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解决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谢晏和与自己的嫂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来之前都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这么看来,裴家倒不是故意羞辱他们靖平侯府。
只是没有想到,裴家出了名的家声清正、子弟出息,内里却暗藏着这么多的污糟事,还闹到了外人面前,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要谢晏和同情裴老夫人,那是不可能的。
谢晏和可没有忘记自己侄子所受到的委屈,嫂子责打聿修时,那孩子一声不吭,谢晏和在一旁求情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都快碎了。
“大夫人,我还没有见过你膝下的女孩儿。是叫静姝吧?”
谢晏和见自己的嫂子没有做声,主动接过了话头。
裴大夫人愣了愣。她还以为以靖平侯夫人和雍和县主的脾气,这桩婚事大半是不成了。
此刻,雍和县主的话顿时让裴大夫人如逢纶音一般,她一脸激动地说道:“如意,去请小姐过来。”
谢晏和端起茶杯,借着袖子的遮掩,藏住了唇角溢出的一丝冷笑。
裴家以为自己会就这么算了,那就太天真了。
若是那裴静姝足够出色,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但若是名不副实……
谢晏和长睫微敛,和自己的嫂子暗暗交换了一道眼神。
“侯夫人,既然误会已经说开了,还是快让小世子起身吧。”裴三夫人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柔声相劝。
厅堂里的气氛静了一静,裴家的女眷都在等着王卿筠会有的反应。
王卿筠含笑说道:“多谢裴三夫人好意。只是他行事不谨,理当受罚。”
王卿筠说完,目光望向自己的儿子,问道:“母亲罚你,你可心服口服?”
谢彧朝着裴三夫人抱拳一礼,说道:“多谢三夫人帮我求情。”
他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但贵府之事皆是因我而起,聿修难辞其咎。老夫人宽宏大量,聿修却不能得寸进尺。”
少年的嗓音清澈、坚定,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上带着鞭痕,依然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扭捏之感。即使知道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依然没有迁怒裴府,话里更是只提自己的错处。
别说裴家的几位夫人了,便是阅人无数的裴老夫人,双目之中也露出了激赏之色。
难怪素来不争不抢的大儿媳妇和长孙女会对这桩婚事寸步不让。
如此金相玉式、艳溢缁毫的少年,若是自己有女儿,也会抢来做女婿。
裴老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老夫人,大小姐到了,就在外面。”方才去请裴静姝过来的如意一脸为难地看向花厅里的少年郎。
王卿筠见状,主动对着儿子说道:“聿修,你到厅堂外边跪着。”
谢晏和闻言,眼波轻动,目光瞥向外边的艳阳,眉尖若蹙,显然并不认同自己嫂子的决定。
“是,母亲。”谢彧说完,沉默地站起身,朝着裴家的女眷行礼:“老夫人,诸位夫人,晚辈告退。”
“等一下。”裴大夫人已经认定了谢彧这个如意佳婿。此刻连男女大防都顾不上了,连忙出言阻止。
“我们裴家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人家。长辈都在屋子里,何须你避讳。”
谢晏和蹙着的眉尖这才舒展开,她朝着侄儿招了招手:“聿修,到姑姑这里来。一会儿裴小姐进了屋,你还跪着,总有许多不方便。”
谢晏和说话时温声细语,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盛满了宠溺,令人一望即知,是将这个侄子疼爱到了骨子里。
有谢晗这样位高权重的父亲,雍和县主这般倍受皇帝宠爱的皇后姑母,自身又是韶秀无双,谁都能看得出来,以后谢世子的前程差不了。
便是裴三夫人也在心中感慨,可惜她没有年龄合适的女儿,否则,说不得她也要效仿二嫂,不择手段地争上一争了。
谢彧听话地站到了自己姑母的身后,并且极其有礼地垂下了眼睛,哪怕裴静姝走进厅堂,依然守礼地没有多看一眼。
“静姝参见雍和县主、参见侯夫人。”
十一岁的少女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上襦,葱绿色的撒花百褶裙,一头茂密的秀发梳成双鬟,发上只缠了两串莲子米大小的南珠珠串。
一张尚且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依稀能够看出几分鹅蛋脸的轮廓。雪白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面色红润,唇瓣嫣红。
两道斜飞入鬓的双眉透出几许英气,浓密的睫毛下,秋水无尘的杏眼晶莹、璀璨,目光清正,又不失少女的灵动和温婉。
更难得的是,少女的身上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端庄和沉稳。
沉静、内敛的气质让她就像是一颗光华内蕴的明珠,温润却又不失灵气;高贵却又毫不尖锐;纯净之中,又有着丰富、朦胧的美。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依然雅洁、瑰丽,流光溢彩。
谢晏和心中暗暗喝了一声彩!
