑,“与你直说也无妨,萧明玉何其跋扈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这丫鬟是萧府送过来伺候小白的,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好在小白向来喜欢亲力亲为,不愿麻烦别人,萧明玉时常打骂,惯用银针扎她,银针的针眼一日便能好,旁人不会察觉,是我提议给她,用假伤伪装,却也不是冤枉了她。”
宋梁溪沉默无言。
“我可以走了吧?”花月容冷着脸,俨然动了火气。
“你觉得若是此事不成,丫鬟定然在这呆不下去,便将耳环馈赠与她,祝她逃离?”
花月容点头,“果然逃不过你的法眼。”
“可是普天之下,你知道一个没有户籍的人根本活不下去,萧家的人惯用死契,契书在萧明玉手里把着,她便走不了。”
花月容一怔,后知后觉,张了张嘴,却又想不出什么能反驳的,只能撅着嘴,无奈的叹气。
宋梁溪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初心是好的,只是法子过于愚蠢,日后这种事还是来找我商量便是。”
花月容皱眉,“你与林楚生死兄弟,你知晓了不等于他就知道了,凭他对萧明玉的宠溺,必然不会信我。”
宋梁溪一挑秀眉,“傻子。”
是夜,过了立春,仍旧冷寒如冬,宋梁溪和林楚二人站在升起的篝火旁,寂静之中唯有火堆噼里啪啦的声响醒目,万籁俱寂,偶有侍卫响亮犹如尖锐笛声的呼噜阵阵传来,寒凉的风穿透厚重的棉袄,刺痛肌肤,而二人望着篝火,丝毫不曾察觉。
忽而,宋梁溪的一个喷嚏打破了寂静,林楚含笑望过去,“听闻花月容医术精进许多?”
宋梁溪一怔,看了一眼林楚,点点头,伸出手,若有所思的烤着火。
“她的心思你该知晓,依你的智慧你能处理。”林楚望着满天星云,耳畔却一直注意这徐玉修的马车之旁。
“那是你的烦恼,我不插手。”宋梁溪不怀好意的望着林楚,“大哥几年不见,你学坏了。”
林楚刚要张口,宋梁溪忽而又一本正经起来,“我对花月容之情不假,却也不该掺杂其他,我会等,但不会插手。”
林楚皱眉,愤怒浮于表面,“你年岁不小,该急着成家立业,我答应过宋夫人必然为你寻找合适的新娘,花月容虽然性子莽撞,但知书达理,又有一双巧手,勤劳肯干,又会照顾人,正与你相配,我找个良辰吉日。”
宋梁溪眉头微动,“我只怕大哥此举会适得其反,现在的花月容可不大待见我,若是你强逼着她,怕是连带着你也会被她怨恨进去,还不如顺势而下,否则必将适得其反。”
“你……”林楚恨极了宋梁溪油盐不进的前奏模样,刚要反唇相讥便听见有人高喊走火,一眼望去,正是徐玉修马车的方向,火光通天。
宋梁溪二人连忙跑过去,徐玉修披着玄色斗篷,被侍卫扶着下了马车,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不住的咳嗽,宋梁溪屈膝,诊脉,望着林楚微微摇头,与徐玉修马车相近的便是萧明玉的马车,宋梁溪望过去的时候,萧明玉正挑着帘子的一角张望,看见宋梁溪看她,眼眸一沉,摔了帘子缩了回去。
林楚暗暗握紧拳头,吩咐众人必将此事彻查清楚,这人必然隐藏车队众人之中,投毒,放火,无所不做,真是气人的厉害。
“我们一直在外面守着,这人依旧能抓准时机动手必然不能轻视。”
“不在你之下?”林楚问。
宋梁溪无奈的苦笑着点点头,又看向萧明玉的车帘,用仅能二人听见的气声说着,“萧明玉天资较差,习武轻工皆在你我之下,必然不是她所为。”
林楚眉头紧锁,与宋梁溪分别,回了花想容的马车,一掀开车帘,见花想容已经睡下,花月容正脱着外衫,见着光亮,扭头一看,不禁尖叫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喊什么喊?”林楚余怒未消,见着鸠占鹊巢的花月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她抢占了他的位子,还故作委屈,此刻林楚的心情怨气更深,狠狠瞪了一眼花月容,拂袖而去。
花月容见着林楚的冷面,心跳异常,她脸红异常,捂着眼睛,坐了好一会儿,受了惊动的花想容醒来,见着的便是她这般模样,“为何还不睡?”她揉着半睁得眼睛,显然仍然困顿的厉害。
花月容只是摇头,飞快跳动的心脏倒是平息了下来,麻利的倒了下来,钻进被窝与花想容背对着背。
花想容心生怪异,方才不知是不是梦,好像听见了林楚的声音,便问花月容,“方才林楚是否来过?”
“方才外头好像走火了,大约是惊过吧。”花月容捂着心口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一闭上眼,尽是林楚俊朗的侧颜。
林楚和宋梁溪戒备异常,那隐藏的奸细一路上未再动手,似乎已然察觉引起了注意似的。
车队到了京郊,已是入夜,还有半日的路程便可进京,宋梁溪断言,此次是那人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在不动手,便会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入京回宫,便与林楚商议,二人都去睡下,引蛇出洞。
果然不到半夜,便听见一声惨叫,是从徐玉修的马车前传出来的,一名侍卫倒在血泊之中,惨叫声从起夜如厕的丫鬟口中发出,黑衣人宛如鬼魅,看了一眼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林楚二人,一下子窜进徐玉修的马车,林楚和宋梁溪相视一眼,二人兵分两路,拦截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形娇小,灵活宛若灵蛇,以静制动,二人合力招式,竟然一招未曾近身,他捏着徐玉修的脖子将人从车厢中拖了出来,“都滚远些。”这人声音极为古怪,故意压着嗓子说话,说出来的话气短而低沉,辨不清是男是女,但从她单身提起徐玉修的力气来看,应该是个矮小的男人。
宋梁溪与林楚点点头,那人挟持着徐玉修步步逼近,众人不断地后退,只听一声叫瑞的哨响,一匹马冲破人群疾驰一跃,那人拔出腰间的短刀,一声冷笑,对准了徐玉修的脖子便要刺了下去。
却不想一直不敢动的徐玉修,竟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戾的反转,听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把匕首直逼他的眼睛。
林楚和宋梁溪趁此一拥而上,一刀一剑,穿透了那人的心脏。
那人一声闷哼,直挺挺的从马上倒了下来,宋梁溪扒开那人的面巾,竟是半日之前,与他诊治过的那个丫鬟竟然是她!
“萧家真是好手段啊!”
林楚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萧明玉的马车,车帘掀起,马车的主人好奇的张望着,见着他的目色之后,恼恨的摔了帘子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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