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屁tm的家属”
周衍张了张嘴,又闭上。
两个人一起去挂了骨科。
果不其然,苏弥鼻子软骨轻微骨折。
同行是一个实习的小护士,看见苏弥一下巴的血吓得赶忙颤颤巍巍地给她打水拿热毛巾,一脸惊恐。
老医生看见了一顿训斥。
“怕什么,这好多点血。”
扭头又对着苏弥
“早点不来,非要等到淤血都流出来,年轻人不知道注意身体健康。”
“流这么多血。”
苏弥。
治疗的过程有点疼,要先清理鼻腔的淤血,她疼的直叫。
扭头,却发现周衍没了身影。
呵,丢下她自己走了。
苏弥心里多少不太爽,被稍稍弄疼一点就大叫,心里不情愿但又不得不配合。
“能打麻药不?”她仰着头含糊不清的。
小护士一脸懵,反应过来后说:
“我去问问老师”。
说完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偌大的护理室只剩下她一个。
苏弥仰着头不敢动,怕血顺着流进喉咙,她讨厌血进喉咙的味道,会让她恶心。
“那个,你家属说不用。”
小护士出去一小会,就进来了,眼神露怯。
“谁?”苏弥扯到鼻腔的伤口,嘶了一声。
“哪儿来的家属?”
她眉头紧锁,鼻子又开始往外滴血,盯着小护士发问。
“就,就刚那个帅哥啊。”
小护士被她样子吓到,赶忙跑过去扶住她脸
“你别乱动啊又出来了。”
苏弥疼的脑子混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周衍。
他没走?
她仰着头冷哼一声“屁他妈的家属。”
心里却莫名其妙的顺畅了许多。
治疗的过程还算顺畅,到底是担心自己破相,苏弥等着医生开药,低着头乖巧的听训。
“最近不要吃辛辣食物,不要有大的表情动作。”
老医生戴上厚重的老花镜,埋头写药单。
”还有睡觉尽量躺着,天快热了,每天过来换药,一个周后再看要不要做鼻骨矫正。”
苏弥本来嗯嗯啊啊的听着,一听到矫正,瞬间抬头,她面上一慌:
“我鼻子要手术?”
老医生没看她,一边龙飞凤舞的写着些看不懂的字,一边轻哼一声。
“早点不来,看你恢复情况。”
苏弥郁闷的低了低头,又突然想到什么。
“那能抽烟吗?”
“”
她在老医生和小护士双双的注视下低了头。
两个人像看智障一样看她,仿佛在说:
你觉得呢?
门外的男人提着一双塑料拖鞋,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嘴角忍不住的牵起一点弧度。
周衍提着一双拖鞋走进去,看了眼她光着的脚,伸手把鞋递给她。
“把这个换上吧。”
说完像是怕她觉得不好看拒绝,补充了句,
“晚上没人看见。”
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少年模样,周身都是柔和的光。
苏弥倒是没说什么,她是爱漂亮,但是也不计较这些,伸手接过套上。
小护士按照药单包好了几份药,对着她叮嘱:
“这个是消炎的,一天三次。这个是止疼的,一天不超过三次。”
苏弥顶着被白纱包裹的巨大鼻子,跟着她的话重复。
“这个消炎的,三次?”她抬眼望柜台里的人。
“对。”小护士温声的听着她重复。
“这个止疼的,也三次?”
“不是,这个不超过三次。”小护士纠正她。
“哦那不超过”她歪歪头,认真的揣摩对话。
“三次也行对吧。”
“对。”小护士指着药,又和她说了一遍。
苏弥站在柜台,她看着面前人一张一合的嘴,感觉自己头疼。
“你有笔没?”她问。
小护士愣了片刻,从上衣口袋上取下一支圆珠笔递给她。
苏弥接过,埋头在药包上记了起来。
她记得认真,老医生在旁边打趣道:“小姑娘年纪轻轻,记性不好啊。”
苏弥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回:
“是的呢,我小时候还差点吃错药,得亏发现的早,不然您今天都没这个机会给我看病。”
老医生被逗笑,他理理卷起来的裤脚,没回了,靠在凳子上轻寐。
整个空间只剩下她低声念叨的呢喃。
像小学生学拼音似的,飘来飘去。
周衍端坐在板凳上,听到飘进耳朵的细语,不禁失笑。
这会儿知道惜命了。
“一天三次。”苏弥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她直起身,把塑料袋子摇的哗啦啦响,朝他走过去。
老医生被声响惊到,阖上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周衍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老医生道了谢,又朝小护士颔首,对她说了句:“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还是她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
树影摇曳,被风吹的微微晃动,苏弥把玩着手上的东西,忽地眼眸一沉,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看向隔她只有几步远的周衍。
她定住脚步,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臂,把打火机递给他:
“给你,刚忘了。”
周衍闻声,快步走近,接了银色的金属打火机。
打火机上面刻着一个英文单词swell,小巧精致,手感是有温度的金属。
刚刚苏弥被痛的不自觉的把玩着他的打火机,他也没说什么,好脾气的接过,没管上面杂乱的指纹,塞进了裤兜里。
”挺好看的。”
苏弥突然来了一句,对上男人稍稍诧异的眉眼,她扯嘴笑了下。
“我说打火机。”
周衍才愣愣的点头,像是累了,环顾四周后问她。
“你吃东西吗?”
