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过往
临走前,苏弥才哑着哭腔,说了句。
“我打火机丢了。”
她没有开口叫他的名字,她怕周衍不想听她说话。
车子依旧安安静静停在宽阔的马路上,身旁的座位已经逐渐没了温度,周衍出神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已经是自己一个人在车里了。
回过神后,他烦躁地搓了把脖子,一双眼睛盯着车外的单行线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
“留着那东西干什么。”
根据电视台给的任务,他们需要一直跟进,直到这次泥石流修正运动的结束,所以他们还要在这里停留一阵子。
苏弥下车后给梁雅打了电话,被接回来后的第二天就一直高烧不退,她迷迷糊糊躺在床板上,被窝里有股隐隐的霉味儿,她睡得不是很踏实。
喝了药后梁雅看着她头晕面红的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嘱咐几句就走了。
迷迷糊糊间,她又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是梁雅回来督促她好好吃饭,不等对方开口,就嘟囔着回了句“知道了”然后翻身将头埋进被子里。
奇怪的是,她好像并没有听到絮絮叨叨的声音。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弥浑身酸痛,她用力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艰难地从床头柜摸到手机,捞过来看了一眼。
20:06
她睡了一整个下午。
药效过去,苏弥不太清醒地把手随意伸出被窝,惯性使然下不小心磕到手肘,她疼的皱起眉头,却在迅速缩回来地瞬间打翻了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
桌面一片哗然,伴随着清晰的玻璃碰撞声。
苏弥下意识腾一下坐起来,看了眼被她撞到地上的东西。
玻璃杯被打翻在地,碎成了几片,从里面流出来的液体洒了一地,还有顺着床头柜往下滴落的水珠,形成一片水渍。
看起来略显狼狈。
她收回指尖,叹了口气后用手摸了把脸,却在触碰到脸颊的瞬间愣了一下。
水是温的。
苏弥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对面床上堆放的乱七八糟的被子,发现梁雅并没有回来。
正巧,苏母的电话打过来,她起身接起来。
房间闷了一整天,她们居住的酒店在小县城里,离山区很近。苏弥拿着电话,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面上,顺手抽了根桌上的烟,叼在嘴上往窗户处走。
“怎么了妈妈?”
她伸手打开窗户,夜晚的凉风徐徐吹进来,吹散了一身尘气。
苏母电话里不停的絮叨着些生活上的问题,大致就是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工作顺不顺利,问到最后,甚至问到了周衍。
“你和那个孩子”
后面的话苏母没说出来,或许是察觉到苏弥敷衍的声音停了下来,她笑着含糊了几句便匆匆挂了。
电话挂掉之前,苏母轻声留给她一句话。
“都过去了,翻篇了。”
电话里逐渐传来忙音,苏弥嘴里叼着的烟却久久没有点着,她咬着已经湿润的烟头,牙齿不自觉的磨了磨。
翻篇,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毕竟当年说什么都要走的人,可是她自己。
夜风清新又干净,苏弥退了烧的脸色依然还有些红润,苏母的话说完,她没忍住一股酸涩冲上脑门,泪珠顷刻间便砸了下来。
烟被点着,丝丝缕缕白色烟雾被风迎面吹了回来,她没防备,被呛得咳嗽出声。
生理性的眼泪和心理上的酸涩一齐冲上来,苏弥咳得手直抖,纤瘦的背影在偌大的房间内显得单薄弱小。
又孤独。
门外适时传来敲门声,苏弥扭头,反应了两秒后把脸擦干净,光着脚穿着睡衣就走去玄关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张并不好看的脸。
---简弘。
简弘支支吾吾站在门口,两个大拇指绞在一块儿,看样子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
苏弥没说话,她睨着眼冷面看了眼他,额角上一片青紫,看样子是被修理过。
简弘抬头,看见睨着眼,手里还夹了根女士烟的苏弥,负伤的脸上挂了点惊讶,嘴巴张了又闭上。
苏弥对他这副样子分外反感,她把烟灰磕了磕,抱起手臂皱起眉头看他,另一只手预备关门。
“等等---”简弘在她关门前终于出了声。
“那个对不起。”他极不情愿的憋出了一句话,低头不看和他一样高的清媚女人。
“什么?”苏弥没太听清,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嘶哑着嗓子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我说,我给你道歉。”简弘仰起脑袋,脖子一梗的又重新憋出了一句。
苏弥看了眼他的反应,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道歉都这么不情不愿的,别扭又难看。
她本来就没对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无所谓道不道歉,毕竟这二十几年,骂她的比较多。
想到这里,她刚想开口应付过去,就听见简弘继续说。
“不过你要是和别人有些什么,就不要和小夏扯来扯去了吧。”
“小夏是个好孩子。”
他说完,不等苏弥反应,立马扭头走人。
门被关上,苏弥重新窝回在床上,丢了手上的烟,开始发呆。
简弘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别人,会是周衍吗?
