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不好打发
“还真是个了不起的身份呢！”季巧巧一拍桌子，道：“芫花只要没了卖身契，身份就是普通女子。怎么着？区区一个秀才而已，就连普通女子都娶不得了？”
梁母大概是被激怒了，便吼道：“别人家娶得我不管，反正我们家娶不得！贺夫人，你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做起事情来怎么这么下作？我们家三儿可是有大好前途的人，不过是来你们家画了几天画，你就让自己的丫鬟勾引他？你跟我们梁家到底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季香香跟张泰走到小花厅，就听到梁母在控诉季巧巧害人，登时一愣。
“这是怎么了？”季香香赶紧走到季巧巧的身边，做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张泰见梁母哭天抢地，一副泼妇的架势，也不由黑着一张脸脚步重重的走了过去。
梁母本来吼的手舞足蹈，就想要上来打人似的，一看见来了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立刻蔫了。
季巧巧说：“姐姐，姐夫，你们来的正好，这两位是梁画师的父母，他们找上门来要跟我算账呢！”
季香香说：“上回梁画师作画的报酬，不是早就给过了吗？而且还多给了很多呢。现在又来算什么账？再说了，要算账的话，梁画师自己怎么不来？让自己的爹娘来是什么意思？”
季巧巧轻轻一笑，道：“是啊，姐姐说的很在理。我看啊，还是让人赶紧去城里问一问梁画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能去！”梁父梁母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季巧巧早就猜到他们会阻止，便故意问道：“为什么不能去？我跟你们二位又不认识，你们找上门来对我说些难听的话，我当然要找梁画师问个究竟。说来说去，你们二位到底是不是梁画师的父母，也很值得怀疑呢。”
季香香点点头，附和道：“没错，梁画师那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人，他的爹娘怎么可能是这样粗俗不堪的人呢？我看啊，必须找人去城里问一问梁画师，让他赶紧过来看一眼，辨认一下真假。”
“贺夫人！刚才我家老婆子说话不好听，多有得罪。”梁父赶紧道：“但我们真的是他的爹娘，如果不是真的爹娘，谁会为了这种事情，好端端的得罪你们呢？我们是真的不想三儿误入歧途，希望他正正经经找个好姑娘成亲，才会找上门来的。之前听说贺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先代我家老婆子跟您道个歉，我们接下来认认真真的说一下这件事，您看行不行？”
季巧巧一看，梁父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比梁母要聪明多了，很会见风使舵。
季巧巧说：“好啊，你想怎么处置这件事？梁画师都跟我说好了，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门来提亲了。”
梁父说：“三儿确实是这样说的，但是成亲这件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个人不能违逆我们的意见，强行娶走一个丫鬟。”
“那你们管好你们自己的儿子啊，你们跑来我家指手画脚做什么？”季巧巧说：“我们家芫花就在这里，她想嫁人好嫁的很，没了梁画师，我自然能给她找一个李画师！这大好的天气，我非要浪费这个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说废话，还被你家老婆子骂我是个坏人，凭什么啊？”
梁父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家老婆子是个粗人，贺夫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实不相瞒，我家三儿不听我们的劝告，执意要娶那位芫花姑娘。所以，我是想跟夫人商量一下，请不要撕掉芫花姑娘的卖身契。”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季巧巧说：“我跟你们很熟吗？”
“我们自然是陌生人，但大家同样为人父母，贺夫人应该能明白我们的难处。”梁父说：“我有三个儿子，前面两个儿子都是平凡人，既读不了书，也做不了别的，都在乡下种地为生。只有这个三儿，从小就被夫子夸赞聪慧。我们砸锅卖铁供他念书，他呢，当年也算是争气的，还不到二十岁就考上了秀才。后来，他考不上举人，就放弃了科举这条路，说要画画。就这么画了一年，居然就出名了。三儿赚了很多银子，把我跟他娘接到城里一起住，还买了下人照顾我们。我对这个儿子，是很满意的，也很在意他。贺夫人，作为一个父亲，我觉得我的儿子很出色，我希望他娶一个跟他匹配的女子，这样有错吗？”
季巧巧见梁父说话条理清晰，也没有说什么难听话，知道这个人很不好打发，便道：“站在你的立场，确实是没错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是为了梁画师好。”
梁父面露喜色，“贺夫人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我也希望芫花可以有一个好归宿。”季巧巧说：“你为了你儿子着想，我也为了芫花着想。你来找我谈这件事，咱们是谈不拢的。”
梁父皱着眉头说：“贺夫人，我有句不当讲的话，那芫花再好，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季巧巧说：“我知道，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一个下人，可以随便买卖，随便处置。可是我们家不一样，在我们家，我把这些丫头，都当成我的妹妹在看待。她们跟我朝夕相处，跟我就是一家人。我还是那句话，我帮不了你们。如果梁画师亲自上门来提亲，我会兑现承诺，当场撕毁芫花的卖身契。”
梁父攥紧双拳，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梁母忍不住了，她吼道：“贺夫人，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季巧巧说：“没做，我答应过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做到的！你与其跟我胡闹，不如回家去好好劝你儿子。只要你儿子不来我们家里提亲，你就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事情！”
梁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了，“我要是劝的了他，我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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