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毯子,水杯,热水袋。
苏父苏母在他们俩住的第三天回到了家,两人和苏弥说的是下午到,但是不到十二点,就到了家门口。
周衍本来手搭在她腰上,苏弥还睡着,浓密的睫毛在清瘦的脸上像小扇子,周衍在的时候她睡的很安心,传来均匀的呼吸,他支起一边胳膊看她,另一只手放在她身上安抚着。
晨光漏了一条缝,他胸口还有苏弥几天前抓的痕迹,匀称的肌肉线条顺着冬天的暖阳被照的分明,苏弥则是白的发光,两个人温馨的依偎在她床上。
周衍没敢在她家做些什么,总觉得有些心虚,在沙发上睡觉她会粘过来,但是苏家沙发是很多年的老物件,睡的不是很舒服,他人高马大,本来就睡不太下,苏弥窝在他怀里睡得很不安稳。没办法他就乘着她迷糊把人抱到床上去,刚开始她还很不情愿,怕他走了,嘟囔着要发脾气,他只能抱住她一起睡。
但是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周衍一个激灵,他迅速把衣服套好,但是苏弥已经习惯了他早起,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肘暴露在阳光下面,还有毛茸茸的碎发,素净的样子像可爱的小动物。
他站在卧室和客厅的接口处,思考了几十秒后,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弥弥呀,妈妈给你带了北河的特产。”苏母还没进门就吱呀呀说了半天,根本不抬头看一眼就往屋内走,手上还拎了很大一包东西,从门口挤进去,周衍则大气不敢出的靠在一侧。
“哎我说你杵外面干什么?”苏母看身后没动静,习惯性的吐槽了一句后面的苏父,扭身看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开门的不是苏弥,她身后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站在门外,手上还有苏弥爱吃的油条,带着眼镜的男人温润儒雅,但是此刻脸色并不算是好看。
另一个则是随意套了件卫衣,休闲居家,高挺的个子站在玄关门口,贴着墙,手臂紧紧挨在墙壁上,俊脸上有些无措,看起来很年轻。
两个男人对视了几分钟,最后随着苏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周衍还是放下了贴在墙壁上的手,端正了脸上的颜色,脖颈稍稍低下一截。
“叔叔好。”
但是苏父依然是没有动容的意思,直到苏母开始打圆场。
“进来进来,小周是吧。”
“还有你,杵哪儿给谁看,等会儿弥弥油条都凉了。”
苏弥正好醒过来,她懒洋洋的举着手机出门,本来是被憋醒的,想去厕所,但是一出门就看见这么抓马的模样。
“爸妈,你们不是下午到吗?”
她先是懵了一会儿,后面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接了苏父苏母的东西,然后伸手拉了周衍,把横在门口的三个人带进了屋。
厨房里热火朝天,客厅里坐着的人却如同冰窖。
苏父从进门开始,视线就在苏弥牵着周衍的手上,然后再移到苏弥身上的短袖,和光溜的大腿上。
苏弥没反应,她急着吃早餐,还拿了一截油条,问周衍:“你吃吗?”
周衍:
嚼了几口,才发现不对劲。
“弥弥。”苏父叫她。
“嗯?”
“去厨房给妈妈帮忙。”
话音一落,周衍感觉自己后脖子的青筋血管开始突突的跳。
苏弥本来还在思考自己要怎样缓解这个尴尬的局面,但是看了眼苏父从来没有过的臭脸,还是识趣的去了厨房。
苏父先是静静的看他两眼,但是并不友善,周衍则是紧张的手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等着对面发话。
“叫什么。”苏父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大口,茶杯差不多见底。
“周衍,衍生的衍。”他答得乖巧。
苏父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周衍立马起身,端起茶杯,走到饮水机前面。
片刻后,他恭谨的把茶杯端放在苏父面前。
茶杯和茶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瓷器磕在玻璃上,杯内是他带过来的茶叶,上好的龙井,茶香浓郁,色泽上乘,水波纹从中间漫开,鲜绿的茶水中最后一片翻滚的茶叶也落到了杯底,安详的静躺着。
苏父看他一眼,眼色缓和不少。
问了些家常话,周衍都答得很老实乖巧,礼貌分寸。
最后,话题转回到苏弥身上。
苏父摘下眼镜,搁置在衬衫上面擦拭,近乎厘米厚的镜片在苏父苍老的手上来回动,苏父年近五十,褶皱布满双眼,双鬓已经开始变得全白,失去一个女儿的他显得比其他父亲要苍老。周衍注意到苏父干净低调的衣着,不难看出年轻的苏父,应该是个淡雅贵气的人。
“我们弥弥呀。”苏父似乎也没有了刻意刁难,像是疲惫,语气平缓。
