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等卞布衣收拾完兔子和鸡的时候,前后四间院子都热闹了起来,下工的人都络绎不绝的回来了。
本身一天劳累就想吃点东西,一进院子里就闻到了那股杀鸡宰兔的腥味,瞬间都变成了猎犬一般。
谷春来跟在谷大爷后边进院,不停地耸动着鼻子。
“这是谁家啊,又吃肉?”
跟在他后边的苟全同样耸耸鼻子。
“这腥味,闻着就像野味,莫不是老根叔去打猎了?”苟全指着后三院的计老根家的房子说道。
谷春来扫了苟全一眼,“苟全你真是狗,这都闻得出来。”
这话让苟全大怒,因为他的名字,从小到大没少挨人损。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不想谷大爷听了个正着,背着手,严肃的看着苟全,啪的一声打了自家儿子后脑勺一下。
“臭小子,你们平常打打闹闹也就算了,怎么还欺爹骂娘起来?!”
苟全看见了谷春来前头的谷大爷,脸上一僵,“哎哟,我这臭嘴!”
苟全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谷大爷您别生气,我这是说吐露嘴了。”
这管事大爷可是深入基层,管理着整个四合院,要是被他窜动得众人排挤自己,赶出四合院,那可就大发了。
跟谷大爷道完歉,苟全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家里。
谷春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冲着苟全喊着:“孙子,骂了谷爷爷你就跑!”
回答他的只有苟全关门的声音。
苟全心想,要不是你仗着你老子,你谷春来是个什么东西?!
谷春来还想找茬,被谷大爷一脚踹了一个趔趄。
“赶紧回家帮你娘烧火去,你不饿老子饿了!”
看着如此威严的谷大爷,谷春来灰溜溜地往家里跑去。
而谷大爷瞄了计老根家一眼,心想着,要是这老小子真的猎到了野物,怎么也会给自己家端上一碗。
这般想着,谷大爷背着手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踱去。
等大院里的人基本都回来了,庄兰兰这才急匆匆的赶回了院子,被院里的大妈看了个正着。
被调侃着“新媳妇可不敢这么快走路。”
四周在水池洗米洗菜的大娘们哄堂大笑。
庄兰兰不解其意,跟她们点头示好,“大娘,我家当家的回来没有?”
那调侃她的大娘酸溜溜的说道:“你家当家的不止回来了,还带了一麻袋东西回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听着这位大娘的话,庄兰兰眼睛一亮,跟那位大娘道了声谢,便往家里赶去,心里想着,莫不是套兔子套了一麻袋?
越想越激动,来到门前一推,发现自家院门从里面被拴上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在学习中的卞布衣,他听着外面庄兰兰的叫声,放下医书,去给庄兰兰开门。
“今天有收获?”庄兰兰笃定的问道。
那因为疾步走路有几分潮红的脸像个鲜嫩的水蜜桃,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咬上一口,同样也晃了卞布衣一眼。
迟疑了一秒,卞布衣回答道:“是啊,逮着了几只兔子几只野鸡,我去鸽子市换了些议价粮,顺便还换了些我们要用的东西,哦,对了,还有两双鞋,你一双我一双,正在屋里,你去试试。”
庄兰兰一听,高兴的像是一朵花盛开,“我中午回来了一趟,从粮点买了一些大米白面和红薯,掺着吃咱们吃到月底没什么问题。”
“嗯。”
卞布衣答应了一声便指着鸡和兔子说道:“你不是说你的手艺好吗?我都给收拾出来了,麻袋里还有猪肉,你看着做。”
听着这话,庄兰兰点点头,快步地去看院里头的那个麻布袋,那肥肉多瘦肉少的猪肉让她笑得两眼弯弯。
“这肉省着点吃,烤出来的油能吃俩月。”
卞布衣听着一头黑线,突然觉得,庄兰兰做出的东西能吃吗?好菜要靠油谁都知道。
但是鉴于自己的厨艺确实一般,卞布衣只能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任由庄兰兰施为。
却不想,大院里的人可是遭了罪了。
猪肉上的肥肉切成小丁,那烤出来的油香一个劲的往人的鼻子里钻,让卞布衣都有些奇怪,明明前世她也弄过这样的,怎么前世的油香味没有这个时候的浓郁呢?
想了半天,卞布衣把责任推给了房屋的封闭性和抽油烟机。
一天的劳作,肚子已经咕咕咕叫了,加上这油香,卞布衣觉得自己能吃掉一头牛。
那些上工的人家也不例外,尤其是做焊工出劳力的这种。
“他爹,吃鸡蛋。”谷大娘炒了一盘鸡蛋给谷大爷递了过去。
往日喷香的鸡蛋在炸猪油的香味下黯然失色,让谷大爷的眼睛直往计老根家转。
“唉,这时要是有喷香的油渣子配酒,那是真好啊。”谷春来夹了一口鸡蛋,抿了一口小酒,感叹的说着。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谷大爷的心坎里头,更是勾起了谷大爷肚子里的馋虫。
一筷子打掉了谷春来再次伸出的筷子,谷大爷骂着儿子:“吃吃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看你那一脸疙瘩,瞅着就烦人!”