“吃。”
两个人就近找了家还没打烊的店,周衍点完后把菜单递给她。
苏弥抬眼看了看,顺手勾了个爆炒牛蛙,递给服务员。
“等一下。”她听见周衍叫住服务员。
“那个牛蛙,炒孜然的可以吗?”
意思是不放辣。
服务员神色倦倦的答了句可以,转身进了厨房。
苏弥皱眉:“你不吃辣?”
对面人没看她,长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澄黄色的清茶倒进白瓷杯,带点清香。
他抬眼看她。
准确的说,是看她鼻子。
“最近不要吃辛辣食物。”
老医生的话在苏弥的脑海响起,她反应过来,挑了挑眉,脸上表情淡了下去。
上菜的间隙隔得有点长,两个人都不说话,夜色宁静。
苏弥闲不住,掏出烟又塞了回去,她看看窗外寂寥的大街,又看看对面的人。
忍不住观察起来。
男人神色疲倦,应该是很少熬夜,眉眼轮廓清晰,低着头一副放松的样子玩着手机,干净白皙的手背上能清楚的看到凸起来的青筋。
人长得也挺好看的。
看着就好欺负。
可能是察觉到她明显的目光,周衍撩起眼皮看她,咳了咳端正着坐好,眉头又皱了起来。
苏弥突然开口:“你脾气一直这么好的吗?”语气好奇。
周衍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主要是没想到她怎么好意思问这个。
他把手机搁在桌上,伸手拿茶杯。
“你刚不是还说我脾气没那么好吗?”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装的。”苏弥趴在桌上开口。
周衍稍稍诧异:“什么?”
“我以为你是装的,我故意的。”
故意找上你的。
他反应过来苏弥说的酒吧的事。
所以这女的是故意来招惹他?
什么毛病?
周衍吸了一口气,不想和她搭话的样子。
苏弥没理,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没想到,你是真的好欺负。”
周衍直接气笑了,忍不住呲她:“那你还挺无聊。”
苏弥也没生气,服务员端上来一道肉丸青菜汤,她伸手盛了一晚,又拿起他的碗,把肉丸多添了几个,滚进周衍的碗里。
“谢谢你。”
清冷的嗓音随着白瓷小碗磕在桌上的声音一起落下。
“还有上次,不好意思。”
周衍眼睫快速的闪了闪。
可能是习惯了她不讲理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话。
思索了一会儿,胡乱点下头,拖着疲倦的身子,开始喝那碗汤。
算是冰释前嫌?他这样想。
反正他想来耳根子软,好说话的很。
肉丸配上青菜很鲜,鲜美的汁水在嘴巴里面爆开。
苏弥避免扯到鼻子,小口的嘬着,发出点啧啧的声音。
“你为什么帮我?”她突然开口。
周衍思索了一会儿:“算是帮我舅舅。”
他喝完最后一口:“而且,我也不太习惯看见人受伤不管。”
苏弥点点头,小声嘀咕:“我就不会。”
周衍觉得乐,笑着回她。
“看出来了。”
她确实不会,一般她都是挑事儿的那个。
苏弥扯这一只牛蛙往嘴里送:“我和你舅舅是朋友。”
她嗓音慵懒:“不是他包养的小舅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解释,大概是觉得周衍是个好人,不想他也误会自己。
周衍夹菜的手没停,他清朗的嗓音响起。
“我知道。”
“对了,有个事儿,我刚想起来。”
“?”周衍。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是弥留的弥?”
“”
“猜的。”
“那你还挺机灵。”她显然不太感兴趣,像是走个流程问完。
“嗯。”
隔了一会儿。
“周衍?”
“嗯。”
“你在酒吧真没看见我?”
“你看见我了吧。”
没有得到回答,苏弥反而很得意,她笃定了语气。
“周衍,你看见我了。”
“嗯。”这回他老实承认。
“没认出来。”
周衍喝完最后一口肉丸汤,抿着嘴回她无厘头的话。
苏弥没兴趣,她说话只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重新开了个话题。
“哦你说我鼻子会不会真的歪掉?”
“不会。”
“为什么?”
“你好好休息,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之前的不愉快渐渐消散。
最后还是周衍把她送回学校。
苏弥离开后,周衍揉了揉已经发酸的眼睛,抬手看了眼时间。
凌晨5:10。
远处的天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昏黑半透蓝的天上还有几粒星子,树影寂寥,漆黑的树叶轻响,一切都孤独清冷的刚刚好。
两个人,一个在车内,一个往宿舍的大楼走近。
在空旷寂静的凌晨,只看的到对方的背影。
仿佛被带到了不一样的平行时空里。
命中注定,纠缠不休。
他无奈似的摇了摇头,就近找了家酒店,打算对付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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