不愧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名门闺秀!
她赞道:“老夫人,我今日始知,何谓‘轻盈照溪水、掩敛下瑶台’,贵府小姐人品精妙,真真令人见之忘俗!”
嫡长孙女静姝一直都让裴老夫人引以为傲。
听到雍和县主发自真心的夸赞,原本心事重重的裴老夫人也不由舒展了眉头,微笑着说道:“县主客气了,她小人儿一个,经不得您如此抬爱。”
谢晏和一改方才的疏离和骄矜,润泽的红唇往上翘起,唇畔笑容深深:“老夫人过谦了。整个京城,只怕也找不出比裴小姐更出挑的闺秀了。”
“你叫静姝?”谢晏和说完,话音一转,朝着女孩问道。
闻言,裴静姝再一次屈膝一礼:“县主万福金安。”
谢晏和招了招手,温柔地说道:“到我跟前来。”
裴静姝目光微垂,暗中瞥了自己的母亲一眼。看到母亲微微颔首之后,她落落大方地走到谢晏和跟前,距离刚好不远不近。
谢晏和很喜欢这女孩的分寸感,心中暗暗满意。
裴静姝靠近之后,谢晏和才发现女孩的眼睛明显哭过,只是用脂粉盖住了,远远站着还看不出什么,一到跟前,微肿的眼睛便有些盖不住了。
谢晏和一双桃花眼闪了闪。
这女孩是因为被堂妹陷害才会这般委屈,还是真的对自己的表哥有情?
在谢晏和的心里头,虽然她看自己的侄子千好百好,但也决然猜不到,裴家小姐仅仅见了侄子一面,便将芳心暗付。
谢晏和眼中的光芒渐渐冷淡下来,她红唇微启,刚准备说些客套话,眼角的余光里,却见这位端庄淑慎的裴家小姐飞快地扫了自己的侄儿一眼,润泽的杏眼似乎浮上浅浅的水光,又被她忍了回去。
谢晏和心中微动,唇角下意识地弯了起来。
她顿时放柔了目光,看着自己的嫂子说道:“嫂子,我一见这女孩的品格,便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像谁?”
小姑子的话意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如果自己还想继续和裴家的婚约,自然会顺着这话说下去,反之,则会将话头给避开。
王卿筠心下感慨,果然还是京城好。以前在西北,她上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知心人。
“你看不出她像谁吗?”王卿筠浅浅一笑。自从踏入裴府之后,她就一直高高地端着姿态,这一刻,冷硬的态度才有一些软化。
“我倒觉得,这女孩有些像你。”
王卿筠说着,一脸歉意地笑了笑,朝着裴大夫人说道:“我这话当真有些失礼,大夫人勿怪。”
说自己的女儿像中宫皇后,这绝不是什么失礼的话,反而是一句难得的恭维。裴大夫人听话听音,立刻明白了谢家姑嫂的意思,顿时又惊又喜。
饶是她养气功夫极好,眉眼间的笑意此时也遮掩不住了。
“看侯夫人您说的,我这女儿若能有县主一两分的品格,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再没有什么可教导的了。”
见自己嫂子和裴大夫人说的热闹,谢晏和抿嘴一笑,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她柔声道:“这么说,裴小姐和我倒是缘分不浅呢。”
裴大夫人忙道:“县主若是喜欢她,不妨将她带到身边教导几日,也让她沾沾您身上的福气。”
裴大夫人这话过于直白,与她素日的矜持截然不同。可见她对自己的侄子有多满意,这是唯恐错过了佳婿。
谢晏和心中有数,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一张绝美的容颜上,容色之盛竟令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她语带促狭:“就怕我把人带回去后,不舍得送回来了。”
谢晏和与自己的嫂子感情极好,不需私底下沟通,就已经明白了王卿筠的意思。
若说裴大夫人方才还有些忐忑,如今却是完全放心了。
便是从出现之后便犹如娇花照水一般娴雅、沉静的裴静姝,浓密的睫毛不由颤了颤。
谢晏和见状,倒是对这小姑娘生出几分怜惜来,对裴家二房的所作所为更加厌恶。
谢晏和原本是和自己的嫂子来裴府兴师问罪的,结果一顿午膳的功夫,就连信物都交换了。
裴家有错在先,即使她们身为女方,也无颜在靖平侯夫人面前拿捏姿态,更何况,未来皇后的面子,谁敢不给。
裴家的三位夫人小心地奉承着雍和县主和侯夫人移步到水榭听戏。
众人落座之后,谢晏和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昨天的那个小姑娘是叫郑音吧?怎么今天没有看到她?”
