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判若两人
“上次宫里来人说的赏春宴是什么时候?”花想容突然再问,倒是与之前的问题毫不相干,青莲又是一愣,仔细想了一会儿,“算是今日已经不足两日,赏春宴上听闻有异族的公主,夫人还需倍加小心谨慎些才是。”
花想容挑眉,向青莲打量过去,她脸上依旧没什么神情,只是目色幽深,望着她的时候满目的担忧,花想容不是愚钝,谁真心,谁假意岂能分不清楚。
“青柠她?”
“夫人,青柠与青莲之间的小纠葛,不日便能解决,她不过是小女儿心性,一时意气用事,还请夫人不要责怪。”青莲说话间,跪了下去,一字一句间诚诚恳恳。
花想容淡然的望着青莲,“她可知你为了她如此费心,她不是小女儿性子,是执迷不悟。”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问青莲,“是非曲直,黑白正道,青莲,若是要你选,一边是一起长到大的姐妹,一边是要效忠一世的主子,你怎么选?”
青莲那双处变不惊的眸子霎那间,掀起滔天的波浪,她紧紧抿着薄唇,直到毫无血色,艰难的问,“主子夫人知道了?”
花想容端起那杯茶,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上次食欲不振,大夫过来瞧过,开了些补身子的药,青柠尽职尽责,日日盯着我,若是午时不用,便温在炉子上,等我午后醒了,送过来。”她说着话,手上一滑,杯盏忽然从手里滑了出来,落在地上,溅了一地的水花,剔透的光影中间,参片溅落在青莲的脚底下。
青莲捏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怔住了。
“赏春宴你陪我进宫。”
青莲施施然回过神,脸上的神情十分不自在,她手里仍旧捏着那小块的参片,有些心不在焉,“夫人不是已经将我送到前院,将军的书房去了?”
“城外灾民众多,我不能一一顾及,只能略尽薄力,将小童的爹娘安置了出去,城外一间小院,放了些银钱,应该也能自给自足,府中人言可畏,小童还是留在爹娘身边才好。”
青莲迷蒙的眨了眨眼,吸了口气,换换的匍匐在地,与花想容扣了三个响头,“夫人大恩,青莲莫齿难忘,此生此世,做牛做马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不负夫人恩情。”
花想容噗嗤笑出了声,“若你是个男人,必然能得将军重用,罢了,你起来吧,我与你说说。”
青莲乖巧的站起身,凑到她跟前,两人一番耳语,忽然院子里响起了蓝衫剧烈的咳嗽声,便听见青柠疑惑地斥责,“你吃了鸡毛了不成,病了就别守在院子里了。”
青莲出门的时候,与青柠打了个照面,青柠脸色愈发的冷,“你来做什么?”
“拿些东西。”青莲道。
“从沉香院出去的东西都要检查,若是招惹了个偷儿,夫人日后追究起来,我们也逃脱不了干系。”青柠说着已经伸手去拉青莲的包裹,青莲动作矫捷,青柠几次都扑了空。
她气喘吁吁的伸着手,指着不远的门口,“走吧,日后有事就让蓝衫帮你传话,将军书房的活儿重要,可不能耽误了。”青柠刺了青莲一句,一面打着哈欠,进了屋子。
屋子里地上的残汁碎片已经收拾妥当,她盯着桌子上摆着的茶杯看了一眼,走过去一看,里面赫然是茶,只是茶水凉了,花想容应该没动过,她在屋子里四处看了一圈,“夫人今日的参茶可吃了?”
“嗯,蓝衫送进来的。”花想容抱着一本游记看的出神,不在意的回着,尔后忽然抬起头,与青柠晃了晃手里的书,“你出去帮帮找找这书的下策,写的倒没多好,却十分有意思的很呢。”
青柠叹了口气,拿着那本书的封面看了一会儿,“夫人,听闻赏春宴就到了,您不看些诗书,倒是偏爱看这些杂记小说,到了赏春宴上丢的可是将军的人啊。”
花想容的脸色顿时一愣,压低了眉头,冷声质问,“你的意思是这次宴会,本夫人是否应该告病?”
青柠眼眸一转,“若是若此,夫人当真能松下一口气的,但是您也听闻了不少的传言,自打进了京城,您便称病闭门不见客,一躲就近一个月,京中传言四起,夫人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将军想象,若是人人都知晓将军夫人是个病秧子,将军不就成了京中的笑柄?”