她胡乱揉了把头发,昏昏沉沉又继续躺了回去。
接下来的很多天,她都没有再遇见周衍。
反倒是夏陌理,知道她生病后十分关照,主动承担着一系列的重活,甚至扛起了苏弥的拍摄设备,还顺带承担了她们同组两个女生的一日三餐。
美其名曰,照顾前辈。
梁雅看着已经半夜十二点还送过来的卤味,不禁一边拆开一边啧啧叹气。
“哎,又是姐姐塘里的一条鱼。”
苏弥正在剪辑获取的资料,眼睛都没离开屏幕,闻言笑着回她。
“姐姐已经清池很久了。”
梁雅没忍住噗呲笑了一声,“你说,这弟弟怎么就这么坚持不懈呢?”
她上下打量苏弥一眼,“学生时代就算了,你招蜂引蝶的,现在都成了工作狂了,还桃花一朵不散。”
苏弥敲字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就笑开,语气带点无奈又倦乏。
“就一个小孩子而已。”
“而且,我到底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
梁雅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开了一灌新的饮料,递给已经起身过来的苏弥,两个人对面坐着。
“那当时周衍为什么管你管的那么紧,都追到南平去了。”
话音一落,苏弥接过饮料的手愣了愣,抖了两下,接了过去轻轻嘬了一口。
气泡弥漫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空气变得寂静起来。
梁雅伸出去的手还悬在半空中,面色尴尬又有些懊悔,她安静了几秒,迅速慌忙地补救刚刚的话。
“我我不是,我嘴快弥弥。”
“没事儿。”苏弥捏起一个鹌鹑蛋,“我也没什么资格不能提。”
反正对不起人的是她自己,没必要矫情的什么都要顾忌她的感受。
梁雅看着她沉默不语的吃饭,有些不是滋味儿。
“弥弥,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前几天周衍那个反应,你说他们俩什么都没有也不太可能,但是两个人又一句话不说,气氛很奇怪又别扭,但是又融不进去第三个人的样子。
苏弥动了动筷子,又放下。
她看了眼一脸疑惑的梁雅,叹了口气,往后躺了躺,闭上眼睛伸手摸了根烟。
梁雅习惯了她老烟枪,顺手还递给她一支从夏陌理那里顺过来的打火机,点燃烟雾弥漫。
白烟熏了熏苏弥冷漠的眉眼,给她素净的脸上添了死情/欲的味道。
等到猩红的烟头被深深吸一口,发出光亮,苏弥才平淡又懒懒的开口。
“害我姐姐的人是周衍叔叔。”
“什么?!咳咳——”
苏弥看了眼被辣味呛到满脸通红的梁雅,赶忙伸手递过去一杯豆奶,有点好笑的安慰她,“慢点喝。”
梁雅却是一点都不能淡定,她扔了鸡爪,一双眼睛圆圆的瞪着对面慢条斯理抽烟的女人,带着点不可思议,又重新确定了一遍,“真的假的?那那人现在呢?”
苏弥轻轻磕了磕烟灰,伸了个懒腰。
“进去了。”
“不过不是周衍亲叔叔,就是名份上,之前算是周衍的救命恩人。”
贾俞祖和周衍的这层关系,苏弥也是后来从周曜的嘴巴里面知道的。
周衍当年被许平枝大手一挥,被徐父安排到了国外进修。
但是他不爱学习,一个人在国外,又是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各种极限运动倒是学了不少。碰巧从一个变态同性恋手里救了贾铭嘉。
也就是贾家的小孙子,贾俞祖的侄子。
那个时候还没有遇见苏弥,贾俞祖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副文青的样子,他长居国外,对各类交际都很轻车熟路,为人也很谦和,还是个艺术家。
周衍就跟着贾铭嘉一起叫叔叔。
贾俞祖对侄子还是很不错的,基本贾铭嘉想去任何一个画展,只要门票他能弄到手,都会由着他们去。
一次一位很小众的画家开设画展,但是这位画家是个资本家,一幅画靠着炒作能到上百万美元,因此他的画作也成了各类收藏家炙热之物。
由于画作价值很高,在他们去的当天,遇见了持枪抢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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