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转换
系统：“警告警告，小玫瑰有颓萎迹象。”
许稚扫向宿风的背影，明明人长得挺高大的，心理怎么就那么脆弱。
和奶奶打过招呼后，许稚去了宿风的房间，相比于上次的杂乱，这回倒是都收拾过了，还算整洁。
他随意靠坐在书桌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敲着桌面思索如何开口。
宿风回屋见许稚还在，不由地皱眉，“你还没走？”
刚刚被忽略那个问题引发心理不适，宿风现在不是很想见他。
这个还字很有灵性，代表说话人的不耐烦。
“坐。”许稚扫了眼书桌前的床，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你回去吧，我今晚不想学习。”宿风侧身让出门口，就差说出那个请字。
许稚眉头微挑起，“谁说要学习？过不过来？”
宿风无奈坐到床沿上，双腿自然岔开，仰头看许稚，“干什么？”
身前的人双手插兜，放肆不羁，那张脸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人看了就想打上一拳。
宿风不理解，分明是许稚提出要追他，如今落下风的竟然是自己，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许稚弯腰，手落在宿风肩上，骤然的靠近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一只手臂。
宿风皱眉，这次倒不是不耐烦，而是因为紧张，“说话就说话，别靠太近。”
“嗯。”许稚应着，人却没离开。
身前萦绕的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宿风侧头，避开许稚的视线，“你是不是欠揍了？”
“你舍得？”
耳畔声音苏痒。
宿风忍不了，掰过他的肩膀将人推回去，“没话说早点滚。”
许稚重新靠坐在书桌上，不再逗他。
“我说过的话都算数，追你是，帮你学习也是。”
宿风微顿，持怀疑态度看着他，如果真是这样，他不至于在门口犹豫。
“你确定？”
许稚点点头，“但在追你的前提下，我对你有要求。”
“什么要求？”宿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许稚是不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调侃他。
“好好学习，考上一本，高考后我们在一起。”
这是许稚能想到的最符合他人设的借口，作为全校第一，对交往对象有成绩上的要求不过分。
系统暗叫不好。
果然，宿风的脸色微变，“如果嫌我学习不好，为什么当初要说追我这样的话？还是这只是你的恶作剧？”
许稚不解，难道他理解错了？宿风既然对他动心，应该会欣然接受才对，毕竟这个提议的受益者是他。
系统：“榆木脑袋，本系统强烈怀疑你这个全校第一名不符实。”
“什么意思？”
“喜欢是很感性的，毫无道理，喜欢一个人更没有理由，你对他有所要求只能说明不够喜欢。你暴露了。”
许稚：“你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
系统：“我就知道。”
宿风的确是生气了，脸色阴沉，面无表情的时候又恢复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许稚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稚没能回答出来，要追他的确是因为任务要求，如果没有系统他根本不会这样做，和宿风相识帮助他是一回事，谈恋爱就是另一回事了。
沉默相当于另类默许，宿风莫名烦躁，拎起许稚的衣领拽到门口，将人推出去，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学习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房门被砰的关上了。
许稚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被赶出门了？生平第一次敢有人这么做。
走就走，小爷不伺候了。
系统捶胸顿足，如果它可以拟人化：“辛苦栽培两个月，一夜回到解放前。”
许稚：“你感慨什么？回到解放前的是我。”
系统：“宿主啊，两个月了，您还和以前一毛一样，我这工作也不好做啊。”
许稚：“早就说了让你换个攻略对象。”
系统：“你有没有想过是不能换呢？你不能换掉宿风，就像我也没办法换掉你一样。”
许稚：“你什么意思？你一个破系统还嫌弃我？”
系统：“你搞不定宿风，我搞不定你，嫌弃不正常么？”
谢谢，有被气到。
明知道这个劳什子系统是来折磨他的，他就不该和它理论。
回家一路，还是没能想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许稚敲了敲系统，“宿风应该是动心了，玫瑰为什么没开？你是不是在诓我？”
系统：“嗯……这个……那个……”
果然是。
许稚火冒三丈，“老实交代，玫瑰究竟代表什么？”
系统：“嘿嘿，其实差不多。玫瑰象征爱情嘛，前期你们春心萌动就是养小玫瑰幼苗，那爱情要开花结果肯定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是要两个人共同付出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许稚不想懂。
“师傅，去医院。”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确认道：“要改目的地？”