“将军的发妻是病秧子,将军从未想过抛弃,不应该传出去一段佳话才是,为何说是笑柄?”花想容站起身,直视青柠。她幽幽道,“青柠,你俞矩了。”
青柠讪讪的,慌张低了头,小心瞄着花想容的神色,“青柠知错。”
“罢了,你随我去木棉院中瞧瞧。”
虎子脸色仍旧难看的厉害,见着花想容却没有之前吃人的凶恶神情了,但也说不上多好,淡淡的点了头,白别了头过去,花月容还在屋子里为木棉施针,花想容瞧了一眼,望见堂屋里的虎子,脚步一顿,便默默地在一旁等着,将近一刻钟,花月容才收了针。
“宋梁溪教授我针法不过两三个月,他今日也不知为何有事,偏生打发我一个人过来,总算是成功了。”花月容无不庆幸的说着,拒绝了青柠递过去的帕子,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花想容瞧着她微微笑着,“堂姐今时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是看见的不同,做出来的也不同吧,当时我不怎么理解这句话,我想现在能懂了许多。”花月容失神的望着窗子外头的青柳幽幽说着。
花想容思琢了片刻,“堂姐想明白就好,宫中两日后有赏春宴,表姐不若与我一同去瞧瞧?”
花月容一怔,“我倒是听宋梁溪提起过,当时并未深思,今日你又说起,去看看也是新鲜。”花月容笑着,明朗的眸中映着花想容的光影,随着涟漪渐渐地消散。
“堂姐手法娴熟,瞧着木棉的神色好了许多。”
花想容对那日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记忆犹新,她探头望着此刻熟睡的木棉,惊奇的对花月容称赞。
花月容淡然的笑笑,并未骄傲,似乎花想容夸赞的是另一个人一般,与平日的她,判若两人,引得花想容诧异的看过去,问,“堂姐,似乎沉稳了许多。”
“采药,做药,其中程序精致,哪一样不是修身养性的,我学了数月医术,到不算精湛,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倒是日渐明朗。”花月容叹了口气,走近花想容,忽然拉起了她的手,又捏了捏花想容脸上渐渐捏不起来的肉。
“将军府中事物繁杂,人情复杂,你若是需要随时找我。”
花想容受宠若惊,惊愕的张着嘴巴,愣愣的,“堂姐近日不需要跟随宋梁溪出去采药了。”
花月容嗤笑,“京中事物繁多,宋梁溪是天子近臣,颇受倚重,自来不能闲的下来,他已经不在京中,至于去了何处,我也不知。”花月容微微蹙起眉头。
“堂姐与宋公子感情倒是日渐的好了,还记得往日你们见着不是相逢陌路,便是争锋相对。”花想容回想起往日,恍如隔世。
花月容低头浅笑,微微摇头,对于昨日的自己,她已经渐渐地模糊。
“虎子,木棉的身子需要静养,好生修养几月,孩子日后还能有的。至于在想容院中晕倒的缘由,我想她会给你一个交代,咱们相处许久,她是什么心性,你心里有数。”
虎子红着眼点点头,花月容话音未落,他已然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内室。
花想容见花月容背起药箱便走,追数十步,“堂姐,你还未答,宫中的赏春宴,你?”
“去。”花月容笑着,迎着黄昏的风渐渐走远了,风吹起她白色的裙袂,她才惊奇的发现,许久,未曾见着花月容一身艳丽的在眼前晃来晃去了,以往心烦的紧,现在不知为何,竟然念念不忘。
“青柠,明日让裁缝去堂小姐处做两声新衣服。”
“夫人要参加赏春宴的宫服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正好让工匠一块送过来。”青柠笑着道。
不远处,林楚风尘仆仆的归来,翻身下了马,径直朝花想容走过来,昏暗的天色,林楚似乎比往日黑瘦了几分,这两日他忙碌的日夜颠倒,几乎全宿在书房,今日难得回来。
“青柠去帮将军准备热水。”
林楚随意的一摆手,在青柠走后,手一揽将花想容拥在怀里,他的皮肤是凉的,胸怀是火热的,花想容被紧紧的束缚着,不消片刻,便勒的喘不上气来,不停的拍打林楚的后背,“你今日怎么了?若是不太饿,我亲手去给你做些菜?”
林楚点点头,“饿,但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仅作两个人的,花想容便打开了沉香院的小厨房,小厨房小的很,摆满了锅碗瓢盆,炉灶杂物,只容一个人,林楚却非要跟着一块进来,拿了干柴往炉灶里添。
花想容本想将人赶出去,但一瞧见林楚脸上的笑,一时间,便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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