裴老夫人心弦一颤,不由停下跟着打拍子的手,一双半眯着的美目倏然睁开,勉强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老身罚她去跪祠堂了。”
“老夫人也太严厉了一些。”谢晏和黛眉微挑,一副笑吟吟的神情。
“我那侄女陶陶,和老夫人您的孙女郑音一般大,也是顽皮的很。小孩子,还是要慢慢教导才是。”
雍和县主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裴老夫人不好再回避,只能朝着身后的邹妈妈说道:“去请二小姐过来。”
谢晏和的视线投注到了戏台上,仿佛刚刚只是随口提起。
裴老夫人心跳的厉害。这雍和县主可不是个脾气好的。她可是个明明跟东宫不和,也敢往东宫塞侧妃的厉害人物。这样的人,即使是随口一说的话,裴老夫人也不敢等闲视之。
裴家的几位夫人倒是镇定的很。
裴大夫人更是在跟靖平侯夫人交换信物之后,心中块垒便为之一空,眉眼舒展,双目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戏台,完全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二房自己作死,雍和县主既然有心算账,裴大夫人可不是圣人,要去为二房得罪自己的亲家。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粉妆玉琢的女童跟在邹妈妈身后走了过来。
在看到靖平侯夫人和一位神仙妃子一般的美人儿之后,裴郑音瞬间猜出了这美人儿的身份,福身行礼:“郑音给雍和县主请安,给侯夫人请安。”
谢晏和手里面慢悠悠地摇着一柄象牙柄的玉骨团扇。见状,也不叫起,而是漫不经心地瞥了裴郑音一眼,那一眼极清冷,又极锋利,像是终年不化的寒冰,又像是寒光湛湛的名剑。
裴郑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脸上露出一抹畏惧的神色。
谢晏和这才缓声说道:“起来吧。”
裴郑音行蹲礼的时间有些长,膝盖酸软的厉害,却强行忍住了。
她虽然年纪不大,心计却不浅,否则也做不出算计堂姐的事情来。母亲已经被送去家庙,裴郑音自知无人撑腰,只能默默地忍下心头的委屈。只是眼眶却悄然湿了。
谢晏和丝毫没有因为裴郑音的眼泪就心软。她的下首位置坐着的是裴静姝。一个被她带在身边,轻言细语地照拂着,另一个却战战兢兢地立在台阶下面,被冷漠和无视。
从前一样身份的堂姐妹,因为贵人的垂青,立刻有了高下之分。
若是以往,裴郑音一定会嫉妒的眼眶都红了,可她在祠堂呆了一夜,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心里面只有浓浓的畏惧。
“老夫人,不知道您府上的二小姐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谢晏和话音刚落,水榭里的女眷全都愣了愣,显见得是被她这个神来之笔的问题弄懵了。
裴郑音心中更是生出一丝希望来。雍和县主问起自己的八字,难道是……
裴郑音暗暗瞥了自己的堂姐一眼,一颗忐忑的心脏霎时生出几分期待来
裴老夫人却不像裴郑音这么乐观。靖平侯府与长房连信物都换了,怎么可能又舍明珠而就鱼目。
她飞快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痛意让裴老夫人冷静了几分,但却不敢不答。
裴老夫人报出了孙女郑音的出生年月,同时脑海里飞快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裴二小姐的八字倒是极好的。”
谢晏和笑着赞了一句,她朝着裴郑音招了招手。
“好孩子,你可愿替我去皇觉寺抄几日佛经?”
“县主……”裴老夫人大惊失色。失态之下,竟然当场站了起来。
裴老夫人虽然不喜欢这个孙女的凉薄和歹毒,可是让小小一个的孙女独身一人去皇觉寺,还不知道雍和县主什么时候才会松口放孙女出来,裴老夫人如何忍心。
毕竟是至亲骨肉,又曾承欢膝下。
裴老夫人情急之下,正准备下跪相求,却被大儿媳妇扶住了手臂。
“母亲,是不是日头太晒,您有些不舒服?”裴大夫人好不容易达成了心愿,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婆母也不行。
谢晏和像是没有看到这边的动静,她望着已经走到了跟前的裴郑音,脸上的笑容甜如蜜醴,再一次问道:“好孩子,你愿意吗?”
