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玉青莲
花想容脸色微红,恼火的瞥了他一眼,“青莲,人来了么?”
青莲刚要张口,青柠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夫人,人到了。”
青莲诧异的看向青柠,她眼睛微红,从进门自始而终未看她一眼,一直垂着眼眸,通报过后默默退到一旁,安静的宛若室内随意的一件物件,无声且沉寂。
周海兴见着常平,“常平你既然要来为何不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咱们一前一后反倒不方便!”周海兴一直用余光偷偷打量花想容,他心中的小心思几乎都写在了一张脸上,被花想容看的分明,偏生的嘴硬。
常平神色僵硬,紧绷的身子微微打颤,“夫人,将军,常平是如意胭脂铺的伙计,在周掌柜手底下已经干了五年的学徒,一直在门口招揽生意。
周掌柜待人两套原则,平民百姓用鼻孔说话,遇到达官显贵便会一脸奴相,我出身低贱,祖祖辈辈是泥腿子,又无读书天份,出来做学徒,是想多赚一点钱,贴补家用,但周掌柜近几年来越发的变本加厉。
对我非打即骂不说,他不管何缘由不高兴了便是一顿责骂,到了月底更是不分缘由的挑些错处,借故克扣工钱。若不是说出去在将军府的体面,小的早就忍不下去了。”
“夫人不过夸奖了你几句,你便生了野心,以为这样就能冤枉我了?”周海兴怒目圆睁,厉叱过后,对林楚磕了两个头。
“小的在将军府做了几十年,从前老将军在的时候,我秉公守礼,断不会这么大年岁辱没了几十年积攒下的清誉,若夫人不待见小的,小的离开就是。”
周海兴复又磕了头,随后起身,整个人一瞬似乎老了许多,颓然的向外头走,背影凄凉,不过,在门口便被青莲拦下,一脸伤痛而又疑惑的望着花想容,“老奴已经准备告老还乡,还请夫人留条活路。”
“周掌柜以退为进,这出真是好看,账本我早已经给将军过目了,你如今说的再多不过是狡辩,所以淮杨管事便出此下策,让你倚老卖老,假借告老还乡,威逼将军?”花想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而后又接着道,“你知道将军心善,提起前辈,定会牵动恻隐之心。”花想容看了一眼林楚。
林楚眸中含笑,淡然不语,似是并不关心铺子上的事儿,转而看向淮杨和周海兴二人的时候,神情厌恶,“既然周掌柜有自知之明,便吩咐账房支了安定金,走吧。”
周海兴的脸顿时灰暗下来,他迫不及待的匍匐在地,“将军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千金买药,实在困难,求求……”
“昨日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知珍惜,如今过来还要反咬我一口,将军,您说这样的人该怎么处置?”
林楚不耐,摆了摆手,“送官。”
常平忽然高呼,“小的要举报,淮杨管事每月定时要胭脂铺送到庄子上最新的胭脂水粉,上月初二还打发了小的去对面的银铺打了簪子,不论铺子里还是吩咐小的去打的簪子,管事都未出钱。”
淮杨瞪着常平,怒斥,“你这混人,收了别人什么好处?”说着,扬着手,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在常平的身上。
他一边打一边骂,从常平爹娘到未出世的孩子,未过门的妻子都遭受了淮杨的毒咒,而常平的脸上,转眼,青一块紫一块的红肿起来,不堪入目。
青莲费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拉开两人,不注意的功夫,淮杨又跟疯狗一样冲了上去,宛如狗皮膏药一般的死死的压着常平,最终被林楚召进来的侍卫拉开,按在地上,仍旧气喘吁吁的红着眼瞪着常平。
花想容声音冷然,“看来淮杨管事自知回天乏术,只能在小伙计身上发泄了,将军,您说该如何处理?”
“送官。”林楚看着侍卫将淮杨,周海兴二人拉出去。走到正喝茶的花想容身后,体贴的为她揉捏太阳穴。
花想容红着脸,看了一眼青柠,青莲二人,即便二人都低着头规矩的站着,仍旧不自在的将林楚的手拉了下来。
她娇嗔道,“别闹,淮杨送官,将军府里便没了管事,你觉得谁合适?”