谷春来一听,想着明天再多开两瓶开塞露去,这亲爹都嫌弃自己了。
这边,庄兰兰把油渣盛了出来,往上面轻轻撒了一层薄盐,搅拌均匀,便往房里端了进去。
还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小瓶瓶装酒,“想着你今天累了,怎么也应该抿点小酒,我就买了一瓶。”
庄兰兰一边给卞布衣倒着酒一边说着,那一两的小酒盅倒着齐杯,一点也没有溢出来,一看庄兰兰就掌握了倒酒的技巧。
卞布衣咳嗽一声,心下想着,我总不能说自己不喝酒吧,想着卤煮店的经历,还有这时候的风俗应酬,他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把菜烧上,过来一起喝点。”卞布衣邀请道。
“你是家里的男人,你喝,我喝什么酒啊,浪费。”
庄兰兰一开口说的话就让卞布衣一愣,他感觉自己这家庭地位是妥妥的。
心里有些飘然的同时又有几分觉得不妥,就如同前世的灵魂和自身碰撞一般。
还不等卞布衣说什么,庄兰兰便放下酒瓶,走出去忙活。
就听着屋外笃笃笃的剁肉声,很快外面就传来辣椒的香气,葱姜蒜的味儿,再刺啦一声,卞布衣抿了一口小酒,脑海中出现了爆炒鸡肉的画面。
嘶——
一口小酒一口酥肉,辛辣酥脆,喝完以后,嘴里还略微回甘,这感觉让卞布衣有几分陶醉,更添几分安逸。
他似乎懂得了王春光为什么都要在晚上就着花生米抿着小酒,要说这滋味儿,就一个字,恣!
庄兰兰正在外边做东川的辣子鸡丁,虽然没用多少油,但是野鸡的鸡皮里自带油脂,随着大火翻炒,那香味直接能馋哭隔壁的娃娃。
此时王春光的桌子上已经不见猪头肉,只有几粒可怜的花生米,酒也不是瓶装酒,换成了街角供销社的一毛烧。
喝下去一口,那拉嗓子的味道让王春光赶忙吞下一粒花生米,王春光心里纳闷,这没道理啊,按理来说,摆脱了拖油瓶,自己的日子应该蒸蒸日上才是,可是现实呢?
酒换成了散装酒,还是最劣质的,就酒的小菜也没有了,只有上顿剩下的几粒花生米,王春光只觉得前途暗淡。
今天预支的工资被吴寡妇小手那么一挠,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了,借了十块钱,这剩下的二十来块钱可是要支撑一个半月,想想王春光就觉得有些犯愁。
机械厂副厂长下周嫁女儿,怎么也得十块钱随红包,保卫科的武科长儿子娶媳妇又得去掉五块钱,剩下那五六块钱的仨瓜俩枣让王春光一下子觉得自己牙疼。
嘶的一声,鼻子还嗅到了辣椒炒肉的香味。
“这他娘的谁家不过日子了,大晚上的炒肉吃?!”
王春光骂骂咧咧的骂了一句。
这味道越来越霸道,就好像是从自家厨房传出来的似的,王春光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我艹,那小比崽子又吃肉!
叔叔可忍,哥哥不能忍,王春光觉得卞布衣生来就是克自己的,自己刚得了娘的疼爱,不想这小崽子就出来了,等自己能学医了,卞胜男又给卞布衣启蒙,唯一觉得自己占了好处的,无非就是接了卞胜男的班。
可是,那天和厂里的老人一聊天
王春光一想到这里就心里冒火,怎么啥好事都让卞布衣这小子夺去了,就连自己命定的媳妇都是自己拱手相让!
王春光一拍桌子,有你没我!你日子想过得好?没门!
想着,王春光便在屋子里踱起步来,心里憋着主意,想着怎么整治卞布衣。
这时,草鞋冲了进来,往日里这个时候只要王春光吃饭,草鞋总能混上几口肉吃,可是今天草鞋失望了。
桌子上不但没有肉,更没有大白面馒头,甚至连他家吃得起的窝窝头都没有。
“光叔,你肉呢?”草鞋的话打断了思考的王春光。
王春光看着草鞋,眼睛一亮,那眼中闪烁的光芒让草鞋背后有些发凉,我就是要点肉,不会光叔想吃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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