裴郑音完全领会错了谢晏和的意思。她还以为自己的祖母是因为不满自己得了雍和县主青睐,这才出言阻止。
裴郑音生怕被偏心的祖母坏了自己的好事,急不可耐地说道:“回禀县主,郑音愿意。”
谢晏和美目弯起,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始终波澜不惊的未来侄媳妇,心下满意的很。
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气派。
谢晏和目的达成,顿时失去了继续敷衍裴郑音的耐性,朝着身后的丫鬟吩咐道:“芭蕉,你跟着裴二小姐回房收拾一下行礼。”
雍和县主如此强势,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令人不容置疑的威严。一时间,裴家的几位夫人连闲谈声都停下了,眼观鼻、鼻观心,喝茶的喝茶,听戏的听戏。
唯有裴老夫人眼见事情已成定局,慌的身体一软,多亏裴大夫人暗中将她扶住,才没有当场出丑。
裴老夫人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几个儿媳妇,又看了一眼喜形于色、忙不迭退下、准备回去收拾东西的二孙女,神情里浮上了浓浓的疲惫。
郑音这个蠢货,她知不知道,一旦进了皇觉寺,再想出去就难了!
罢了,她管不了了!裴老夫人重新落座,只是再也没有了看戏的心情。
……
回府的马车上,王卿筠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将裴郑音送到寺里去。”
小姑子此举,无疑是在打裴家的脸。
谢晏和冷哼一声,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裴家得感谢裴静姝。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没有迁怒于裴家二房的所有人。否则,我直接断了裴二的仕途。”
王卿筠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打趣道:“我们眠眠如今越发厉害了,也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
“嫂子浑说什么呢!”谢晏和被王卿筠意有所指的话语弄得霞飞双颊,心中无限羞恼。
“好好好,我不说了。”王卿筠笑着拱了拱手,“嫂子给你赔罪还不成。”
说完,她话锋一转,正色道:“今日多亏有你,若是我,还真不好和裴郑音那个轻浮、歹毒的小东西计较。”
“裴大夫人可不是菩萨。就是我不出手,她也不会放过这个侄女。”
能在京城之中经营出贤良淑德、孝悌宽仁、清高恬淡的名声,除非是真正的圣人,否则便是水晶心肝的玲珑人儿。裴大夫人她显然不是前者。
“这话说得很是。走之前,裴大夫人与我说了,要将她那个外甥送回家去。母亲早逝,父亲续娶,若这生父和继母是个好的,裴大夫人也不会将外甥接到身边来了。裴府再好,也是寄人篱下。”
王卿筠对恩将仇报的程家公子并无好感,完全就是一副看笑话的语气,她慢悠悠地道:“若是被程家公子的父亲和继母知道,他是犯了错才被裴大夫人送回来的,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
裴大夫人这一招杀人不见血,不仅半点没有损伤自己的名声,还借着程家的手教训了自己的外甥。
而且,碍于裴家的地位,以程家人的势利,绝不敢胡乱说话去得罪裴家。
单看他们家把嫡长子丢在裴府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就知道这家人是什么德性了。
“种因得果。自己造的孽,也合该自己去吞下苦果。”谢晏和不以为然地说道。
既然能听了裴家二房的蛊惑,反咬对自己有大恩的亲姨母一口,这程家公子不仅卑鄙无耻,而且愚钝不堪。
“县主。”从在裴府便消失了许久的樱桃钻进马车内。
“都查清楚了?”谢晏和微眯着的一双桃花眼缓缓睁开。
“县主,奴婢查清楚了。裴大夫人的外甥,自从被裴大夫人接进裴家之后,就从来没有踏进过内院。裴小姐也从未和自己的表哥私下接触过。”
“至于昨日的事,是裴二夫人钻了空子,买通了守门的婆子将人放了进来。正好被咱们家的大公子撞见了。还有,大公子走的那条路,也是裴家二房的裴郑音刻意引大公子过去的。”
樱桃虽然说得言简意赅,但这其中的细节却离不开裴家二房的悉心筹谋,否则,时机就不会选的这样巧了。
“聿修,你听到了?”谢晏和侧首看向自己的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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