花想容自知,她刚刚主事,对京中各种事都不熟悉,若无人帮衬,提点,难免会出乱子。
林楚想了一会儿,捏了捏花想容的鼻子,“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些同你说。”
墙角一抹白衣人影一闪而过,花想容起身追着去看,见着宋梁溪身后带着两人,她问门口站着的打扫丫鬟,“宋公子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花想容紧紧盯着看,越看越是觉得眼熟,可不知为何偏生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
“夫人,玉青莲姑姑来了。”青莲忽然过来提醒,花想容猛然惊喜,好不容易拖了数日,约定之期还是来了。
“夫人。”玉青莲姑姑是皇帝宫中德高望重的女官,年事已高,被恩准出宫养老,正巧花想容进了宫受到太妃刁难,皇帝便将玉青莲姑姑借了出来。
花想容出自乡村,若想在京中立足,该懂得规矩定点都不能少。花想容脸上尽是苦意,“听闻姑姑近日休息不妥,不妨待上两日?”
玉青莲眼眸清明,早就了然了花想容的心思,“夫人能对外称病一世?镇北将军回京复职,是震惊朝野内外的大事,多少夫人盯着将军府的门槛?”
花想容苦笑,“姑姑所言甚是。”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花想容被青莲二人换了宫装,繁琐的一层挨着一层,花想容转悠了一圈,镜中美人精致小巧,只是衣带一圈又一圈,勒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不过拉扯了两下,玉姑姑的戒尺就落了下来,几次三番,花想容的手背通红的骇人。
青莲心疼,“姑姑,今天就到这吧,夫人的手都红了。”
玉青莲淡漠的眸从青莲脸上一扫而过,缓缓地吐出口气来,怜爱的从青莲脸上拂过,伤感转瞬即逝,便恢复了平日淡漠的神情,她向来自持,自知此举于礼不合,背过身,缓缓地吸了口气。
戒尺掉在地上,“夫人,您心里清楚,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耽误了太久,所剩是死不多了。”
花想容心里清楚,她借口水土不服,可以称病不见人,但这理由拖的时间长了,便会谣言四起,说她镇北将军夫人病入膏肓。
她推开青莲扶着的手,“人家走了十余年,吃的苦受的罪哪个不比我多?你放心,夫人我最是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也不疼。”
花想容捏了捏青莲的脸,昂首挺胸,两条腿被红绳拴着,她目视前方,一步一步,直到亭子前不远,玉姑姑终究点了头。
“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再过来。”
花想容顿时松了口气,一手拍打着腰,呲牙咧嘴的,浑身都难受的紧,待玉姑姑看过来,立刻装模作样的版了起来,“青莲,送姑姑回去。”
她看着二人走出院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追了出去,“青莲,吩咐厨房,仔细姑姑的饮食。”
青柠掩着嘴唇偷笑,“终于见着夫人怕了的人了。”
花想容故意冷着脸,看着青柠,“哼,改日让你们也穿上宫装走走所谓的规矩。”她自顾嘀咕着,“真是繁文缛节,刻板守旧。”
“可这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咱们严格要求,是对先人的敬意,再说大家都是这么做,千百年无一人反驳,夫人莫说气话了,青柠给你拿粽子糖吃?”
花想容敲着发酸的腿,一口气灌下去一杯茶水,“我才不吃糖,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是宋公子让人送过来的,说是夫人旧识,叮嘱青柠一定要拿给夫人吃的。”
花想容扫了一眼。嫩绿的小三角倒是新鲜,她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没什么特别味道的,只是软绵绵的口感情不自禁的便勾起了她旧时回忆。
“夫人?”青柠抱起了粽子糖的罐子,“这劳什子糖让夫人不快。青柠这就拿出去丢了。”
“拿回来,丢什么,我不快与糖有什么关系,给,你也尝尝。”
青柠作怪的挑眉。“青柠才不是小孩子,怎么能吃糖呢?”她这般神情,倒是模仿了花想容十成十。
笑的花想容直打她,“你这丫头先前怎不知你这般逗趣,罢了罢了,你拿着糖罐子与青莲一起吃去。”
青柠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她现在是玉姑姑的红人,哪用得着我惦记,夫人,您不知道青莲已经认玉姑姑做了干娘?”
“玉姑姑与青莲同名,她胸怀大度,宽恕晚辈,对青莲自然比旁人多几分疼爱,你这是吃醋了?”花想容挑眉瞧着青柠,青柠气嘟嘟的脸上,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分明就是委屈,偏偏嘴硬。
“夫人待青柠也是宽厚的很,青柠才不会吃醋。”
“你们姐妹一同长大,更要珍重。”花想容想起了往事,与花月容即便重归于好也因为那事不免有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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