“是，去医院。”
前方路口，司机调了个头。
系统：“宿主，这么晚了您去医院做什么？”
许稚冷笑道：“检查脑子。我一定是当时车祸脑子出了问题。”
系统：“这是无用功，劝您别干徒劳无功的事。”
“试试不就知道了。”许稚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
是小说看多了才会有系统这玩意？他又没看小说，凭什么找上他了？照这么说是不是也能穿书重生了？
夜半，医院只有值班医生，许稚运气不错，值班的正是当时他车祸住院时的主治医师。
医生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被助手叫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许稚出了什么大问题，连夜安排检查，折腾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助手打了个哈欠，“行了，回去等结果吧，给你安排个加急，明天下午就能出来。”
许稚回家洗了个澡，陷在床上，临睡前还听系统念叨：“没用的，你等着看好了。”
他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当没听见，去会周公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刚醒，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班主任唐和打来的。
许稚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周二，要上学的！昨晚睡得晚，闹钟关了。
许稚赶紧给唐和回了一条请假信息，说是身体不舒服，翻身揉了揉脑袋，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没一会儿，许安平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许稚没接。
那头似是不肯罢休，紧接着又打来第二通。
他不耐烦地接通：“喂？”
“班主任说你请假了？身体不舒服？”
“嗯。”
“我走这段时间你都请了多少天假了？之前是受伤，现在又不舒服，你都快满十八岁了，怎么就不能照顾好自己？”
“没别的事我挂了。”许稚闷头挂掉电话。
自从有了这个系统，他的生活全乱了。
下午，医院发来的检查结果出来的短信通知。
吃过午饭后，许稚打车去医院。
医生慈眉善目道：“没事，身体好着呢，脑子也没问题。”
系统沾沾自喜：“早就跟你说了，别做无用功。”
许稚不信，又去挂了个精神科。
毫无意外，他无论身体和精神都非常好，医生道是他这个年纪正年轻，活力四射，胡思乱想很正常，多读书多看报，少刷手机多睡觉。
系统：“咱还是乖乖完成任务，别搞有的没的了哦。”
说完又开启了3d展示模式，小玫瑰四片叶子耸拉着，和现在的许稚如出一辙。
烦！许稚晃晃悠悠地走出医院，像个街溜子。
街道两旁的绿化带早樱绚烂，夕阳流火，少年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手机涌进几条消息，是宿风发来的：
【为什么没来上学？唐和说请了病假，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许稚唇角微微往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没回，顺手将手机塞回到兜里。
系统：“宿主，抓紧机会去找宿风把事情说清楚，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许稚扪心自问，即便去了又能说什么？说他的确是心血来潮有目的地接近宿风？宿风更不会接受，反而可能暴打他一顿。
还是算了吧。
系统：“我真是很铁不成钢，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
系统化身祖安人，口吐芬芳，许稚置若罔闻，全当没听见，
许稚家门口，穿校服的高挑身影来回徘徊。
远远开来一辆出租车在大门前停下，少年推门下车，今日他没穿校服，一身休闲卫衣更衬托出他的慵懒。
许稚目光淡淡地在宿风身上扫过，“你怎么来了？”
宿风走到他面前质问道：“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没看见。”许稚随口胡诌。
眼前的少年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把他放在心上。
昨晚宿风失眠到三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现在他想亲自问问他。
“许稚，你并没有真心想追我对吧？”
许稚懒懒道：“是。”
系统：“no！拒绝摆烂，宿主再挽救一下吧。求您了。”
宿风低下头，看不清在想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养玫瑰这件事差不多彻底泡汤了。许稚破罐子破摔，转身要走。
手腕倏地被握住。
那手力道极大，掐的他骨头都是疼的。
他不解地回头看向宿风。
宿风抬眸，眼神坚定，“我想过了，既然你不是真心追我，那就换我来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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