“年纪小,家里惯着宠着长大,听她妈妈说,你很惯着她。也是,就她那个脾性,你应该也是个好脾气好欺负的。”
周衍手抓住裤子,脖颈挺得笔直。“没有,她很乖。”
“得了吧。”苏父露出淡笑,“自己生的我自己能不知道。”
“但是你们”苏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两只手在膝盖上轻轻搭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愿意提及往事。”
“她姐姐,对她影响很大。”
“我是两年前才知道她心理上的问题这么大,找了医生给她看,但是她那个时候非要去平城取什么宠物蛇,都住院被送进急诊了还捏着个打火机不放手,那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和你有关系。”
周衍心口一缩。
苏弥那个时候状态极差,甚至需要安眠药才可以睡着,因为熬夜焦虑狂躁,引发了一系列状况。先是因为熬夜导致免疫力低下,感染了炎症,到后面整个人呼吸都变得困难,精神极度不集中,和她说话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苏父缓缓说出苏弥几次犯病的情况,眼中含泪,却发现这边的人没了动静。
周衍手心抓住裤子,似乎有些颤抖,他心脏像被一针针扎上去一样酸痛,麻涩,那些话源源不断进入他的耳朵,额头上逐渐凸起的青筋和咬的死死的后槽牙。
他不知道,这些。每多知道一点,他都觉得自己罪恶。
“所以,你也看见了,我们就这一个孩子了。”苏父颤抖着端起茶杯,水温适中,一口热茶下肚,他才憋回去那股酸涩的感觉。
“你们现在喜欢着,但是以后呢?她姐姐的事情我们已经不想提了,但是我不能接受,伤害她姐姐的仇人,和我们有什么联系。”
每多一次的提及,都是一刀刀的痛苦。
“我会照顾她的,叔叔。”周衍感觉自己被触碰到了一条神经,在听到不想联系的时候,那根神经断了。
“我不会和那个人渣有任何的联系,也不会让和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人和事再出现在她面前,我想一直照顾她,绝对不会发生任何伤害她情绪的事。”
他有些着急甚至是激动,心脏跳的厉害,生怕他讲话中断会让苏父怀疑他的诚意。
“我会一直喜欢她,我也没有喜欢过第二个人,这些年从来没有出现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请您相信我叔叔。”
“那你们要是工作上不顺利呢?你那个工作也算是比较危险的。”苏父端着茶杯,无意识的摸着杯口。
“我可以申请,现在就可以,申请留院,以后就不会全国跑,最多开会,如果苏弥不愿意的话,我就申请回地方工作。而且我的所以证件,财产可以都划上她的名字,如果我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保住她以后。”
他一口气说完。
好半天,苏父才开口:“那先谈着吧。”
周衍松一口气。
苏弥自然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她和苏母插科打诨。
“你怎么回事,把人带到家里自己睡懒觉,饭也不知道做。”
苏弥蹲在地上剥打算,闻言头也不抬:“您觉得我会做饭?”
苏弥哼一声,抬脚踹了她一下:“小心没人要。”
她笑嘻嘻:“不可能,我男朋友爱死我了好吧。”
“厚脸皮。”
大蒜带着土,苏弥把白胖胖的蒜瓣剥出来后伸手把蒂往下扳的时候不小心刮到手,叫了一声。
周衍隔着房间,下意识要起身。
屁股刚离开沙发,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有些尴尬的又坐了回去。
厨房传来一声响:“周衍!”
苏父看他腿已经迈出去半截的样子,扬了扬手。
苏弥手痛下意识就会叫他,已经成了习惯了,平常哪里磕到碰到也会叫他,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拿着茶杯的男人出现在厨房门口。
“阿姨。”他看她一眼,把水递了过去。
苏弥闹着要做饭,苏母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踢一脚她后笑着出去。
晚饭后苏弥说这边有几个私人访谈,是李静的杂志邀请,正好柯颂搏要来这边,平城辞呈也下来了,苏弥打算给自己休几天假,一家人让周衍留了下来。
几天后,苏父基本已经拿周衍当亲儿子了。
两老人不知道,苏弥在他面前已经被娇惯成这个样子了。
吃饭周衍自动把虾剥好,水端到嘴边看着每天喝一杯,家里的早点也被两个男人承包了。
苏弥在哪儿,他就在那儿,手里永远有东西。
毯子,水杯,热水袋。
连苏父都忍不住训斥她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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